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日又一日......
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一月初,而江曉等人,卻還在海島蹲守巴澤。
小島上的所有人都是守夜·逐光人,除了二尾之外,他們都是直接被提拔成逐光人的,他們並沒有感受過身為守夜人的痛苦。
江曉曾有幸感受過些許,他和二尾曾在厄夜山下,教導過兩名學徒,斐薛和殷妮,此時,這兩人也已經被二尾招入了尾羽旅·逐光學徒的團隊中,暫時還並沒有成為正式的逐光人。
而尾羽隊的六尾、七尾、八尾,卻是直接空降,來了就是執行艱巨任務的特戰隊員。
這次抓捕巴澤的任務,也許能彌補一下他們身為守夜人的空白。
毫無疑問,二尾是最穩定、最耐心的,而在這團隊中,稍稍有些微詞的,便是七尾-夏妍了。
她的性格如此,開朗活潑,甚至可以稱之為瘋瘋癲癲,讓她在一個地方苦等下去,的確是難為她了。
此時的夏妍更想進入自己的禍影之墟中去訓練,而不是在這裡浪費生命。
但是......在二尾嚴厲的訓斥過後,夏妍端正了態度。
什麼叫浪費生命、浪費時間?
當你和隊友共同執行任務的時候,你的一個疏忽可能就會導致團隊滅亡,也許你覺得這樣的蹲守任務不夠刺激,日子過的非常平淡,但一旦出事,那可就是大事!
如果你想要刺激的生活,也許你應該回到開荒軍去。
江曉好說歹說,可算是讓二尾消了氣,也算是讓夏妍擺正了自身的定位。
事實上,在這風和日麗、藍天白雲的海島中蹲守,這樣的環境,遠比一般的守夜人執行任務的地點強多了。
彆的不說,單說那厄夜山,無邊無際的漫長黑夜,枯燥而乏味,當初二尾是怎麼帶的學徒?
二尾說走就走,甚至都不給學徒們任何希望,不告訴他們什麼時候可以轉正、畢業,就這樣讓那兩個學徒駐守在黑夜中、待在一片荒漠中。
如此級彆的磨煉心性,的確是成為一名正規守夜人的先決條件。
再比如那些守在雪原裡的守夜人們,守在各個異次元空間中的守夜人們,他們麵對的都是什麼?
永遠不會變化的環境,永遠一模一樣的物種,他們可能一生都不會有“刺激”的任務,可能一生都站在一個地點,守衛著一塊小小的土地。
那是在浪費生命麼?
當二尾被貶之時,她也是安安靜靜的紮根於雪原,藏在那大樹之後,以她那毀天滅地的能力,本可以接到更加重要的任務,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但她沒有任何怨言,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是在乾什麼。
正因為有千千萬萬這樣的人,整個華夏、整個社會,才構成了一個有序的、安全的、蓬勃發展的星武國度。
江曉的狀態也不是很好,他追溯到了這個地底房間剛剛建立的時候,那是在一年前。
追溯的時間越久遠,化星成武對他的消耗就越大,難度也就越高。這也導致了江曉一再的置換江屠,身心俱疲。
看到這一幕,二尾不得不命令江曉放緩節奏,他們本就在蹲守罪犯的過程中,如果江曉自我消耗太過嚴重,這不利於任務執行。
江曉可以確定的是,在過去的一年時間裡,這裡隻存在過兩個人,娜娜子與巴澤。
在這過程中,他們出去的次數並不多,隻有三次,但出去的時間卻很長,有時甚至三個月都不回來。
江曉暫時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畢竟,想要知道情報的話,江曉需要跟著他們的身影追出去。
“哎。”江曉輕輕的歎了口氣,道,“已經確定了這裡隻有兩名化星組織成員,卻是不知道,他們怎麼和其他組織成員們聯係的。”
江曉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相比於前些日子的輕聲細語,此時,這樣的音量,已經是很放肆了。
江曉繼續道:“巴澤戰敗,發生在八月末,距離他進入自己的空間已經整整兩個月了,這孫子閱讀能力太差了,還沒看完那本書?”
二尾:“......”
江曉撓了撓頭,道:“他拿了一本《悲劇的誕生》,丫在裡麵研究哲學呢吧?”
二尾微微皺眉,道:“《悲劇的誕生》。”
“啊。”江曉咧了咧嘴,道,“我看得清清楚楚,尼采寫的,這家夥......”
江曉的話語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就在他身側不遠處,一道空間大門悄然開啟。
江屠立刻收回了化星成武,身披著鬥篷,飄上了棚頂,而江曉與二尾的動作如出一轍,紛紛身體緊繃。
滋滋滋......
不算明亮的地下房間,突兀的亮了起來,一陣陣的電流彌漫開來,一個巨大的雷電係生物走了出來。
二尾的眼眸微微眯起,召喚物?
而江曉也立刻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
竟然用召喚物探路!?
這個家夥這麼苟的嗎?
一身的星技苟到極致,留下星寵在外麵看著,就連走出空間大門,也要用召喚物探路?
要知道,這可是一座佇立在霓虹國南側海域上的一座無人海島!
巴澤在自己的家中,在隱匿的極好的地點中,依舊如此的小心翼翼?
就在這短短的片刻間,那身高兩米有餘、與焰火傀的構造大致相同、但卻渾身上下包裹著雷電的生物,已經抬起頭來,與身體貼著天棚上的江屠,看了個正著!
滋!
一陣電流爆閃,轟向天棚!
江曉顧不得許多了,他和二尾能藏在暗處,也可以直接閃爍走,但是在這裡“工作”的江屠,卻是不能閃爍離開。
暴露了!
江曉二話不說,身體閃爍,一手中花刃浮現,一刀劈碎了那雷電召喚物,進而直接一頭紮進了巴澤的空間大門之中!
“澀破ruai子!嘛則法克兒!”
呯!
江曉右手高舉,一發星辰·沉默!
巴澤頓時懵了,體內的星力幾近爆炸,瘋狂的亂竄著,鮮血頓時自他的嘴角處流淌而出!
這是...這是什麼級彆的沉默?
這到底是什麼星技?
唰!
江曉的一發沉默,巴澤與空間大門立刻失去了聯係,那空間大門也瞬間關閉。
江曉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是...二尾的反應更快!
當空間大門收束的前一刻,二尾那巨大的身影已經竄了進來。
巴澤苦不堪言,也根本說不出任何話來,就連那企圖邁開的雙腿,動作都是如此的緩慢。
他有著一套自己的處事方式和態度,千般苟、萬般苟,小心小心再小心,卻換來了這樣的結局?
江曉目光死死盯著巴澤,長時間的苦等,終於等來了這一刻,他的身體甚至都有些顫抖。
畫風一時間有些詭異。
江曉興奮的有些發抖,而巴澤被砸的渾身顫抖,要是不知道前因後果的話,人們可能會認為這倆男的都是精神病患者......
而巴澤一邊口吐鮮血,一邊伸出手掌,扔掉了手中的書籍,做出了一副“製止”的姿勢。
江曉邁步上前,目光熾熱:“你給我翻譯翻譯,什麼叫驚喜!?”
巴澤佇立在崎嶇的海嶺之上,緩緩的向後退了一步。
江曉一抬手,又是一發星辰·沉默:“什麼!他嗎的!叫驚喜!!!”
一隻手掌,搭在了江曉的腰間。
二尾從他腰後的褲帶上,抽出了一隻星力手銬,邁步向前走去。
嗯...好歹是把台詞說完了。
江曉猛的一抬手,一道粗大的祝福光柱落了下來,瞬間籠罩了行動緩慢的巴澤。
暴躁的巨大祝福光柱,直接吞噬了巴澤那高大的身軀。
江曉給巴澤來了一套優質服務,從控製到昏迷,這一條龍服務,嘗過的都說好!
海風習習,吹散著二尾的長發,她也走到了祝福光柱的邊緣,卻是不得不向後退開幾步。
那暴躁的能量光柱向外迸濺著星星點點,溢出了聖光水漬......
當光柱消失的那一刻,那被光芒籠罩的人影,已經癱軟在了地上。
江曉顯然意識到自己的火力太猛,而後改用了白銀級彆的祝福。
二尾等了好一會兒,隨著崎嶇山嶺上的聖光水漬消散,她才邁步走上去,一腳將巴澤踹翻、讓其趴到在地。
二尾膝蓋猛地頂了下去,一膝重重撞在巴澤的後背上,她的動作迅猛而淩厲,強硬的拽過他的胳膊,負在背後,迅速給他上銬。
而後,二尾一手抓著巴澤的腦袋,直接將他拎了起來,找了個角度,扔在了地上。
“呯!”
一聲悶響,巴澤的背脊重重砸在一顆山石之上,疼痛感伴隨著很好的清醒作用,巴澤睜開了迷茫的雙眼,好一陣,那迷迷糊糊的模樣才有所好轉。
麵前,是一個目露凶光的東方女子。
巴澤知道她是誰,自從江曉上了他的名單之後,連帶著,江曉身旁的戰友們,同樣上了他和娜娜子的名單。
這個女人,華夏特殊部隊的高級將領......
“啪!”
一道清脆的響聲傳來,巴澤的腦袋猛地一歪,臉蛋上浮現出了一道紅紅的巴掌印。
在星力手銬的束縛之下,巴澤變成了一個強壯的普通人,而二尾的這一巴掌,雖然侮辱的成分居多,但力道同樣不小。
看得出來,她的確不喜歡陌生人這樣盯著她......
二尾再次拎起了他的衣領,提到了臉前,聲音沙啞道:“你認識我。”
“吐。”巴澤一口血沫吐了出來,二尾的腦袋一歪,躲過了一道“暗器”。
“啪!”
又是一聲脆響,這一次,不僅伴隨著臉蛋上的巴掌印、嘴角流淌的血液,還伴隨著一顆被崩飛出去的牙齒......
“嘿嘿,嘿嘿......”巴澤突然笑出聲來,那笑聲有些陰冷。
“啪!”二尾顯然是個煞風景的人,她並沒有打算給任何人裝B的機會......
巴澤果然不裝了,他口齒不清、磕磕巴巴的說道:“你們,殺了,我,就永遠,出不去了。”
說著,巴澤努力擺正了歪過去的腦袋,看著眼前怒火中燒的女人,他情緒似乎也激動了不少,聲音越來越大:“來!殺了我!現在!就,殺了我!我讓你們倆陪葬!”
“嗬。”二尾一聲冷笑,將巴澤扔在地上,低頭看著那自以為是、有恃無恐的男子,她緩緩的向一旁移開一步。
巴澤道:“你們想,出去,最好乞求我。”
“噓~”一道口哨聲傳來,巴澤嘴裡流淌著鮮血,轉頭望去。
卻是看到遠處海嶺上佇立的江曉,身前撐開了一麵鬥篷型圖。
巴澤豁然色變,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
江曉笑著對巴澤打了個招呼,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我敢進來麼?既然我進來了,那我就能出去!”
巴澤麵色一陣陣的變幻,突然間,他身子一歪,腦袋猛地向一旁的石頭撞去!
巴澤真男人,鐵血真漢子!
竟然想要用自殺的方式,玉石俱焚?
死屍,萊安娜的星圖就無法控製了。
這麼苟的人,真的應該擁有這種壯士斷腕的決心麼?
這個巴澤,似乎比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然而二尾的反應太快了,在巴澤腦袋撞擊石頭的前一刻,她一腳踩住了巴澤的肩膀,直接將他踩到在地。
江曉卻是咧了咧嘴,一臉的難受,道:“用你的大腦想一想,思考一下,你能做得更好!
在我麵前,你想死......你知道我的職業麼?你是在侮辱我......”
聽到江曉的話語,二尾鬆開了腳,她剛才的動作,似乎是她下意識的反應。
此時,她應該是想明白了,隻見她俯下身,抓著巴澤的腦袋,重重向一旁的石頭撞了過去:“我給你補上。”
“呯!”
石頭碎裂,頭破血流......
鈴~鈴~鈴~
江曉甩出了一道鐘鈴,緩緩的坐了下來,對著二尾微微揚頭示意,道:“審吧,下手注意分寸,最好彆截肢,這身體我還要用呢。”
在鐘鈴的作用下,巴澤的頭腦是如此的冷靜,也正因為如此,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儘的絕望。
視線中,是一雙宛若凶獸的狹長眼眸。
巴澤並不認為這種眼神應該出現在人類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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