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如何,不管是嚴重還是不嚴重,歐陽都得給人家傷員的領導有個交代。雖然現在這個地方也隻有市醫院算是最頂尖的醫院,但是必要的程序還是得有。
“我現在長話短說,情況不容樂觀,我已經讓全員最骨乾的專家醫生全力以赴了。”歐陽麵對軍、武警、警察領導快速的把情況簡單的說明了一下。
“需不需要讓總院的醫生或者是鳥市其他大型醫院的醫生來協助治療。我現在可以……”軍人臉都青了。
“來不及了。你先解決血源的問題,現在血庫的血不夠!”歐陽直接打斷了對方的提議,鳥市的專家,就算是坐火箭現在時間也不夠了。
“血不夠不用你擔心,我拉一個團來,夠不夠!但是,你們一定要救活我的兵,一定要全力以赴。”軍人領導把手裡的帽子都快捏成抹布了。
“會的!我們會全力以赴的。”說完,歐陽也不墨跡,轉身進了手術室,組織開始手術前的大型會診。
警察領導已經開始打電話了,受傷的警察家屬就在茶素市,“小李,你帶著辦公室的人,多去幾個人,把王軍的家屬請到醫院來。情況不容樂觀。”
然後給政府領導又打電話彙報。
“帶隊伍進市區,我們的士兵現在做手術需要血。把情況給戰士們說清楚。團領導和各級軍官帶頭獻血。”
“是!”
軍人安排了工作,掛了電話,直接又把電話打到了蘭市軍區駐鳥市總部。
“首長,我的士兵剛剛和已經潛入我國搞破壞的某戰分子交火了。擊斃八人,沒有活口,他們有隨身攜帶的電台,各式國外製式武器,還有準備散發的傳單,各類宣傳手冊。
我的士兵為了救駐地的一個警察,受傷了,情況很嚴重,茶素市醫院院長親自對我說,情況不容樂觀,我現在需要陸軍醫院的專家。”軍人根本沒聽歐陽的話,他不能聽天由命,而且他也不放心茶素市醫院。
“好,我知道了,軍區總醫院的專家會以最快速度來茶素,一定要把我們戰士的生命保住,隻要有一線希望都要去努力。還有,請做好家屬的安撫工作。”
“是!”
歐陽進入手術室,開始組織術前大型的會診。
什麼是術前大型會診呢,其實就是把全醫院最尖端的醫生組織起來,去共同商討患者手術麵臨的問題,或者去尋找特殊的乾預方式讓患者得到更好的治療。
“解放軍戰士和民警同誌,不僅腹腔遭受彈片嚴重的創傷,而且還受到了一定的衝擊傷,可以說是危在旦夕了。
我們必須拿出一個手術前、手術中、手術後的一個預定方案,和應急措施的方案。”就在傷員做手術的手術門前,歐陽對著圍在一起的專家說到。
如果戰士是一個單一的腹部傷,現在也用不到如此的規模的會診,來個心內和呼吸的專家,輔助著普外的醫生就夠了,可戰士還有衝擊傷。
美式軍用手雷,不重,也就1300多克,可這個玩意不僅能產生700多塊5mm大小的碎片,殺傷範圍在18米左右,而且還有特殊的防禦型手雷,就是衝擊波定向性手雷。
這個衝擊傷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其實就是爆炸產生巨大的能量,借著空氣、水、土壤迅速傳播,而且還是一種高壓和高速的波。
這種超壓損傷,主要造成眼睛、耳道、肺部、胃腸道出血、破裂,而且對肝臟、脾臟、腎臟等實質性的臟器損傷最大。
現代武器,範圍攻擊就是靠的這個玩意殺人。一槍一彈才能打死幾個人,丸子國被核武器攻擊,炸死的還沒這種衝擊波震死的多。
這種損傷,不看五官,隻看身體表麵,沒什麼外傷,連皮都不會破潰一點,可在固定腔隙內的臟器,就看不成。
大腦,直接就能被震成豆腐花,還是混合了辣子油,用筷子攪拌了半天的豆腐花。肝臟、腎臟、脾臟這些實質性臟器就成了咖啡色的爆米花,直接就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
手雷的衝擊傷雖然沒多大,但是近距離的爆炸,直接就導致戰士肺部水腫、肝、腎、脾出血。然後就是多臟器功能的異常。
說簡單一點,刀子在手背割一下,雖然血呼啦擦,刀口深的話還能看到白骨森森的骨頭,其實,對於醫生來說,這沒什麼,縫起來就完了。
可要是在手背上用錘子砸一下,隻要力道夠大,那就是麻煩事情,這種損傷能直接導致細胞破裂,然後大量的細胞內的離子溢出。
隻要範圍夠大,直接就是致命的,細胞內的鉀離子入血進心臟直接就是要命的事情。而且還不好治療!
警察的中槍雖然不在致命的地方,但是美軍的製式武器太惡毒,子彈就如一個小炸彈一樣在他體內爆炸了。
損傷大不說,周圍的組織連修複的可能都沒,而且因為子彈的碎片太多太小,根本就沒辦法徹底清除,除非大範圍的切除,不然緊接而來的就是感染。真正的是一環套一環,不死不休。
可以說現在兩人的死亡多骨諾牌已經被推倒了,隨著時間,傷情隻會越來越重,等到量變達到質變的時候,就是想糾正也沒辦法了。
手術室內,張凡準備著術前的準備,戰士的靜脈通道被打開了四個,當時給戰士紮針的時候,都是護士長級彆的來操作的,經驗不夠的護士直接找都找不到血管。
“大量利尿劑衝擊使用,讓肺部水腫減輕,選擇性的使用強心劑,但不能使用劑量過大,戰士現在雖然已經是心衰狀態。
但是一旦提高心功能輸出,又會導致出血加劇,所以現在隻能加大輸入量,維持一個微妙的狀態。
就看外科醫生能不能在這個狀態被打破前能止住出血了。”心內科的主任任麗,眉頭都快被自己掐青了。
太難了,都沒辦法用藥,現在就是在鋼絲繩上跳舞,強心會加速出血,導致休克加劇。不強心,就是心衰。這兩個都是要命的東西,根本沒有可選擇性。
各科室主任專家的意見,沒幾分鐘就形成了一套治療預案。
“任主任,居馬彆克主任,你們帶著消化、腎內的主任進入戰士手術室,協助張醫生行手術治療。”方案形成,歐陽開始下命令。
“是!”帶著手術帽子、口罩的主任、副高進入了張凡所在的手術間。
心內的副主任、呼吸科的副主任進入了警察的手術間。
一般手術也就一個麻醉師,了不起再來一個麻醉師的學生跟著打雜罷了。可今天不一樣,來了三個麻醉師。
肺衝擊的麻醉非常麻煩,稍微不注意,因為呼吸機的緣故,就會導致氣栓形成。呼吸機導致的氣體栓子不是輸液進入的哪種小氣泡。
呼吸機的原理,其實也簡單,就是一個打氣筒。用一定的壓力把氧氣壓進肺部,讓肺泡進行交換。有壓力,所以隻要形成血栓,手術都不用做了,直接就能把人給弄死了。
“小劑量的硫噴托納誘導,再用50%氧化亞氮伍維持吧,再沒好辦法,傷員休克了,脊髓麻醉也不能用。來吧!”麻醉師也在協商。
“張醫生,我們隻能維持患者現在的狀態二十分鐘,最多半個小時,這是我們預估的時間,如果出現意外,時間會更少,或者直接休克死亡,或者心衰死亡。”心內主任任麗對著張凡嚴肅的說道。
而呼吸科的居馬彆克主任還在帶著醫生使用藥物維持著戰士可憐的平衡。一點不誇張的說,現在戰士就如同水麵上的枯葉,稍微有點風都會沉底。
半個小時一般的醫生連腹腔都進不去。何況這種連臟器的損傷有多嚴重都不知道的情況呢。
張凡、普外的主任、路寧飛快的準備著電刀、吸引器,護士清點著器械。
雖然手術台上有普外的主任、有路寧,但是心內的主任仍舊把張凡當做是主刀醫生,她就是把情況彙報給了張凡。
張凡聽著任麗的話,手底下沒用停,普外的主任楞了楞,看著張凡手下的動作,繼續準備,他都差點說彆做手術了,傷員死在病房和死在手術台上是不一樣的。
張凡咬著牙沒吭聲,做還是不做!
做,必須做,隻要有一線希望他都要做,就算戰士死在手術台上,他也要賭一把。
彆人不理解也罷,或者說是以後導致埋怨也罷,這台手術,他做定了。
不為其他,就為戰士浴血的奮戰,他都拚了。在係統中肝了如此多的手術墊底,要是他還不敢做這台手術。
不用乾什麼了,打開窗戶,跳樓吧!不說其他,不說技術,連這點膽量都沒有,不配成一名醫生。
聽起來好像很假,其實很多危重手術就是在賭!可以說是用生命來進行的豪賭。
路寧一邊忙著準備手術,一邊腦子裡麵在思索,有沒有這樣的手術案列,有沒有相似的手術呢,他在想!
終於,路寧眼前一亮,說道:“張凡,當年師傅和大師哥曾今也做過一台相似的手術,被卡車擠壓的一個傷者,手術最後成功了。”
他還沒說完,當年的那台手術做完以後,大師哥就被請到魔都成為了涉外醫院的院長了。哪台手術,是他師哥名聲鵲起的一台手術。
“可是,他的腹部還有兩塊彈片!”普外的主任不是抬杠,而是想讓張凡思路更清晰。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可以拚一把。”
張凡沒有多說話,隻是簡單的抬起頭,對著巡回護士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