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天氣就和小孩子的臉一樣,三秒前還是哈哈大笑,三秒後又變成了黃河長江止不住,一群人湊在帳篷裡,大夏天看著外麵磨暴虐的雨加雪,裹著能壓死人的厚棉被,圍著火爐吃著烤肉。
過了九月,草原上,特彆是高原草甸上就無法明確的劃分出季節了,茶素醫院也是在這個牧民們聚集在一起打草的時候抓著機會過來的,不然等天氣再冷一點,牧區的人又分散各自找冬窩子去了。
這個季節不光是牧區打草的時節,也是牧民男女青年相親結婚的時間。所以不光給他們義診了,還能提前做好婚前孕檢,叮囑懷孕後來孕檢。
茶素醫院的蒙古包裡,男女各分兩邊睡。一個帳篷幾十個人湊在一起。這地方,可沒有說一人一間標準間的說法。
甚至男女都沒辦法分開睡!因為沒那麼多的帳篷。
最中間是上了年紀的老護士和跟車而來的保衛科的老翻譯,年年都會帶著老翻譯過來,其實不是為了翻譯,估計就是為了睡在中間檔隔板吧!
不知道是喝了馬奶酒的緣故,還是集體湊在一起,一群人嘰嘰喳喳。張凡憂愁的。
要唱歌,還要一個人一首歌的唱。
鬨了好久,才進入一個一個的睡了下來。
鼾聲、磨牙,說夢話,還有女生睡覺前塗塗抹抹的脂粉味,草原上牛馬青草的味道伴隨著冷風從皮門簾裡衝進來,真的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反正誰後睡著,誰吃虧!
一夜醒來,草原上的霧氣如同仙境一般,綠色的草甸上飄著悠悠蕩蕩的霧氣連綿不斷,真的就像是進入了仙境一樣。
不過,還是有點冷。
喝了一碗碗的酥油茶,吃了幾大塊黃奶疙瘩後,這才感覺到一絲絲的活氣,高原草甸的秋季清晨,適合遠觀,比如看看照片什麼的,如果身臨其境真的能凍的你縮手縮腳的,什麼美景,什麼美女在這個時候都不如一碗暖暖的奶茶。
太陽就像是一個沒煮熟的荷包蛋一樣,慢悠悠的掛在天邊,而草原上已經人聲鼎沸了,估計這片草原一年當中也就這個時候最熱鬨了。
一群臉蛋上油乎乎的小孩子們,嘰嘰喳喳的撒歡一樣的奔跑。“一人一個,不能多吃,也不能不吃。”
兒科的護士抓著孩子一個一個的喂打蟲藥,因為藥物表皮上有一點甜味,護士害怕孩子們反複排隊領糖丸,隻能用龍膽紫在小孩子的額頭上輕輕畫一個小點點。
內科的醫生人手一個聽診器血壓計不停地給老年人解釋著藥物的使用方式,高寒地區,飲食往往是高油脂高鹽分,這裡的老人大多數在六十歲左右,就已經頭暈眼花了。
因為高血壓,高血壓這個玩意,其實高鹽分往往比高血脂更可怕。
說實話,現在華國人,特彆是華國北方人,幾乎攝入鹽分都是過量的,而且最近幾年,三川火鍋火遍大江南北,南方人也慢慢的開始進入高攝鹽的生活方式了。
這種真不是啥好事。
而且一旦高血壓產生後,這玩意是不可逆的,說人話就是血壓會越來越高,隻能控製而不能治愈。
很多人,聽一些神醫說能治療好,最後吃了不知道什麼東西,最後成了腎衰。
這個是真的,當年有個離退休的老人,特彆相信一個神醫,然後腎衰了,家屬都瘋了,尼瑪這等於把家裡一個高收入給害死了,當時和神醫打的如同相互爭母雞的公雞一樣,腦袋都成了血葫蘆了。
外科的手術車也沒閒著,很多牧區的人有必要手術,比如膽結石,疝氣之類的,可就是忍著不願意去醫院。
比如疝氣,有的老頭都不敢和老婆吵架,因為有時候聲音稍微大一點,噗嗤,腸子就卡在蛋蛋袋子裡了。
都是小手術,但這些手術拖的時間久了,就不好做了。
比如疝氣,在城市裡就根本遇不上這種腹股溝通暢的如同水龍頭粗的窟窿,正好這種手術又能鍛煉年輕醫生的水平。
最忙的還是婦產科,在城市裡,婦產科也忙,誰都想不到有一天,這個科室竟然慢慢沒以前那麼多大肚婆了。
呂淑顏帶著一群婦產科的醫生,一台一台的切開又合上的做著手術,兩台手術的空閒,還要給剛結婚代孕的做孕前檢查。
茶素醫院裡,歐陽接到了電話,“鳥市領導要下來視察?提前也沒說,竟然這麼突然,難道又是缺錢了?”
歐陽和老陳商量著,老陳想了想,“是不是聽說張院不在,領導搞突然襲擊?”
歐陽白了老陳一眼,意思就是說難道我就好對付嗎!
“你們張院的電話打不通嗎?”
“今早就沒打通,估計那邊下雪了信號不好,等下午的時候再試試,不過那邊有個邊防公安,可以通過他們聯係到張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