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少婦歡喜的眼神,任麗心裡總算有一點點溫馨的回憶了,其實當年小少婦自己都自身難保,給與任麗的支持,最多就是說幾句暖心的話,在科室傾軋和家庭破碎的時候,小少婦花了一點時間,陪著任麗,怕任麗出事。
可就這幾句話,和幾個晚上的陪伴,讓任麗沒有鑽牛角尖,然後被四處踅摸人才的歐陽給發現並挖走了。有時候,善良未必能得到好報,但行惡總有一天會被反噬的。
有些人在職場的生存方式很簡單,努力的工作,認真學習,兢兢業業的完成屬於自己的工作完成領導給吩咐的工作。但就是無法和同事很好的融合在一起,舉個現實中真正的例子。茶素當年火車剛開通,醫院裡麵幾個醫生護士聊天。
聊著聊著,一個醫生說,誇克有火車站!另外一個醫生說沒有,因為誇克太偏遠了,偏遠的都讓本地人不熟悉,然後其他醫生覺得這麼偏僻的地方怎麼有火車站呢?然後大家都說沒有。。結果這個說有火車站的女醫生工作生活中就比較較真。
然後她打開手機的免提,給在鐵路上的一個朋友打電話,確定到底有沒有火車站,然後她這個朋友說:有!
然後,本來和諧聊天的氣氛一下沒了人說話,大家心裡都很尷尬。
誰錯了?誰都沒錯!就是個打發時間的普通聊天,可這位女醫生太認真,本來工作中的好感,在這種無聊的問題上一點一點的被消耗,然後等年底評優的時候,她的得分最少。她心中無比的委屈,她甚至認為是朋友的人都不給她投票。
日積月累下,她甚至都覺得科室的人都在針對她!
職場這個玩意,不是簡單的一加一,不光得用腦子,還要用心!
“這幾年過的好嗎?”任麗又回到了平日裡那個柔弱的女性了,輕聲的問著麵前的這位小少婦。
“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也是二皮臉,隻要不開除我,我就上我的班治我的病,可我老公博士後都快兩期了,現在醫院還不給編製,說我老公的第一學位是大專……”
女人說著說著都快哭了。
“你老公研究啥的?”任麗好奇的問道。
“骨科,脊柱骨科!”
“哦!”任麗算是明白了,家裡窮的醫學生往往都會選擇這個學科,雖然這幾年已經被介入、生物因子之類的搶奪了它能賺錢的前三名頭,可隨著現在汽車越來越多,百姓壽命的慢慢提升,骨科仍舊是一個很好的科室。
但,這個玩意好了,大家都能看到。所以,一個外科係統中,最難就業的也是骨科醫生。而她老公當年估計和骨科的主任有點不對付,然後現在就成了這樣。
“彆急,我打電話問問。”任麗說完,看了看歐陽,歐陽沒啥表示,任麗看歐陽沒反對,就給張凡打了過去。
“張院,有個博士後,脊柱的……”
張凡一聽,“問問多大?”
“多大!”
“四十二歲,剛過四十歲。”小少婦緊張的說道,都有點邏輯不清了。
“叫啥名字……”先問歲數,再問年紀,醫療這個玩意很討厭,既要有學曆也要歲數小,真尼瑪和早些年的花樓名媛一樣,真心不容易的。
比如腦外,從普外到骨科,都有上了年紀的江湖大佬,舉起手抖動的讓人心驚膽戰,可人家仍舊能靠著豐富的手術經驗做出完美的手術。可腦外的大佬都是四十出頭,因為這個學科,一過四十七八歲,就開始從巔峰朝下走了。
而一個博士,順利一點的也三十出頭了,不順利的超過四十歲的也不意外,要是腦外的專家,還沒乾什麼呢,就尼瑪開始養老了。
張凡問完年紀,問完名字,然後在電腦的上給茶素醫院的考試強者,發了一個信息。就是問一問,這個博士的學術怎麼樣。
幾乎都沒用幾秒,考試強者給張凡回了信息,“相當紮實的一個博士,就是年紀略大了一點,考試方麵差了一點,其他都不錯,特彆是在脊柱軟性材料方麵,有自己的想法。”
這就夠了,考試強者都有了,還怕一個年紀略大一點的?張凡直接給任麗說了一句:“收了,又是你介紹來了的,待遇和其他博士看齊,該給的都給。”
任麗心裡鄙視了一下張凡,明明自己想要,非要說一句你介紹來的,非要把人情落實了!
任麗掛了電話,對著小少婦說了一句:“讓你家老公帶上各種材料去茶素報道吧,一套彆墅,不過位置可能不好了,誰讓你家老公報名晚呢,安家費一百萬,順便解決你的工作問題!”
這話一說,雖然聲音不大,可12年的一百萬,還是很能花一花的,科室裡,大家羨慕的看著小少婦,他們覺得這是任麗專門給小少婦的福利。
“尼瑪當官就是好,一句話就一百萬,我尼瑪!”
甚至有人已經準備等一會去舉報了。
出了附屬一院,任麗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主任,謝謝您!我忽然感覺眼前的天空都藍了許多。”
“嗬嗬,你啊!還是性子弱,你瞅瞅張凡,該低頭賣笑的時候比誰都笑的燦爛,該下狠手的時候,比誰都手黑。現在醫院裡麵,你瞅瞅,有哪個主任不怕他。行了,想明白了想通了,就行了,現在收拾著搬家了!
我老太太這輩子都沒想過,有一天我們醫院也有自己的醫科大了。”
歐陽也是臉帶笑容的,微微的冷風吹過,花白的頭發在空中如精靈般的跳動。
搬家對於普通人來說也不是個小事,而搬遷一個大學,就算對茶素醫院來說,也不是小事。有了附屬一院的例子,不光誰購買的設備,隻要是學校在冊的,全都給送來過來。
鳥市醫療江湖都把任麗和歐陽成為雙煞了,太尼瑪欺負人了。
張凡也在家坐不住了,看著醫院這幾天患者人數還不多,帶著王紅就趕往鳥市了。
“這麼好的桌椅板凳怎麼能扔了呢,打包,打包!老陳,老陳,圖書館的書怎麼這麼多未歸還的?”
張凡的到來,讓搬家的流程變得更快了。說實話,張凡恨不得把醫科大的樹都挖走,不過最後鳥市主管衛生的領導都看不下去了,這尼瑪是鬼子進村了嗎?
“這以後當是醫科大的碩博學院了,該留下來的還是留下來吧!”
張凡如同沒聽到一樣,把頭扭了過去。
什麼你的碩博學院,這是我考慮的事情嗎?你們都用學校入股了,我要不拿乾淨一點,我心不疼嗎?
張凡來了以後,一個電話,鳥市城市外的部隊進了城。
直接二十多輛重型卡車開進了市區,鳥市的交警都急了,不是怕私家車撞倒軍車,而是怕這麼大的車把自家車給碾了。
常規的一個營也就五百來人,而人家的這個營,是專業修橋鋪路的營,小一千人。特彆是各種車輛,張凡一瞧,嘴都笑歪了,太給力了。
一群年輕的小夥子,如同小老虎一樣,嘩啦啦的進了學校,張凡直接把指揮權交給了歐陽,他知道老太太就好這一口,而且歐陽本來就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了,要是看不到,估計又不高興了。
現在張凡也憂愁,總覺的歐陽越來越傲嬌了,一個不順心,就喊著不乾了,不光要捧著還要哄著,哎!
聯係完部隊,張凡又要麻煩鳥市的老板了。
大學之大,不在校區有多大,也不再學校設備有多先進,而是老師。
老師們本來還在放假,可今天幾乎全都來了,瞧著這個工作了幾年幾十年甚至半輩子的學校,要搬遷了,說不感傷是假的,人畢竟不是草木,是有感情的。
當看到部隊進校後,他們也知道,這個事情是沒辦法挽回了。
這就是文人的特點,還站在這裡悲春秋呢,要是其他人,沒點文化的,都考慮自己的家怎麼搬?
搬遷學校,這個是集體的,讓部隊的幫忙,還好說一點,可老師搬家,就不能用部隊了,張凡臉皮再厚,也沒厚到這個程度。
不過鳥市,張凡有人的。
一個電話,呼啦啦的鳥市整個城市的搬家公司都讓人給交來了。搬家公司的老板們不知道今天是哪位大神降臨了,竟然十幾個在鳥市叱吒江湖的老板給他們打電話交代了,一定要小心認真,要把活乾好,要誰人家不滿意。
至於老師們,張凡給了最高的待遇,隻要能要來的豪車全部喊來了。
什麼奔馳,什麼寶馬的,反正叫的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全都來了,這是接老師的。
鳥市的百姓們都看傻眼了,“這是鳥市老大嫁閨女嗎?”
“李校請!”張凡親自給校長開門,醫科大這次高層就留了校長,其餘的都被政府留在了鳥市。
“客氣,客氣,張院請!”校長心裡雖然不是個滋味,可現在也明白了,以後就是張凡的兵了!
“嗨,今年您還是客人,過了今天,我就不這麼客氣的,李校請!”
校長上車了,然後一輛輛的汽車,張凡一個一個親自開門,親自邀請,真的做到了禮賢下士。
遠在千裡之外的肅大,這個時候,做為張凡的特派員,老高年都是在肅大過的。
“王教授,其實我們茶素已經具備衝擊全國醫科大前十的水平了,現在就少您這樣的學者了。”
“可是,可是!”
“李教授都去了,這是他寫給您的信,您看看。”
什麼事情,一旦有了窩裡反帶路黨,就要壞事。因為醫科大確定要搬遷了,張凡早早讓李老頭把他覺得有水平,但名聲不顯的教授給列了一個表,後來還讓李老頭親自寫信,介紹了一下茶素的情況。
一個醫院單獨挖大學教授,這個事情說不過去,但同樣是大學還比你差的大學挖你的人,你一點脾氣沒有。
這也是張凡早早就想好的,不是懟著母校使勁的薅毛,追要是西北境內,隻有肅大稍微好一點,稍微值得張凡下力氣,至於其他的學校,張凡也就想一想,薅不動的!
隊伍浩浩蕩蕩的從學校出來,然後醫科大緩緩的關閉上了大門,隻有那個搖搖晃晃的牌匾還在風中搖晃。車裡的老師教授,心情真的沒辦法描述。
說不高興吧,茶素給的工資,是現在的三倍,甚至四倍,隻要有成果,直接就按比例分紅,可說高興,看著往日裡氣派的校門,忽然有一種蕭瑟感,真的,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雖然已經立春了,可邊疆的天氣還是在冬天,冷風吹著路上的雪花打著旋的掃走了最後一片枯黃的樹葉。
鳥市醫科大終成了曆史,估計以後將不會有這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