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頭，說起來相當的簡單，其實很難。這就為什麼有浪子回頭金不換的說法。楊醫生心裡雖然後悔，但現在他知道，他回不了頭。

張凡還好一點，歐陽徹底就把他無視了，老太太絕對是個實用主義者。

“師弟，以後要是你忙，就給我打個電話，家裡的老人沒事可以來這邊療養療養的，都上了年紀了。辛苦了一輩子，該享福了。”

如果是其他事情，張凡或許會笑著點點頭，就當師哥客套了，可想想自己的父母，想想老丈人丈母娘，張凡還真想讓老頭老太太們過來旅遊旅遊。

“師哥，哪我就不客氣了。”

“你看你客氣什麼！”

其實，張凡的這位師哥也難心，雖然單位很悠閒，每年就給退休的老頭老太太們體檢一兩次，可一旦碰到需要手術的。

這就坐蠟了，聽著是吳老的弟子，可在西湖這邊的師兄弟，能請來的真不多。因為這幫人總覺的他是個逃兵。

現在好了，雖然張凡不是吳老的弟子，可人家是得了盧老衣缽的關門弟子，拿出來不必你老康差，所以，師哥對張凡特彆的用心。

想想以後，要是發現需要手術的，直接把張凡請來，多有麵子。

畢竟他現在不走技術了，人脈還是很重要的。

楊偉東算是讓歐陽徹底給忽悠暈了，回到宿舍，他都還眩暈呢。

“老趙，你給說說，茶素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躺在馬上搬出去的宿舍裡，楊偉東和趙醫生聊了起來。

“哎！”老趙抽了口煙，長長的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厲害不厲害，你看看人家的幾個項目，雖然不多，但個頂個的尖端。

你真要去了以後，隻要跟緊小師叔，院士不好說，以後傑青問題還是不大的。”

老趙回來後，徹底想明白了，可想明白能怎麼辦，宴席上看看歐陽的態度，他就知道，自己活生生的放棄了一個機會。

但想想茶素的位置，心裡稍微的好受了一點。

雖然也略有點嫉妒楊偉東，但畢竟都是成年人了，多種花少種刺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所以，他給楊偉東分析了一遍。

“要不，給小師叔說說，你也去算了，咱倆搭伴了三年，還挺舍不得你的。我看小師叔也挺好說話，比咱老師好多了。”

楊偉東對比老趙來說就單純了很多，他就沒想著帶老趙回去多個競爭對手，他不傻，所以，人啊，有時候性格決定命運，說的一點都沒錯。

楊偉東說單純應該不合適，可以說他更純粹，直工直令本著內心最最向往的東西去的。而老楊呢，或許是家庭，或許是個人，想的可能更多一點。

沒有對錯，成年人的世界隻有選擇。

選擇你真正向往的生活，其實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第二天早晨，陳生就帶著合同意向書來找楊偉東了。如同報仇一樣，過夜都艱難。

這也從側麵說明了茶素缺人才，機會多。

簽完合同，張凡和眾位師哥們打完招呼後，就啟程去了魔都。

療養院的師哥親自開著奔馳的商務送張凡他們去了魔都。

……

茶素，李廣海和妻子下了飛機。

“天好藍啊！”飛機飛過秦嶺，進入肅省隔壁的時候，兩口子越飛，心裡越難受。

兩人就沒見過有這麼禿的山，連綿不斷，如同進入了無人區一樣。

結果飛過天山，兩人驚奇的發現，這裡是原始森林，一片片的雲杉豎立在山野中，滿山的鮮花，碧藍的湖水，從天空上看下去，就如同一片綠翡翠鑲嵌在如同白玉一樣的雪山中。

白中帶翠，太漂亮了。

下了飛機再朝著天空看看，瓦藍瓦藍的天空，就不是發達城市能看到的。

藍的都能滲人。

進入了茶素後，沒有那麼多的高樓大廈，悠閒的公交車晃晃悠悠的行走在曠闊的馬路上，路邊花圃中的花香，還有水果店裡傳出來的果香，夾雜著從雪山吹下來帶著樹木味道的微微帶涼的空氣，一下就把兩人的旅途疲倦給衝的乾乾淨淨。

茶素醫院都不用打聽，小城市裡，建築區最高最多，還帶著信號燈聽著碩大救援飛機的就是茶素醫院。

李廣海如同聞著味道一樣，都沒問人就尋覓到了茶素醫院的門口。

“哇，人流不少啊，這都下午了，還這麼多人，老公你看，好多外國人。”

包著頭穿著拖鞋的斯坦人，明顯就不同於華國人。

“咱們進去看看。”李廣海給老婆說了一聲。

“咱們要不先去找酒店吧，這都下午了。”

“不用，先去看看！”其實站在茶素醫院的門口，李廣海的心定了。亂如麻的心臟，這時候已經定了。

因為他是專業的，他老婆是外行，看不出來，他能看出來。

這個醫院沒有讓他失望。

他讀碩士，讀博士的時候走了不少醫院，如此體量的醫院不要說在一般的城市，就算是魔都和首都都不多見。

專業的救援直升飛機，估計比國內其他醫院的都大。

門口看到醫院內的救護車隊，如同是公交車站一樣，這估計都還不全，應該還有好多120出門救援去了。

醫院門口周圍的小商店，小飯館圍滿了人群。醫院內的走廊陰涼下，如同麻袋一樣躺著一個一個休息的百姓。

在醫院內的醫生護士，隻要穿著白大褂的，走路一個比一個快。如同抓賊一樣，腳下生風。

這是什麼，這就是一個醫院的朝氣和人氣。

進入醫院外科大樓，乖乖，人擠人，七八部電梯前排著長長的人群。

李廣海下意識的看了看手表，下午兩點，這個時間應該是邊疆的吃午飯的時候了。

唯一讓老李不滿意的地方就是這裡的人好像身體上的氣味較重，彌漫著八四和羊膻味。

兩口子一層一層的走了上去，好多科室的過道裡放著加床，到處都是護士的聲音。

“老公，看著好像比你們醫院都熱鬨！”

“這不是熱鬨，這是認可！”李博士輕輕的說了一句。

看了看手術室的門外，想要去肝膽中心的實驗室，結果被保安攔在了門口。

“走吧，去看看這個城市。”

兩口子來的時候，帶著一陣陣的迷茫，畢竟年紀也不小了。

沒想到，到了茶素後，市醫院真的沒給他們失望。

特彆是李博士，這個醫院符合他內心中想象的以後工作和生活的地方。

兩人走在茶素的街頭，忽然好想一下從另外一個世界進入了一個寧靜小城一樣。

街頭略帶異域風采的叫賣聲，緩慢的生活節奏，好想讓時間都放緩了腳步。

茶素原本就在原始森林附近，這裡沒有南方通透的熱，也沒有大城市漫天的汽車尾氣。

不多不少的人口，讓小城格外充滿了人情味。走在路上，不時的有人衝著兩人微笑。剛開始，這讓兩人相當的不適應。

特彆是編著大辮子的維人漂亮大姑娘，寶石一樣的眼睛，微微的一笑，讓老李這個科研狗經不住的帶著一絲絲害羞。

吃了一頓茶素特有拉條子，辣的爽口，然後再來兩片冰冰涼的哈密瓜，乖乖，透著心的甜涼，這絕對不是南方能享受到的。

雖然是盛夏，但乾爽的身體，怎麼都讓人覺得夏天也沒有那麼的難熬。

“老公，我有點喜歡這個小城市了。以後你在醫院上班，我要是找不到合適的學校，就在你的單位附近開個小咖啡館。

自己磨著咖啡，聞著花香，看著藍天，天啊，我都快要陶醉了。”

雖然兩人從畢業後一直呆在學校，可李博士的老婆不一樣，她是在學校中工作。

私立學校的壓力，讓姑娘時時刻刻緊繃著心中的一根弦，壓力太大了。

大城市中的便利，相應的帶來的還有匆忙的腳步，人如同機器一樣，隻有無儘的拚搏，而不能停下腳步來感受生活。

忽然來到邊境小城，悠閒的生活讓她心中填滿了淡淡的詩意。

“我也喜歡這個城市！”

有張凡的加成，還有歐陽的承諾，讓李博士心中對這個城市和對這個醫院滿意的不得了。

……

遠在魔都的張凡徹底是感受到了什麼是西北狼變成了落湯雞。

魔都雖然下著小雨，可氣溫一點都不讓人感受到涼爽，就連雨水都如同帶著溫度，下到地麵被地熱蒸騰起來後，直接就人肉叉燒包被端上了籠屜。

張凡一臉的汗水和雨水。

“太熱了！”

“還不到熱的時候，天氣最熱的時候，才叫熱呢，這才到哪！”

師哥把張凡一行人送到了方東。

吳老的秘書親自在大門口帶著人打著傘迎接張凡。

“張院，哈哈，好久不見啊，吳老去開會了，隻有我來迎接張院了。”

吳老的秘書笑容可掬的迎了過來。

按照他的兩杠一的標準來說，他其實不用親自來接張凡的。

可他知道張凡的技術，更知道張凡在老頭子心中的地位，所以就算下著雨，他也要親自來接。

“哎呦，肖主任麻煩了，你太客氣了。”

“這小子平時眼高於頂，對我直接是敷衍，看來，小師弟的麵子還是大啊！”

看著吳老的秘書，師哥心裡暗暗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