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賢正老謀深算,他算準了局座下一步的行動,一定會對這一次的情報有所動作,搞刺殺和暗殺行動,衛良弼絕對算的上是軍統局裡數一數二的好手,布局周密,算無遺計,局座很有可能會選擇衛良弼去動手。
黃賢正這一次絕不會再讓局座這麼容易就得手,畢竟這一次的目標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在國黨中坐第二把交椅的絕對高層,手下的舊部和追隨者無數,真要是保定係來動手,也是要擔一些乾係的,黃賢正必須要拿一些好處才肯動手。
不過局座也有可能不選擇行動二處,而是行動一處的趙子良,那樣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黃賢正也樂得輕鬆。
而事實上,局座也確實沒有選擇行動二處,他從統帥部回到軍統局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趙子良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馬上挑選二十名最優秀的行動好手,去往河內執行刺殺行動,這一次務必要把此人給清除掉,決不能讓他投向日本人。”
趙子良趕緊立正回答道:“局座,我馬上挑選好手,一定將目標清除掉。”
局座思慮了片刻,沉聲問道:“你打算讓誰去動手?”
趙子良在心中把手下所有的人員都過一遍,開口回答道:“我打算派行動科長吳華榮去,這個人行動能力不錯,當初和誌恒一起提的行動組長,這兩年裡表現很好,手下的人也得力,您看怎麼樣?”
“他能跟誌恒比嗎?”局座一聽,皺起眉頭來,他對吳華榮的印象並不好,能力雖然也不錯,但是總覺得和衛良弼,寧誌恒之輩相比,相差甚遠。
不得不說,在軍統局裡,衛良弼和寧誌恒這對師兄弟,對其他人確實形成不小的壓力,相比之下,局座總是覺得自己手下這些人表現平平。
趙子良聽到處座不同意他的安排,趕緊說道:“要不我親自主持行動!”
局座冷眼瞪了他一下,思慮了良久,搖頭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一定不能有失,這樣,我派我的侍衛官羅武青一起同去,他的身手好,槍法準,是個行動的好手,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是,有武青出手,那把握就大多了!”趙子良點頭答應著。
羅武青是是局座的侍衛隊隊長,是局座的心腹,少校軍銜,有一身出色的武藝,槍法也是出眾,當初也就僅在寧誌恒手下吃過癟,在軍統局裡是數得上的好手。
當天下午,一支二十名精英組成的行動隊,在吳華榮和羅武青的帶領之下,坐專機迅速飛往越南河內,開始布置刺殺行動。
三天後,上海日本劍道館裡,寧誌恒一身白色劍道服,手持木刀,正在和一名青年對峙。
這名青年是藤原弘文的貼身隨從柳田經業,他也是一名的劍道好手。
這幾天裡寧誌恒陪著藤原弘文在上海到處遊玩,多數是在幕蘭社院談文論畫,甚至還去了一次古玩街,讓藤原弘文等人大為滿意。
今天的安排是來日本劍道館,藤原弘文喜愛劍道,身邊的隨從也是劍道好手,來到劍道館之後,柳田經業便提出來和寧誌恒下場比試一下,寧誌恒略為推辭之後,便點頭答應。
此時兩人握刀相對,目光緊緊盯著對方,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嗨!”柳田經業大喝一聲,率先出手,雙手上段姿勢,右腳向前方大步跨出,雙手握刀舉至頭部向下劈出,力大而沉猛。
寧誌恒不慌不忙,以中段握刀,左腳稍向後退,雙手舉刀挑開對方的刀勢,待柳田經業兩手伸直,其右腕暴露之時,突然立右腳快速跨出,雙手持刀迅速有力地劈擊對手右手腕,待柳田經業縮手回擋之時,寧誌恒左腳迅速跟進,刀勢一轉,直接抽在柳田經業的右肋上。
好在寧誌恒這下快捷無比,但是卻沒有用力,木刀碰觸到柳田經業的身體後,力道迅速收回,在加上劍道服的護甲保護,柳田經業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隻覺得右肋部一碰,對方的身體就已經退出了自己的攻擊範圍。
這個時候的劍道還是比較注重實戰的,瞬間即見生死,兩個人都是木刀相對,若是真刀相向,此時柳田經業已經中刀了。
寧誌恒的整個動作流暢清晰,每一動作都非常符合劍道的要求,將簡單的撩擋動作組合在一起,但是動作快捷的出奇,柳田經業隻來得及出手一次,就被寧誌恒擊中,不覺有些茫然。
可是在旁觀者看來,寧誌恒的整套動作精簡乾練,如同千百次錘煉一般,形若自然,呼吸之間就完成攻擊,抽身而退。
藤原弘文不覺眼睛一亮,雙手一拍,大聲喝彩。
他是劍道的行家,深知劍道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姿勢和步伐,但是不同人使出來,威力大不一樣。
寧誌恒的整套動作,動如脫兔,靜如處子,一放一收,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絕對是深得劍道之精髓。
藤原弘文不覺手癢,他站起身來,來到場地之中,笑著說道:“智仁,沒有想到你的劍道水平也是這麼好,我們來切磋一下。”
“伯父過獎了,我隻是這幾年才開始真正的接觸劍道,還是初窺門徑,請您多多指教!”
寧誌恒的初衷並不想太過出彩,可是他沒有想到對手柳田經業實在太弱,連自己的一擊都擋不住,看來自己有些表現太過了。
其實這也不怪寧誌恒,一直以來,他的對手無不是實戰經驗極為豐富的行動好手,這也無形中讓他對於自己的對手預計過高,而柳田經業不過隻是一個在訓練場上練習過劍道的青年,對寧誌恒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根本不適應。
再有就是寧誌恒的手臂力道太大,柳田經業勢大力沉的一劈,卻被寧誌恒輕描淡寫的挑開,根本沒有受半點影響,就進入了反擊階段,讓柳田經業無法反應過來就中招了。
藤原弘文接過柳田經業手中的木刀,他雖然年紀不輕,但是長年鍛煉劍道,身體素質卻沒有下降,經驗豐富,他是真正的劍道高手,而且還是有過實戰經驗的刀手,絕非柳田經業之流可比。
隻見他中段握刀,寧誌恒也以中段相對,兩個人相持片刻,寧誌恒自然不會主動攻擊,他打定主意以防守為主,所以隻是沉穩心神,小心戒備著。
藤原弘文看出寧誌恒的打算,也不再多費時間,他突然雙手舉刀向寧誌恒正麵頭頂劈來,動作和柳田經業之前的一樣,但腳步的移動幅度要小的多,顯然留有餘力。
寧誌恒雙手握刀上舉,這一次他不敢用力去挑,生怕力量過大,挑飛了藤原弘文手中的木刀,隻是單純的擋開。
同時左腳向左滑動,身體向左撤離,仍然保持相對的姿態。
藤原弘文的猛力一擊,可是木刀砍在寧誌恒的木刀上,就感覺像是砍在一根固定極為牢靠的鋼鐵一樣,自己手臂發麻,對方的木刀竟然連晃也不晃一下。
這種情況藤原弘文從未遇到過,他沒有想到寧誌恒的臂力大到這種程度,頓時心頭一驚,再次相對時,心神高度集中,不敢稍有怠慢。
片刻之後,藤原弘文再次揮刀直接進攻中路,寧誌恒刀勢一斜,擋開藤原弘文的刀,可是藤原弘文這一次蓄勢已久,接下來的進攻一氣連貫,手中的木刀展開不停的攻勢,從各種角度向寧誌恒劈來。
寧誌恒眼疾手快,不斷的揮刀格檔,都是快速連貫,沒有半點停頓,任憑藤原弘文的刀勢再快,可是卻不能進半步,直到最後,藤原弘文手中的木刀被震得有些握不住了,刀勢一橫,身形前衝,想要憑借衝力,撞擊寧誌恒的身體,迫使他後退。
可是寧誌恒也是木刀一橫,與藤原弘文的木刀十字相交,身體穩如磐石,隻一接觸,藤原弘文就感覺不對,就如同撞到一堵牆上,他隻好再一次後退,以右手為中心,迅速地把刀向上後方劃一圓弧收刀,恢複到中段姿勢。
這一番攻擊如狂風暴雨,寧誌恒左右抵擋,隻守不攻,堪堪撐過了這一場。
大家也都是看的眼花繚亂,藤原弘文的進攻速度太快,隻聽見木刀不停地撞擊之聲,很快就分開了身形。
藤原弘文這個時候隻覺得握刀的虎口發脹,險些拿不住刀柄,隻是這短短的一波攻擊,卻比往常訓練一個小時還辛苦,他長歎一口氣,慢慢放下了木刀。
大家一看,知道藤原弘文這是放棄了比試,都是心神一鬆。
寧誌恒也趕緊放下了木刀,收了刀勢,深深的一禮,恭敬的站在一旁。
藤原弘文看著寧誌恒,不禁有些無奈地說道:“智仁,你看著並不魁梧,可是這身體素質太過驚人了,與你對戰,就如同和一個機器在對打,太吃虧了,哎!我老了,竟然連刀都握不穩了,不服老是不行了!”
說完,麵容一黯,不禁有些傷感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