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7個人,點了五菜一湯加兩道主食。
菊花魚,油爆雙脆,四喜丸子,溜肝尖,清炒藕丁,怪味湯和兩份乾炒牛河。
“這家店裡有個叫江楓的廚師拔絲山藥做的特彆好吃,每天限量6份我弟弟特彆喜歡。但是今天這位廚師似乎休息,菜單上沒有他的菜。”薛花道。
張之蘊差點一根魚刺沒吐出來把自己噎死。
“要不,我現在去後廚給他做一份?”江楓沒想到自己居然都有忠實食客了,對薛紹衡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嗯?”薛花沒有反應過來。
“我就是江楓。”江楓道。
“山藥,山藥。”薛紹衡拉著江楓的衣擺。
薛花沒想到她口中的廚師居然就坐在她旁邊,低頭安撫薛紹衡,小聲道:“小江師傅現在要和我們一起吃飯,我們晚上早點來,一定讓紹衡吃到拔絲山藥好不好?”
“前天中午我有事耽誤來晚了,拔絲山藥已經賣完了,紹衡那天一天都不高興。”薛花解釋道。
“山藥,雜燴,餛飩,魚頭,菜包雞,團子!”薛紹衡開始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薛花有些不能明白他的意思,即使她每天都帶著薛紹衡在泰豐樓裡吃飯,但這並不代表她能把菜單裡的菜全都記下來。
“團子?雜燴?餛飩?紹衡你是想吃餛飩嗎?”薛花問道。
薛紹衡搖頭,他一次性說這麼多話還有點艱難,依舊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山藥,雜燴,餛飩,魚頭,菜包雞,團子!”
“他說的應該是,我在菜單上的那些的限量菜。”江楓算是聽懂薛紹衡說的是什麼了。
“吃,吃。”薛紹衡繼續說道。
這下薛花能理解他的意思了,道:“不行的,紹衡,晚上隻有我們兩個人吃飯,不能點這麼多菜的。”
“吃,吃!”薛紹衡急了。
“我們分成幾天點好不好?”薛花和他商量。
“吃,吃!想,他,想!”薛紹衡指著江楓。
江楓愣住了,他感覺他好像明白薛紹衡是什麼意思了。
隻是,薛紹衡是怎麼看出來他這些菜嚴重滯銷,迫切的想要賣出去的?
“他可能隻是想幫我把這些菜賣出去。”江楓道,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些菜都…沒什麼銷量,你剛剛也看到了,菜單上的菜比較多,我那些菜又在中間下麵藏著,估計沒什麼吸引力,有的菜價還比較貴。”
“他還能看出來這個?這也太厲害了吧,簡直神了!”張之蘊一邊吃著乾炒牛河,一邊一臉驚奇地看著薛紹衡。
“他有的時候確實能看出來彆人在想什麼。”薛花道,“不管是高興,開心,沮喪還是難過,他對其他人感情的變化總是十分的敏銳,甚至有的時候能看出彆人心裡在想什麼,我基本上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他。”
“那可真是厲害了!”張褚感歎道,“這簡直就是天才啊!”
“這些年一直是你照顧他嗎?”張赤遠好奇地問道。
張之蘊媽媽默默踹了他一腳,表示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一直是我照顧他,我弟弟他很聰明,你們說的話他都能聽懂,哪怕不說他也能看出來。但是他自己卻說不出來,他無論是悲傷還是高興都表達不出來,受了委屈也沒法說出口,請人來照顧他我不放心。”薛花道,“學者症候群這個病我也是前些年才知道的,醫生說他在記憶,算數和邏輯推理上都遠超於常人,倒是我這些年耽誤了他,不然他可能已經是個數學家了。”
薛紹衡衝薛花搖頭。
“吃,吃。”薛紹衡還沒忘記江楓的buff菜。
“紹衡我都說了,我們兩個人吃不完那麼多菜。”薛花好言相勸。
“吃,吃!”薛紹衡非常固執。
“要不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們邀請你的朋友們一起吃飯,把這些菜都點上。”薛花提議。
薛紹衡這才安靜下來,算是同意了。
薛紹衡吃飯時的動作很大,夾菜夾不穩,基本上都需要靠薛花把菜夾到他碗裡,他再用勺子扒著吃。
他吃飯的速度慢,其他人吃飯的速度也慢,主要是因為,大家都忍不住地想要去看他。
大家也沒有惡意,完全是控製不了自己,就是想看他。
一個30歲的中年男人,娃娃臉看著倒還挺年輕的,衣服和頭發打理得都很好,頭發還有點自然卷,眼睛睜得大大的吃飯的動作跟小孩一樣,還時不時抬頭衝大家笑笑。
實在是……
有點萌。
張之蘊一家的行程是安排好的,今天下午全家去南鑼鼓巷逛逛,薛花還要送薛紹衡去圖書館上班,給他們留了電話買完單人便走了。
“小江同學啊,我剛剛上網搜了一下永和居沒整明白,它這個預定是怎麼個預定方式?”張褚拿著手機問江楓。
“您準備什麼時候去永和居吃飯?永和居預定需要會員,我可以幫您預定。”江楓問道。
“那又要麻煩你了,就明天吧,明天晚上。”張褚道。
“不麻煩,舉手之勞而已。”江楓笑道。
張之蘊一家先回酒店休息,江楓去換衣間換衣服回後廚加入孫繼凱和吳敏琪的研究八寶栗香鴿的行列。
出乎江楓意料的是,章光航也在。
章光航對八寶栗香鴿沒有太多的了解,也沒有嘗過孫冠雲做的正宗版本的八寶栗香鴿,他隻是從自己的理解上和孫繼凱與吳敏琪一起討論芡汁的做法。
江楓覺得如果他們再這樣下去對芡汁毫無進展,泰豐樓都可以開一個有關八寶栗香鴿芡汁正確的做法的專題研究了。
“江楓,這些鴿子你來脫骨。”孫繼凱見江楓來了,指著廚藝台上的鴿子道。
雖然吳敏琪的刀功跟江楓的刀功半斤八兩,難分伯仲,但是江楓整鴿脫骨的次數比較多,更加熟練,翻車幾率很小,脫骨後的鴿子質量也很高。
“我等下再脫骨,我要先去處理李鴻章雜燴的食材。”江楓道。
“李鴻章雜燴?”孫繼凱想起了他那天在廚房被李鴻章雜燴所支配的恐懼。
“張之蘊點的?”吳敏琪有些擔心張之蘊吃完李鴻章雜燴就會跟江楓絕交。
“不是,是另一位客人。”江楓道。
“一位很有意思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