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誌恒是在詐我!”於誠不由得脫口而出!他也是個精明之人,很快也就明白過來了!
穀正奇臉色一沉,低聲接著罵道:“詐你,你還沒有那個資格,他是在逼我們低頭,到底是年輕氣盛,我豈能和他爭一日之長的長短!”
穀正奇這人外圓內方,早就曆練的刀槍不入的臉皮,自然沒有和寧誌恒一般計較,他拿起電話給寧誌恒撥打了過去!
“誌恒,我是穀正奇。”穀正奇語氣平和的說道。
“是穀科長?您有什麼吩咐?”寧誌恒恭敬的說道。
穀正奇斟酌了一下,他不想讓寧誌恒對他過於抵觸,儘量溫和的說道:“我聽過你對於誠的工作進度很不滿意,我剛才已經批評他們了,這段時間情報科的工作確實是懈怠了!
不過,誌恒,你也不要著急,這邊的工作也馬上就可以結束了,這樣,給我一個麵子,再給於誠一天的時間,明天一早,我們就把排查的結果送到你那裡,你看怎麼樣?”
其實寧誌恒隻要等到穀正奇的電話,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畢竟他也不敢真的得罪穀正奇。
作為處座手下最得力的心腹,就算是現在一時不利,但也不是寧誌恒能夠得罪的!
寧誌恒也開口說道:“穀科長,不過是一點小事竟然把您給驚動了,我隻是職責所在,處座將這件案子交給了我,時間又緊,我一時情急,這才多說了幾句!現在既然您開口了,當然一切都沒有問題,那就再等一天!”
兩個人很快意見達成的一致,穀正奇放下電話,陰沉著臉對於誠說道:“我不管你怎麼做,今天必須把結果拿出來,明天一早交到寧誌恒手裡!”
於誠見到科長與寧誌恒已經溝通完畢,這心才放到了肚子裡,趕緊連聲答應道:“請科長放心,我馬上把手上所有的人都放出去,今天一定拿出個結果!”
穀正奇看著於誠,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應該知道這一次我們的處境如何,處座做事一向都是賞罰分明,嚴宜春這件事捅的簍子實在太大,如果我們過不了關,不能給處座一個交代,我自然要退位讓賢,而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下場可想而知!”
“都是卑職的失誤,我一定加快進度,再不敢有所懈怠!”於誠趕緊點頭應是,這一次的確是自己的原因,穀正奇當麵推心置腹的一說,竟然是讓他無地自容!
“哎,也怪我,這些年自以為是把情報科經營的有聲有色,可是現在看來我比趙子良差遠了,最起碼他帶兵要比我強,一眾手下朝氣蓬勃,做事乾勁十足,難怪現在行動科能有現在的表現,這絕非偶然!”穀正奇不禁有些意興闌珊,心神頹然!
這邊寧誌恒放下了電話,自然是目的達到,看以後於誠還敢對自己的話敷衍了事?
他抬起頭來對王樹成說道:“對這四個目標的家庭環境調查了嗎?”
王樹成趕緊說道:“都做了初步的調查,這四個目標都不是普通人家,都頗有家資,我們在資料上都有記錄,但是詳細情況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寧誌恒站起身來,邁步向門外走去:“我們不能乾等著,去親眼看一看,運氣好的話,也許不用於誠那些家夥的結果,就能結案了!”
王樹成和霍越澤緊隨其後,三個人一起出了軍事情報調查處。
半個小時後,在城南的一條大街的街邊,一輛黑色轎車之中,王樹成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宅院說道:“蔡瑞繡,二十八歲,是居家主婦,他的丈夫王銳進,三十五歲,是一家商貿公司的經理,家境殷實,有一個八歲的兒子,家中有一個老傭人,是本地的一個老婦人。”
寧誌恒聽到這裡眉頭一皺,低著頭思考了良久,才開口說道:“一般間諜都很少有家庭拖累,而且就算是夫妻都是間諜,也絕不會生育下孩子,這是大忌!”
說道這裡,他還是不敢輕易放過,接著說道:“也不能太過絕對,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要查一查才好,不是說她家的那位女傭人是本地人嗎?那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去查明這位女傭人的情況,我們從她身上入手!”
“是,我馬上去查!”霍越澤點頭領命,匆匆下車而去!
一旁的王樹成有些疑惑的問道:“組長,你就是因為他們有個孩子,就認為這個蔡瑞繡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寧誌恒點點頭,淡淡的一笑,開口解釋道:“我們要找的是一個等級較高的日本間諜,而這個間諜應該不是中國人,日本人不會完全相信一個異族人的!
如果這個蔡瑞繡真是日本人,今年二十八歲,就有了八歲的孩子,也就是說她二十歲的時候,就生了孩子,還帶在身邊,哪個日本間諜會這麼蠢!給自己留下這樣致命的弱點!
還有就是那個女傭人,間諜平時做事唯恐他人知曉,又怎麼會在自己的身邊放一個外人,這樣做起事來,諸多不便,如果這個傭人是個多嘴的,豈不是自找麻煩。
不過還是那句話,萬事都有可能,我們不能想當然就放過了她,查一查就知道了!”
寧誌恒做事向來都是謹慎仔細,不實際查清楚,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目標!
“好了,我們去看下一目標,今天都要過一遍,摸清楚情況,時間不等人,我們已經全城搜索五天了,處座不會給我們太長時間的!”寧誌恒開口說道。
其實他這一次敲打於誠,固然是因為於誠想著處處盯著他,讓他心存顧慮,所以找機會給他點顏色,讓他知道進退。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時間確實很緊,全城搜索給市民造成了極大的不便,處坐那裡的壓力一定不小,自己的確沒有時間耽擱了,最遲明天必須要抓到這名神秘的日本間諜,所以現在必須爭分奪秒,加快進度!
時間過去的很快,這一整天裡寧誌恒馬不停蹄對四個目標都做了一次初步的篩選。
傍晚時分,他坐在辦公室裡,看著桌案上的幾份材料,低著頭半晌沒有說話,最後抬頭問道:“你們來說一說今天的調查情況!”
王樹成上前一步,率先開口說道:“我們按照組長您的指示,逐一進行了調查。
蔡瑞繡家的女傭人是本地人,家裡還有一個兒子,我們找到他的兒子,讓他找了個借口把他母親叫回了家,仔細詢問了情況。
據這個女傭人交代,蔡瑞繡確實有一件青白兩色,繡有牡丹圖案的旗袍,是前段時間剛訂做的,但是她的衣服很多,這件旗袍她很少穿,而且五天前的上午,她並沒有出門,一直在家裡,所以她的嫌疑可以排除。
江倩美,二十四歲,目前單身,是本地富商江德庸的二女兒,五天前並不在南京,三天前才從揚州回到南京,這個也可以排除。
傅慧,三十歲,教育部的一名女職員,五天前的上午正是她上班時間,我們暗地找到她的兩個同事了解情況,這兩個同事都說她上班期間一直在單位,沒有中途離開過,她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康春雪,二十六歲,居家婦女,丈夫邢立軒,三十歲,市政府的一名官員,夫妻二人沒有孩子,家中也沒有傭人!
隻有她五天前上午的行蹤是我們無法證實的,因為她是家庭主婦,家中除了他的丈夫,也沒有目擊證人,現在我們除非抓捕她直接詢問!”
寧誌恒聽到王樹成彙報,沉吟了半響,拿起眼前的一份材料上,這個康春雪,也是四個目標裡最後一個進行甄彆的,目前為止,他認為最有可能是日本間諜的女子。
他皺著眉頭,起身踱了幾步,緩緩的開口說道:“看來這個康春雪的嫌疑最大,一個家庭主婦?”
這時他的眼睛精光一閃,再次冷聲說道:“如果真的是她,那他的丈夫邢立軒也脫不了嫌疑,不然一個天天守在家中的婦女能做什麼事,再說有些事情是根本無法瞞過枕邊人的,現在就去調閱刑立軒的檔案,明天不管有什麼結果,都馬上抓捕這夫婦二人,寧可抓錯不可放過!”
霍越澤聽到這話,不禁有些猶豫的說道:“不用等情報科的排查結果了嗎?您可是親口答應穀科長的!”
寧誌恒的眼眉一挑,心中不禁有些煩躁,以他的作風,自然是雷厲風行,隻要確認了疑犯,第一時間就要抓捕,絕對不會有絲毫的耽誤。
可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情報科的動作遲緩,已經影響到了寧誌恒的進度,要不是顧忌穀正奇,他絕對會給情報科一個教訓!
他猶豫再三,還是覺得要穩妥起見,穀正奇還是得罪不起的,再說於誠的排查結果出來後,也許真的找出更有嫌疑的目標也不一定,還是在等一等吧!
“那就等於誠一天!”寧誌恒最終還是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