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鋒銳最終並沒有駐紮在埃裡伯斯火山山坡上,儘管這裡不管是地勢還是溫度,看起來都像是一個很完美的選擇。
溫繼飛擔心萬一運氣不好,這玩意突然什麼時候就噴發了,把所有人一鍋端。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心裡莫名生出一種不安感,但是具體不安在哪,一下又想不起來,也隻能暫時略過,帶著隊伍先去到離火山五公裡外,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駐紮。
同是這一天,差不多到傍晚時間,拒絕者的節點基站終於建到了東線戰場。
與之前隻能艱難而粗略地了解東線戰況不同,這次是很高的通訊級彆,高空拒絕者的專屬衛星和地麵基站取得了直接聯係。
以溪流鋒銳擁有的全頻段權限,他們現在可以和蔚藍指揮部一起開作戰會了,不過溫繼飛和小王爺並沒有急著這麼做。
“你們好,呃,溫少尉……”艾希莉婭手上抱著一堆設備,興奮匆忙地出現在軍帳門口。
伊恩當然也來了。
正如這個世界所了解的那樣,這個相對沉默的家夥,這些年作為拍檔似乎總是願意跟在艾希莉婭的身後。
不搶風頭,不重名氣,似乎也不怎麼拿主意和做決定……但是,幾年間,不論艾希莉婭要去做什麼,多危險,他都會堅定地站在她身邊。
就像那年,韓青禹等人因為複仇阿方斯的家人而被迫逃亡,被通緝,他們倆偷偷溜進印刷室,換了官方報紙版麵,刊出支持青少校的文章。
那也是唯一的一次,伊恩嘗試跟艾希莉婭爭奪文章署名權。
其實,伊恩偶爾也有站在艾希莉婭身前的時候,隻是那種情況大多不會被外界看到,比如當他們決定要去戰場某個危險的位置拍攝,或突然遭遇大尖……
伊恩的融合度是不如艾希莉婭的,四年前也真的不是艾希莉婭的對手。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個很不錯的戰士了,不止早就超越了艾希莉婭,就算放到溪流鋒銳裡,也能上陣扛一個關鍵位置。
“乾嘛,興奮成這樣,通知結婚啊?!”溫繼飛笑著問。
旁邊人也都笑起來。
“按說也是時候了,已經這麼多年,你應該給伊恩一個交代了,艾希莉婭小姐。”古紮紮說完得意地朝伊恩擠眉弄眼。
伊恩乾笑不說話。
“是啊,在戰場上結,多有意義,而且很符合你們的身份。”就連不太開玩笑的風暴團長都摻了一句。
艱難而單挑的行軍和戰鬥之間,調侃艾希莉婭和伊恩,似乎是溪流鋒銳所有人的樂趣。
誰讓大夥相處下來都喜歡他們倆呢,尤其老爺們們,發自內心都很支持伊恩這個可靠的小夥。
另外還一個原因:溪流鋒銳自己本身,太少可以調侃的曖昧故事了,最近好不容易終於有了一個,還不能提。
而人多數都是八卦的,就是溪流鋒銳的這群暴匪和糙漢也不例外。
“我想用一下通訊設備,這個。”艾希莉婭對這種調侃已經基本免疫了,不接茬,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黑色設備。
這玩意類似傳真機,但是是為拒絕者特製的,精密度更高許多,艾希莉婭和伊恩終於可以把這些天在東線戰場拍攝的照片和寫好的文章,都發出去了。
“這個世界一定會因為這支7000人軍隊的強大和強悍而深受鼓舞,也會被這場突進震撼,尤其被吳恤中尉的戰鬥震撼……”
這次東線戰場征程,溪流鋒銳最耀眼的人,無疑是吳恤,艾希莉婭手上的照片和文章,最多也是關於他的戰鬥。
然後,青少校……
韓青禹證獨自低頭坐在角落裡,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現場的對話,他從火山口回來後就一直這樣顧自沉默。
“好吧,也許他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讓這個世界看到他仍站在戰場上,就是巨大的鼓舞了吧?不,是安心和期待。”
“這個也可以發吧?”艾希莉婭想罷,向溫繼飛示意了之前在火山口拍下的那兩張照片,見他沒有反對,熟門熟路問:“所以,現在設備連接的是哪裡?”
“當然是華係亞方麵軍,本來想找熟人聊天的,但是他們都不在。”溫繼飛這麼說,就等於同意了。
“……那也行,我讓他們找個記者跟我對接就好。”因為艾希莉婭懶得再讓溫繼飛幫她切換頻道了,自己跑到一旁,戴上耳機開始操作起來。
伊恩上前幫忙,給她打下手。
剩下溪流鋒銳的人則繼續對著地圖研究起來。
對接和傳輸都進行得很快,不到十分鐘,艾希莉婭就結束了手頭的工作。不過她並沒有立即結束通話,“謝謝,呃,你確定你可以要求跟他通話嗎?他可是……好吧,那你稍等。”
“溫少尉。”艾希莉婭扭頭喊。
溫繼飛轉頭,“嗯?”
“對麵幫忙跟我對接的這個記者,說想和你通話……”
“記者,和我通話?”帶著幾分困惑和煩躁,溫繼飛走到設備旁,從艾希莉婭手裡接過耳機戴上,又拿起通話器。
他還沒說話呢,隻是耳機傳遞和佩戴的噪聲大概傳過去了。
“瘟雞。”對麵人小聲喊。
其實通話器裡的聲音大致有些同質化,並不容易做區分,但是僅僅因為這兩個字,對麵那個人喊他的語調,溫繼飛就知道了,她是誰。
“姚悅?”因為一種希望被否定的心理,溫繼飛還是小心確認了一下,聲音不自覺放低。
對麵:“嗯。”
“嗯你大……你頭啊!你跑來南極乾嘛?!怎麼之前不先跟我說你會來?!”溫繼飛猛地一下就炸了。
…………
隔天,10月12日。
全世界人民終於看到有關東線戰場和溪流鋒銳的報道了。
為此,蔚藍甚至不惜動用大量通訊資源,從遙遠的高空,先向全世界展示了溪流鋒銳這支孤軍,一路突進的路線和戰場……
而後,才切入艾希莉婭和伊恩發回的報道。
“沒事啊,沒事,新聞說他們打得很順利,都打到啥火山去了。”封龍嶴,韓友山一手指著電視畫麵,一手按著妻子張潔霞的肩膀說:“你看小飛這瞄準,肯定是一槍一隻大尖。”
“哎喲,堂堂也出息了啊!”屋裡頭其他村民喊起來。
“鏽妹這丫頭是真蠻,這麼多大尖,她就愣衝進去。”有人一邊擔心,一邊自豪。
“嘩……那個木頭吳恤!”
“真真了不得!”
“可不是嘛,古話早就說了,話少的人才最狠。”
一片喧嘩中,張潔霞扭頭,“青子呢?青子……”
“青子!”
後排的喊聲響起。
韓青禹出現了,他負刀站在火山口的照片,在電視畫麵的滾動中翻了出來。
……大概,這個世界在先前聽聞那些紛揚的傳言,又最終得到韓青禹親口確認的消息後,已經有太久,沒再看到他的身影了。
他在戰場。
也許因為傷病,青少校已經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戰鬥了,但是,他真的去了,真的在那裡。
這瞬間,因為照片特殊的構圖,大概全世界的電視機前,人們都不自覺恍惚,沉默了一下。
神奈川的人家,夫妻、女兒一家三口跪坐成了一個品字,女兒身體往前趨,呆呆地看著電視畫麵,然後呆呆地說:
“我們少校大人他,又出現了呢!”
PS:不會太監的,哎呀不要天天說我太監嘛……隻是這兩天跑房子和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很忙,昨天以為自己回家淩晨能熬出來,能補上,所以沒請假,結果沒想到今天更忙……先一更,我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