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普通的上午,羅南在伯班克商務會所中,見到了約好的裡德-哈斯廷斯等人。
兩年多沒見,裡德-哈斯廷斯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兩鬢的頭發幾乎全白了。
大概奈飛讓裡德-哈斯廷斯勞心勞力。
羅南決定儘快解救裡德-哈斯廷斯於奈飛的苦海當中,讓他以後不用再為奈飛憂愁。
“你好,哈斯廷斯先生。”羅南主動伸出右手:“我是羅南-安德森,相對論娛樂集團的總裁,我們又見麵了。”
裡德-哈斯廷斯先是跟羅南握手打招呼,又帶著幾分疑惑問道:“安德森先生,我們以前見過嗎?”
羅南笑了笑,說道:“兩年多之前,在好萊塢的一次派對上見過一麵。”
裡德-哈斯廷斯搜刮回憶,一時間根本想不起來。
羅南給他介紹陪同自己過來的人:“這是加西亞-羅德裡格斯,你們已經認識了。這是康妮-哈德森,我的助理。”
康妮與加西亞先後跟裡德-哈斯廷斯握手。
裡德-哈斯廷斯想不起什麼時候跟羅南見過,乾脆不再回憶,介紹旁邊的中年男人:“這是馬克-倫道夫,我的朋友和創業夥伴。”
羅南與馬克-倫道夫握手:“我聽說過你,矽穀有名的運營天才。”
“安德森先生過獎了。”馬克-倫道夫笑著說道:“安德森先生才是天才,年紀輕輕就在好萊塢取得如此讓人矚目的成就。”
這些天,馬克-倫道夫也看了使館影業和相對論娛樂的各種資料,並且多次與裡德-哈斯廷斯探討這次可能的機會。
雙方簡單寒暄過後,迅速進入正題。
裡德-哈斯廷斯沒有時間浪費,時間對於奈飛非常重要,早一步確定合作,或者達成其他方麵的共識,也能讓他減輕這沉重的負擔。
之前跟百事達方麵的協商之後,裡德-哈斯廷斯已經被嘲笑打擊稍稍降低了期待。
裡德-哈斯廷斯這次過來之前,就做好了兩手準備。
經過這段時間對於使館影業及其母公司相對論娛樂的了解,裡德-哈斯廷斯大致分析過,加西亞-羅德裡格斯由個人想法到公司考察接觸而推動的這次合作,無非就是兩種方式。
一種是對方直接投資奈飛,另一種是買下奈飛。
前者是最為理想的合作方式,既能爭取到資金,他還能繼續主導奈飛的發展。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自家的孩子,即便真正養育出這個孩子的是馬克-倫道夫和他的創業團隊。
後者也不是不能接受,被百事達拒絕之後,他就想開了,賣給其他公司也無所謂,最起碼能止損,讓他擺脫目前的困境。
裡德-哈斯廷斯看向加西亞,率先說道:“羅德裡格斯先生,上次見麵時,你說想要與奈飛合作,請問……”
加西亞笑著說道:“我們確實想要與奈飛合作。我們對奈飛進行了初步考察,並且向總公司做了彙報,總公司認為奈飛的渠道是對使館影業周邊發行的有效補充。”
聽到這話,馬克-倫道夫微微皺眉,對方明顯不夠重視奈飛,好像僅僅把奈飛當成電影發行的補充渠道。
相比於裡德-哈斯廷斯,馬克-倫道夫是組建奈飛創業團隊,並且一手創建奈飛,將奈飛發展起來的人,對奈飛有著極其深厚的感情。
裡德-哈斯廷斯先期隻負責資金,一直到1999年年底才真正介入奈飛公司的業務。
加西亞看著羅南說道:“總公司很重視我提出的合作建議,所以安德森先生在了解情況之後,想要親自與貴方談談。”
羅南當然不會說奈飛未來前景多麼廣闊之類的話,順著加西亞的話,按照製定的計劃說道:“我的相對論集團集電影製作和發行於一身,發行是其中的關鍵,奈飛的互聯網租賃業務,能進一步完善我的發行渠道。”
裡德-哈斯廷斯能聽得出來,相對論娛樂對奈飛有興趣,但這個興趣有多大,似乎要打個問號。
“安德森先生。”馬克-倫道夫忍不住插話:“奈飛的經營模式代表著未來,潛力無限!”
羅南看向這名奈飛實際上的創立者和運營者,說道:“恕我直言,倫道夫先生。對於好萊塢和電影公司而言,奈飛的租賃與銷售業務,隻是眾多電影周邊渠道的一種。”
馬克-倫道夫下意識想要反駁,但話壓在心中,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羅南說得根本沒有問題,奈飛的業務的確隻是眾多電影周邊銷售渠道的一條,還是不起眼的那種。
裡德-哈斯廷斯給了馬克-倫道夫一個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說道:“這麼說來,安德森先生對於奈飛的興趣,主要是能補充電影發行渠道。”
羅南點頭:“是的。相對論娛樂在好萊塢起步較晚,目前正在完善各種發行渠道。”他不斷降低對方的期待:“我對於蓬勃發展的互聯網一直有所期待,兩年前在派對上遇到哈斯廷斯先生推銷奈飛時,也曾經與你談過合作的可能。”
裡德-哈斯廷斯看著羅南,好像是有個年輕人跟他談過與奈飛合作的事,難道就是這個羅南-安德森?
但當時壓根沒有重視,完全忽略了對方的存在,留下的記憶實在太過淡薄。
羅南繼續說道:“可惜,那時哈斯廷斯先生拒絕了,相對論娛樂也處於創業階段,我沒有精力顧及其他,今年以來公司逐漸進入正軌,我又考慮過互聯網渠道,準備讓使館影業建立互聯網發行部門,原本計劃已經落在紙麵上了,沒想到加西亞向我推薦了奈飛。”
他顯得特彆誠懇:“我專門讓人初步考察了奈飛。如果奈飛能成為相對論娛樂的互聯網發行渠道,我沒必要再建立單獨的網絡發行部門。”
這話的潛意思異常明顯,如果不能合作,相對論娛樂繼續原本的計劃,建立網絡發行部就是了。
裡德-哈斯廷斯仿佛沒有聽懂一般:“奈飛目前是全美最大的互聯網影碟租賃公司,達到貴公司的要求綽綽有餘。”
“這樣很好。”羅南似乎毫不在意對方的自吹自擂:“我們天然擁有合作的基礎。”
雙方所掌握的信息完全不對等,羅南對於奈飛的內部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而裡德-哈斯廷斯所知道的,僅僅是相對論娛樂的公開信息。
對於羅南一直停留在腦海裡的計劃,僅僅有五人參加的收購會議,裡德-哈斯廷斯毫不知情。
為了等到現在這個最好的機會,羅南籌劃了兩年多,準備了兩年多,當然不是裡德-哈斯廷斯剛接觸相對論娛樂能比的。
裡德-哈斯廷斯直奔問題的關鍵:“貴方想要以哪種方式與奈飛合作?”
馬克-倫道夫也豎起耳朵,最好的合作方式無疑是相對論娛樂注資,而不乾涉奈飛的運營管理。
也就是說,奈飛實際上還是屬於裡德-哈斯廷斯和他……不對,是屬於裡德-海斯廷斯所有。
從1999年裡德-哈斯廷斯全麵介入奈飛業務之後,他先是從首席執行官降級為聯合執行官,接著又降級為運營總裁,一手打造出來的創業團隊,更是被裡德-哈斯廷斯掃的七零八落。
如果不是舍不得奈飛,與裡德-哈斯廷斯的私人交情深厚,或許他已經離開奈飛了。
目前,他與裡德哈斯廷斯分工明確,裡德主管公司決策與資金等大方針,而他負責銷售與網站的日常運營,雙方在友情之外,權力架構也暫時謀求到了平衡。
裡德-哈斯廷斯問的直接,羅南也不兜圈子,說道:“如果貴方想要與相對論娛樂合作,相對論可以提供兩種合作方式。”
“請說。”裡德-哈斯廷斯一直都很沉穩。
羅南平靜的說道:“第一種,相對論娛樂注資奈飛,拿到奈飛的絕對控股權,改組奈飛的董事會。當然,兩位可以保有不超過百分之十的奈飛股份,繼續留在奈飛任職,拓寬這條電影發行渠道。”
裡德-哈斯廷斯的心在往下沉,注資是最為理想的合作方式,但這種注資方式卻不是他想要的。
這與把奈飛賣掉有什麼區彆?那麼點股份,改組董事會,還有什麼話語權可言?
羅南看著裡德-哈斯廷斯,知道剛剛所說的話隻是最為理想的計劃,既能拿下奈飛所有權,還能讓裡德-哈斯廷斯為他打工……
但這終究隻是設想,裡德-哈斯廷斯這種強硬派的公司領導人,八成不會變為替他打工的人。
如果奈飛這塊蛋糕是幾年之後的規模,哪怕是個位數的股份,也足以讓裡德-哈斯廷斯留在奈飛。
現在的奈飛盤子太小了。
羅南也是在試探,能留下裡德-哈斯廷斯最好,不行的話就算了。
裡德-哈斯廷斯擅長的是資金調動與公司發展決策,而不是奈飛的內部運營。
從奈飛創始到現在,運營其實一直是馬克-倫道夫在負責。
“另一種呢?”裡德-哈斯廷斯問道。
羅南直接說道:“相對論娛樂全盤收購奈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