寧誌恒聽到趙子良的問話,思考了一下,緩聲說道:“耿博明在南京城裡沒有其他的聯係人,是一個獨立的情報員,抓住他也不會有大的收獲,這一點我們之前也是在我們預料之中。
至於那個通知耿博明撤離的電話,不出意外應該是某個公共電話打進來的,雖然追查的希望不大,我們還是要試一試的。
不過我們的真實目標是顧文石,所以全城的大搜捕還要進行下去,耿博明的落網對外界還是要保密的,繼續以抓捕耿博明的名義找到顧文石。”
趙子良和於誠都是點頭同意,抓捕耿博明隻是幌子,現在他確實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
“那誌恒你認為耿博明還有追查下去的必要嗎?”於誠在一旁問道,他現在急需要找到案件的突破口,耿博明的審訊就這樣放棄,他還是心有不甘!
寧誌恒笑了笑說道:“老於,要不這個耿博明就交給你們情報科接手跟進,我是沒有意見的!”
於誠一聽沒有接話,他的任務是盯死了寧誌恒,這個耿博明一看就是沒有什麼價值了,他才懶得搭理。
他嘿嘿一笑,搖頭說道:“耿博明的事情,我還是要請示科長定奪,那我就先失陪了!”
說完,他向趙子良恭敬的點頭示意,然後迅速離開了,向穀正奇去彙報最新的情況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趙子良嗬嗬一笑,說道:“這個小子跟穀正奇一個德性,沒有好處是不會出力的,刁滑的很,你以後對他要留點心眼!”
寧誌恒點頭說道:“科長放心,情報科的人都不是易於之輩,我一直存著小心呢!”
趙子良知道寧誌心思縝密,做事自有格局,他不去算計彆人就是好的了,又豈會讓彆人輕易算計,這一點確實用不著自己來提醒。
“你打算真的放棄耿博明這條線?”趙子良問道。
“當然不是,恰恰相反,我覺得那個通知他撤離的電話還是可以查一查的!”寧誌恒這次卻是又有不同的說辭,顯然剛才當著於誠的麵,他沒有說實話,他做事都是習慣留一手的,更何況是對狡猾的於誠!
趙子良其實也覺得這樣就輕易放過耿博明,很不像是寧誌恒的風格,所以才多問了一句,果然寧誌恒的心裡另有打算。
“你準備怎麼查?”趙子良問道?
寧誌恒說道:“我們之前對隱藏在永安銀行的日本間諜,主要集中在了總經理謝浩初和協理耿博明身上,對他們都進行了監控,對他們的辦公室和家裡的電話也都進行了記錄和監聽。
我還是根據這個條件,找到在那個通知耿博明緊急撤離的電話來源,我估計是個公用電話,但是我對找尋既定目標還是有些自信,我想應該有些收獲,接下來就看情況而定吧,至於繼續搜捕顧文石的工作,還是讓我師兄主持,一會我會把情況和他交接一下!”
趙子良點點頭,說道:“一切你自行決定,總之我相信你,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多謝科長的信任!”
寧誌恒趕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給正在市區裡主持搜捕工作的衛良弼通了電話。
將剛剛抓獲耿博明,並且已經審訊完畢的消息告訴了他,並請他繼續主持搜尋顧文石的工作,自己要著手對那個神秘的電話進行新的調查。
兩個人簡單的交接一下工作。寧誌恒就給電信科打了電話,很快電信科的負責永安銀行監聽的組長卞德壽趕了過來。
“卞組長怎麼親自過來了,快請進!”寧誌恒見到是卞德壽,站起身來說道。
寧誌恒隻是想要耿博明三天前的監聽記錄,沒有想到電信科少校組長卞德壽親自把記錄送了過來。
“寧組長相詢,我自然是要來跑一趟的!”卞德壽哈哈一笑,親熱的寒暄著。
彆看都是少校組長,但他們二人彼此的地位卻是相差甚遠。
卞德壽雖說是少校組長,但電信科在軍事情報調查處的地位不過是個輔助單位,手下人員不多,且都是一些技術人員管理一些電信設備。
而且他們相對的封閉,根本不和外界接觸,沒有外勤任務,當然也更談不上什麼多餘的收入,不過是靠薪水度日的普通軍官,卞德壽說白了也不過是個有軍銜的技術人員而已,手中沒有半點實權。
可是寧誌恒就不一樣了,行動科以前在軍事情報調查處也就是僅次於情報科,可現如今地位迅速攀升,已經和情報科不相上下。
而寧誌恒這個少校組長,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手下控製著一百多人的精英部隊,主要針對外勤工作,擁有對將級軍官以下先抓後審的極大特權,甚至對某些敵對目標進行暗殺或者刺殺活動,可以說手中掌握著生殺予奪的權力,軍事情報調查處的赫赫威名,幾乎都是行動科這些殺人如麻的凶人們建立的。
寧誌恒如今作為行動科首屈一指的執行人,可以隨時調動電信科,裝備科,訓練科等諸多科室的資源,在軍事情報調查處是炙手可熱的實權人物,自然不是卞德壽這樣的邊緣人物可以相比的。
所以卞德壽一直就想和寧誌恒結交,隻是苦於沒有什麼機會,這一次聽到寧誌恒需要耿博明的資料,趕緊借著這個機會,親自上門把監聽記錄送了過來。
“這是寧組長你要的,耿博明的監聽記錄,永安銀行的案件已經結束,我們剛剛把監聽記錄歸檔,聽說你要看,我趕緊去調了出來,第一時間就給你送了過來!”卞德壽殷勤的笑道。
說完他掏出一張登記表,笑著說道:“手續還是要走的,寧組長你簽個字!”
監聽記錄也是有保密性質的,寧誌恒有權調閱,但還是要有登記留檔的。
寧誌恒拿起筆來,在登記表上簽下了名字,客氣著說道:“卞組長你請稍候,我馬上看完,有事還要請教你!”
卞德壽收回登記表,笑著答應道:“應該的,有事你儘管說!”
寧誌恒拿起監聽記錄,很快找到了三天前上午的記錄,一眼就看見了最後一個電話記錄,上麵的通話內容非常簡短。
果然和耿博明交代的一模一樣:一位劉老板請求周轉一筆十二萬三千元的款項,並請耿博明去聯盛酒樓吃飯!
耿博明的回答就是簡單的一個好字,然後馬上掛斷了電話。
寧誌恒指著這條記錄對卞德壽問道:“上午十點半,這個最後一個打進來的電話能夠查到嗎?”
卞德壽接過記錄一看,笑著回答道:“沒有問題,我馬上打電話查找,更快就能給你結果。”
說完,他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給電信科打了電話,很快就有了結果,他將結果記在一張紙上,對寧誌恒說道:“寧組長,這是城南新曲街區,一家叫安和商鋪使用的電話,這種電話一般都是可以付費使用的公用電話!”
寧誌恒點點頭,他心裡早就有準備,給耿博明打警告電話,當然不能留下痕跡,這種付費使用的公用電話在南京城裡到處都是。
他起身來到那副懸掛在牆上的南京市區地圖前,找到了大概的位置,點了點頭,回身對卞德壽笑著說道:“卞組長,太感謝了,我這就去看一看這個安和商鋪,以後可能還要麻煩你!”
“有什麼麻煩的,有事情你就叫我,那好我先行告辭,監聽記錄我需要留給你嗎?”卞德佑急忙說道。
“不用了,記錄你請帶回!”寧誌恒說道。
將卞德壽送出了門,寧誌恒就拿起電話,通知孫家成帶著正在總部休息的十名行動隊員,跟隨自己去查一查電話的來源,試一試看有沒有收獲!
寧誌恒帶著一行人正要出軍事情報調查處的大門,前麵突然閃出一個人影,寧誌恒一看,正是情報組長於誠。
於誠笑嗬嗬的走上前,寧誌恒隻好停下車輛,搖下車窗,無奈的說道:“老於,你有事情啊?”
其實他知道,這個於誠一直都是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不過寧誌恒這時就有些心虛了。
處座確實要求行動科和情報科聯合辦案,自己剛剛說不想調查耿博明這條線,可現在卻被於誠盯了個正著。
“誌恒,你這是要去哪裡?正好我也閒著無聊,跟你一起出去散散心!”於誠笑嗬嗬的說道。
他剛剛把耿博明落網的事情報告給了穀正奇,穀正奇繼續叮囑他,一定要看緊寧誌恒,他估計寧誌恒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耿博明這條線,果然還是讓他猜中了。
於誠現在可是不敢輕易放過寧誌恒的車輛,這個小子出去轉了一圈就把耿博明帶了回來,這次再出去轉一圈不知道又會有什麼發現,自己必須要全程盯緊,不能有半點疏忽,反正他的臉皮厚,伸手打開車門,就擠了上來!
寧誌恒看著於誠嬉皮笑臉的擠上了車,不禁哭笑不得,看來是被他給盯死了,寧誌恒隻好笑著說道:“老於,你要是想和我一起去看一看也行,但是還是我們趙科長那句話,不能越俎代庖,一切以我的意見為主,等真有了線索,我們自然會通報你們,大家聯合辦案!”
於誠一聽寧誌恒的話,眼睛一亮,心想果然這是要去調查,肯定是有新的線索了,自己攔車真是極為有先見之明!
他連連點頭同意,說道:“沒有問題,我就是和你出去散散心,絕不會多嘴多舌!”
寧誌恒這才點頭,發動車輛駛出軍事情報調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