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說實話,這個發明,剛剛普及的時候,乖乖都是身份的象征。
當年張凡小的時候,有個青梅小妞,她爸爸是廠領導,廠裡給按了一台廠子內部電話。小姑娘當時傲氣的都不知道叫啥了。
誰不聽她的話,就不帶誰去她們家打電話。一群小屁孩當年的那個舔啊,長大以後想想,真他娘的香。
其實,內部電話,能打的就是那麼幾個地方,打通以後,一群小屁孩生怕人家從電話裡麵跑出來一樣,瞬間大笑著跑了個精光。
後來呢,有了手機。更了不得了,張凡記得第一次見手機,還是學校副校長拿著一部,接電話打電話的氣勢,都沒辦法形容。
而到了手機開始普及以後,特彆是張凡上班以後,真的恨不得這玩意沒被發明。
醫生也要休息,也要過自己的生活。但,醫院不管你這會是在吃飯呢,還是再和老婆打仗,有事就電話,還是限時的。
而上班以後,當了醫生後,一般關係的人,醫生給電話很謹慎,而親朋好友則無法避免,所以,有時候電話這個事情,都成了負擔。
張凡和邵華剛剛比武結束,張凡閉著眼睛還在回味,人是怎麼進步的,其實就是每一次的戰役或者事情結束後,要總結要歸納。
有過則改之,總有一天會強大起來的!
所以,這個時候不論男女,都不想被打攪。結果電話響了!
邵華都快要把張凡耳朵給咬下來了。沒轍啊,不接不行。
結果一看,嘿!老丈人的電話。
邵華不好意思的鬆開了張凡的耳朵,摸了摸耳朵上的牙印,好像撫摸小狗一樣。
“爸!”張凡剛喊一聲。
老頭著急的喊到:“張凡啊,快來農場吧,邵華小姑姑不行了!疼的臉都白了。你快來啊!”
“我現在就出發,你們先把小姑送到農場的醫院。”
“他們已經朝著市裡趕了,你姑父開的車!”
掛了電話,邵華已經穿好了,估計每一次看張凡接急診電話,姑娘都學會了!
“我小姑怎麼了?”邵華拿著張凡的衣服幫助張凡。
“老爹說不清楚,就說疼的厲害。我去路上迎,你去不去?”
張凡穿的很快也很利索,夏天就幾件衣服,套頭套腿,十幾秒的事情。
“我陪你去,大晚上的我不放心。”
張凡和邵華也沒多話,張凡拿起家裡備用的急救箱就下了樓就朝著農場趕。張凡心裡對邵華姑父和姑姑做法有點看法。
比如發生急病,最好的原則是什麼?不是朝著市區大型醫院趕,而是就近,就近尋找醫院。
就算人家一個小醫院,但人家總比你家屬懂的多吧。
如果需要吸氧、需要鎮靜、需要強心,在小醫院怎麼都會有設備和器械藥品的。特彆是現代醫學,彆說一般人了,就算是醫生,赤手空拳的有時候也是沒一點點辦法的。
邵華小姑在地稅局退休了,而她姑父還沒退休,不過現在也是退居二線了,單位天天報個到,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沒人惦記你。
所以,兩口子也回了農場,蓋了一院小彆墅,過著田園生活。畢竟兄弟姐妹都在農場。
邵華的兩個姑姑,怎麼說呢。大姑姑時代潮人,民間流行什麼,國家不讓乾什麼,她就乾什麼,而且步伐次次踩在時代的脈搏上,次次不落,也是人才。
彆人說輪子是騙人的,她說你不懂,彆人說傳銷是騙人的,她說你不懂。反正,家裡讓她也捯飭的底朝天。
而小姑姑呢,兩口子在體製內,特彆是邵華姑父以前是領導,兩口子又很能折騰,愛好很多,他們的愛和也是隨著潮流的。
其實就是什麼熱,愛好什麼。比如邊疆有陣子流行矽化木,兩口子翻了天的收矽化木,然後轉手賣出去。
流行玉石,開著車去河灘裡麵撿石頭。所以手裡還是有兩錢的。
家裡的大姑姑求大道,彆說對姊妹不操心,她連自己和自己的孩子都不操心。
小姑姑呢以前的時候經常去邵華家。去乾什麼呢?就是給點自家多餘的東西,有時候給自己哥哥帶點酒,給邵華買個衣服什麼的。
可後來,隨著邵華和張凡結婚後,她們兩口子幾乎都不去邵華家了。
也是一個奇葩的姑姑。其他親戚深怕巴結不到張凡,她們不,她們覺得邵華家現在比她們厲害了,心裡好像有那麼一點失落感,好像覺得去邵華家自己就沒地位了。
倒是邵華的小表弟,沒事老跑邵華的農場。
不管怎麼說,邵華老爹是著急了,電話裡麵都帶著哭音了,老頭多剛強的一個人,下棋都能把張凡給下瘋的人,遇上這事真的是沒了主意。
邵華姑姑呢,怎麼說呢。說她沒文化吧,人家是高中生,還是體製內被組織培養了半輩子的乾部。說她有文化吧。
可她退休後乾的事就不像是有文化的乾部。養生,大養生壺裡麵差不多幾乎能把她覺得比較好的東西都泡了進去。
人參、黨參、花旗參、紅枸杞、黑枸杞。
大棗、當歸、靈芝。
還有藏紅花,雪蓮花!
然後放進去幾多大菊花,在放點冰糖,大早上起來先喝這麼一杯,用她的話,女人時要保養的。
有一次張凡去農場碰到了,她還問張凡有沒有關係買點野人參,幸虧張凡沒當回事,不然估計早掛了。
這哪裡是保養啊,這分明就是不想活了。
人們常說,中藥沒有毒,是天然的,有病吃了治病,沒病吃了養生。
這都是胡扯的,真的。當年在醫療圈有個特彆著名的消化,某個領導,天天六味地黃丸,結果吃成了腎衰!
邵華姑姑保養的效果怎麼樣不知道,但時不時的口腔潰瘍,時不時的嘴角起泡。彆人說了還不聽。
結果,最近也不知道從哪買的說是礦物水,富含各種人體所需的精華,從氨基酸到稀有元素,從鐵到金,反正是什麼稀奇有什麼!
而且這玩意還不便宜,一般人沒人介紹,人家不給賣。
一幫退休有錢的老太太,就拿著礦物水不光喝,還天天往臉上抹,白是真白了,臉上都有一層白皮了。
臉一白,這老太太更是用心了,大晚上的足足和了兩大杯,然後貼著麵膜,唱著小調,結果,唱著唱著感覺不對了。
忽然出現了疼痛、惡心,甚至晚上喝的牛奶都突出來了。
而且越來越疼,躺著也疼,坐著也疼,臉都開始抽筋了。想小便,結果尿不出來,越想小便,越尿不出來,越是疼的厲害。
邵華的姑父一看,不對,情況不對了,老伴的眼睛都成了死魚眼睛了,話都沒力氣說了。
他一邊給邵華老爹打電話,一邊穿衣服,兒子時候指望不上了,兔崽子不知道去哪裡玩了,這時候靠的住的還是邵華爸爸。
邵華爸爸真的是連滾帶爬的趕了過來,一看自己的妹妹,疼的都攣縮起來了。
糊裡糊塗的幫著抬進汽車,想跟著去,結果他外甥也回來了,邵華姑父走之前就說了一句話,快給張凡打電話。
張凡帶著邵華開車酷路澤朝著農場跑,幾十公裡也不遠,很快就看到了邵華姑父的汽車。
停車下車,張凡提著急救箱和邵華就趕了過去,邵華的表弟抓著張凡的胳膊,“姐夫,姐夫,我媽媽怎麼了。我媽媽……”
邵華一把拉開自己的表弟,“你彆忙裡添亂了,先讓你姐夫檢查。”
邵華的姑父也著急的看著張凡。
電話裡說不行了。張凡下意識的以為人已經休克了。
結果打開車門一看,邵華姑姑打著哆嗦。張凡以為是發熱了,結果一模額頭,涼涼的,而且一頭的汗。
拿著手電筒,張凡就開始判斷意識:“姑姑,姑姑……”
“張凡,快,快,疼死我了!”這麼一說,張凡知道了,人的意識是清楚的。
“哪裡疼!”
“腰,後脊梁,抽著疼,哎呦,疼死我了!”
邵華的外貌和她小姑有點像,平日裡人家姑姑號稱小區五十往上的她最漂亮。
本來長的就不錯,再加上喜歡收拾喜歡打扮,特彆愛用像是斯坦女人的披肩,夏天藍色紗巾一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明星呢。
可現在,張凡一瞧,我去!一臉的慘白,手電筒下都反著熒光,張凡上手一摸濕乎乎的,原來是麵膜。
邵華小姑抓著張凡的胳膊如同見到了什麼一樣。嘴裡不停的喊著疼不說,還對著張凡說:“不行了,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血壓、心率、瞳孔大概一判斷,張凡心裡有底了,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
“沒事,沒事,有我呢!”張凡按著肚子問,疼不疼。
“疼!哪都疼。”
結果在腎區叩擊的時候,邵華小姑明顯疼的更厲害了。
“上車,趕緊朝著醫院走。”說完,對邵華說道:“你開車跟著,自己小心一點。”
說完,對邵華姑父說道,“我開車!”說完,就朝著醫院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