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報刊記者呂明羿正在自己的家中撰寫明天的稿件,這個時候,門外的敲門之聲,他隻好放下了手中的筆,來到門前打開了房門。
外麵站著一個戴著金邊眼鏡,文質彬彬的青年。
“請問是不是呂明羿,呂先生?”青年微笑著低聲問道。
呂明羿點了點頭,答應道:“正是我!請問您是哪位?”
青年笑著說道:“鄙人姓傅,傅良,慕名而來,特地來登門拜訪,不知道方不方便?”
呂明羿看著傅良一副斯文的樣子,並沒有提起絲毫戒備之心,他笑著轉身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請!”
“多謝!”
傅良點頭示意,走進了房間,呂明羿將房門關好,請傅良進入客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呂明羿坐在傅良的對麵,輕聲問道:“不知道傅先生來我這裡,有什麼見教?”
傅良輕輕地扶了扶眼上的金邊眼鏡,淡淡的一笑,開口說道:“這一次來拜訪,確實是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一下先生。”
“拜托我?”呂明羿心中一動,他們這些記者的又有什麼能幫得上彆人的忙?自然是筆頭上的事情,看來又有事情做了。
呂明羿想到這裡,心中歡喜,這可都是撈浮財的好機會,可是要好好講講價錢。
“傅先生,什麼事情儘管說,隻要我能夠幫得上忙,我不推辭!”
呂明羿轉身給傅良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傅良的麵前。
傅良道了聲謝謝,再次說道:“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我想請呂先生在報刊上為我撰寫幾篇文章,內容我來定,每篇文章一百元,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呂明羿心中大定,果然是請自己當槍手的,給人當槍手的酬勞當然是遠遠大於撰寫稿件賺取的稿費,這可是他們這些記者們最喜歡做的事情。
況且傅良給出的價格也遠遠大於行規,足以讓呂明羿滿意。
呂明羿連連點頭,爽快的答應道:“沒有問題,傅先生真是識貨之人,你找到我這裡,算是找對人了,呂某不敢誇口,投身報業十數年,筆頭上的功夫不在話下,隻要付得起價錢,黑的我能給他寫成白的,白的讓我能給他寫成紅的,絕對隨你心意,包你滿意。”
傅良點頭說道:“呂先生的筆下生花,我自然是了解的,不然也不會找到府上,是這樣,我想找你寫幾篇文章,主要是揭露一下,一年多前,上海的棉花大亨傅耀祖,被人殺害在家中的事情。”
呂明羿聽到這裡,頓時臉色大變,他緊緊地盯著傅良,忽的站起身來,指著傅良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是付耀祖的什麼人?傅耀祖是病死在家中的,怎麼會是被人殺死的,簡直一派胡言!”
傅良這時卻是哈哈一笑,看著呂明羿驚嚇的表情,戲謔的說道:“呂先生很緊張啊,怎麼?好像你不太願意掙這一筆錢!”
呂明羿這個時候已經反應了過來,對方是來者不善,他身子後撤,向書桌靠去。
這個時候,對麵的傅良卻是掏出一把手槍,槍口對準了呂明羿,冷聲說道:“呂先生,識相的還是跟我走一趟吧,不然子彈無眼,傷了你的性命就不好了!”
過了不多時,穿著整齊的呂明羿老老實實地走出了家門,傅良緊隨其後,來到街上將他推進了一輛轎車裡,然後飛馳而去。
而這同樣的一幕,也在不同的地方上演著,當天晚上,岩井之介名單上的四位記者,都被日本特工們以各種方式抓到了他們的一處偏僻的安全屋裡。
岩井之介在這裡準備好了各種刑具,將這四個人分彆審問,這四個人不過就是普通的文弱書生,當然難以經受得住這一套酷刑。
很快就被這些特工們折磨的死去活來,幾乎沒有費什麼功夫,就把岩井之介想要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可岩井之介沒有輕易地相信他們的話,他同樣也是個多疑謹慎之人,他開口吩咐道:“接著用刑,將剛才詢問的問題重複詢問,我要確認他們沒有說謊。”
“是!”
特工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折磨,審訊一直到了深夜,直至口供完全核對無誤。
岩井之介最後來到了已經被折磨的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吳子昂身邊,冷聲的問道:“吳先生,你很讓我失望,說謊是沒有用的,你看,所有人都指認你是最開始接觸幕後人,並花錢收買了他們當槍手,也就是說,隻有你一個人見過那位幕後人,現在你跟我說一說,這位幕後人到底是誰?”
吳子昂掙著血紅的眼睛,苦苦哀求道:“你們饒了我吧,彆再打了,那個人我真的不認識,他隻是找到我,拿出一筆錢來,讓我收買報業裡麵記者當槍手,爆料傅耀祖賣國投敵的事情,我們這一行的哪個沒有做過這些事!你們要為傅耀祖報仇,可跟我沒任何關係,我隻是拿錢辦事而已!”
吳子昂的哀求之聲,並沒有讓岩井之介生起任何憐憫之心,他知道吳子昂是唯一的線索,自己必須要確保榨乾他能知道的所有事情。
岩井之介揮了揮手,手下的特工們將其他氣息奄奄的三個人,都拖到了吳子昂的麵前。
岩井之介抓住呂明羿的頭發,沒有多說,一刀捅進了呂明羿的胸膛。
“啊!”呂明羿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之聲,這突然的一幕頓時把其他三個人嚇傻了。
很快呂明羿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著,聲音越來越沙啞,直至沒有了聲息。
施安和劉德本更是嚇得麵無血色,他們雖然飽受酷刑,但從心裡還存著一絲僥幸,指望對方能夠有所顧忌,不會傷害他們的性命,可是沒有想到事情竟會如此嚴重,對方竟然真的下了毒手,取了呂明羿的性命。
“子昂,你有什麼就說出來吧,難道真的看著我們死於非命嗎?”
“姓吳的,都是你搞出來的事情,你把我們害死了,讓他們去找那個混蛋去報仇,我們都還能活下來啊!”
吳子昂也是驚恐萬分,身子抖得如篩糠一樣,無奈地歎了口氣,沙啞著聲音說道:“你們彆殺了!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