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張之蘊一家重振精神準備去逛街,江楓與他們在地鐵站分開,並且叮囑他們要是又迷路了就打車回去,隻要不是晚高峰北平城應該不會太堵。
在江楓到家的時候已經是8點多了,家裡沒人,吳敏琪還沒回來,之前在樓下的時候江楓看到這幾層樓的燈除了五叔家都是暗的。
看樣子今天泰豐樓生意不錯,以往這個時候大伯母都已經回來了。
即使家中沒有人,江楓依舊照例溜進廁所。隻有進了廁所才會心安,或許會有人破門入臥室,但是很少會有人破門入廁所。
江楓打開屬性麵板,翻到道具欄,在張褚的記憶和曹桂香的的記憶之間猶豫了一下,選擇了曹桂香的。
張褚的記憶的大致劇情他都能猜到,菜也能猜到肯定就是炸醬麵,沒有神秘感,也沒有新意。反而是曹桂香的記憶,是窗框摸到的,非常有神秘感。
在【曹桂香的一段記憶】上點擊是,江楓瞬間被迷霧籠罩。
“桂香,魚殺好了沒有?殺好了把它斜刀切成小塊拿料醃了,這條鯉魚是今天中午用來做五香魚的。”
“好的,師父。”
等江楓能看清楚周圍了,發現他在後廚裡。
應該是永和居的後廚,廚師還不少,每個人都在忙活,大家都穿著短衫應該是夏天。即使灶裡還沒生火大家都在準備階段,就已經有不少人是滿頭大汗了。
曹桂香非常好認,因為整間廚房裡隻有她一個姑娘,其他的都是大老爺們或者年輕小夥。
此時的曹桂香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同樣穿著短衫,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手上拿著一條,已經刮鱗,去頭,去鰭,去內臟洗淨的鯉魚。
江楓原以為年輕時候的曹桂香既然能讓張褚一見鐘情,長得應該還蠻漂亮的。可現在一看,隻能說長得一般,勉強稱得上清秀,往人群裡一扔江楓都不一定能一眼找到她的那種。
唯有眼睛非常靈動,如星辰般閃耀。
不足20歲的曹桂香,刀功就已經相當了得了。
隻見曹桂香拿起手中的刀,順著魚脊骨由頭向下將魚剖成兩片,然後迅速改斜刀將魚切成小塊,下刀極快,幾個眨眼的功夫寬窄相同的魚塊便出現在了案板上。
然後曹桂香將魚塊裝進小碗裡,加鹽,蔥,薑,醋,醬油和料酒醃製入味。
“師父,魚好了。”曹桂香道。
曹桂香的師父是一個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臉上沒什麼表情,右臉上有一顆大痣,看起來有些嚴肅可怕。
“放著吧,你去找找你二師兄去哪了,從剛才開始就看不見他人。”曹桂香師父道。
“好的師父。”曹桂香從角落裡的水桶裡舀了一瓢水把手洗淨,就出去找人了。
張褚說的沒有錯,這時的永和居麵積沒有後來那麼大,牆上掛著山水畫,桌椅都能看出來是極好的木料與雕工,不愧是底蘊頗深的老牌名酒樓。
“張經理,請問您看見我二師兄秦貴生了嗎?”曹桂香去找在櫃台處算賬的張經理。
張經理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很正式,大熱天的還穿著長袖長褲,看著也是文質彬彬的。
“秦貴生?他好像在2樓,我剛剛看見他上去了。對了桂香,記得提醒你師父咱們店響應街道辦的號召,明天要去給胡同裡70歲以上的老人送涼茶,讓他彆忘了。”張經理道。
張經理是公方經理,平日裡街道辦有什麼事情都是他去開會的。
“好的,張經理您放心。”曹桂香說著便要上樓。
“等會兒,你先彆走,我還有事跟你說呢。”張經理叫住了曹桂香,讓她走到自己跟前小聲道:“昨天我不是去街道辦開會嗎?鄭大媽和我說你最遲下個月就能轉正。”
“真的?”曹桂香一臉驚喜。
“那還能有假,鄭大媽消息什麼時候錯過,再說我閒著沒事騙你乾什麼,彆偷懶,就算轉正了乾活也要勤快點。”張經理道,眼角多了一絲笑意,“你這馬上就要成為我們永和居年紀最小的的正式工了,工作的時候可一定要上心。”
“您放心,我什麼時候偷過懶。等我轉正了我請您吃飯,我來給您做,做您最愛吃的草菇蒸雞!”曹桂香滿臉喜悅地跑上樓去找秦貴生了。
張經理站在原地無奈地笑笑,喃喃道:“還草菇蒸雞,這不得要了你半個月的工資。”
這時候應該還沒到飯點,永和居裡一個客人都沒有,2樓隻有秦貴生一人,正坐在窗口吹風。
2樓的裝修比1樓還要好上不少,裝飾物更多,比1樓多了不少擺件,桌子與桌子之間還有屏風隔擋,就連桌上放著的茶壺也比1樓的看上去更精致一些。
“二師兄你又在這偷懶,師傅找你呢,讓我來叫你。”曹桂香衝秦貴生喊道。
“我這怎麼能說是偷懶呢?師父叫我殺雞,我殺完了上來吹個風乘涼而已,天這麼熱,今天中午肯定沒什麼生意。”秦貴生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道。
“怎麼沒生意?你殺了雞,我殺了魚,大師兄在處理鴨子,我看師父還準備了火腿,他肯定是要做葵花鴨子,又和我說了他要做五香魚,今天中午肯定有一桌宴席。”曹桂香道。
“今天中午還有宴席?師父還準備做葵花鴨子?”秦貴生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你怎麼不早說,我去給師父幫忙了。”
曹桂香輕笑:“說的好聽,我看你就是想學葵花鴨子,大師兄還在處理鴨子呢,現在離飯點還早著,師父不會現在就做的。”
聽曹桂香這樣說,秦貴生也就不急著下去了,賴在上麵偷懶,又走回窗邊吹風。
曹桂香盯著窗外看,墊著腳甚是出神。
“小師妹,你這天天在2樓窗口都看些什麼呢,我看你天天站在這窗口往外看的都看了大半個月了吧?”秦貴生道。
“我在看車先生有沒有出來說評書。”曹桂香道。
“車先生天天講那些老掉牙的故事,不是三國就是隋唐演義,偶爾講講嶽飛,咱們都聽了多少年了,你還沒聽膩呢?”秦貴生表示無法理解,“也就那些頭一次聽到的小孩喜歡圍在那裡。”
曹桂香白了他一眼:“你那都是什麼時候的老黃曆了,現在講的是楊家將。”
“楊家將你也應該早就聽過了呀。”
“我樂意!”
“行行行,你樂意。張經理說明天咱們要去給胡同裡70歲以上的老人家送涼茶,我看你應該給車先生也煮一份,你白聽他那麼多評書。”秦貴生道,“再說,你要聽評書你在1樓門口聽呐,張經理又不會說你什麼。跑到2樓來聽你能聽清嗎?”
“我耳朵好著呢,能聽清,2樓風景多好啊,在1樓聽有什麼意思。”曹桂香道,拉著秦貴生便要下樓。
“彆歇啦,師父找你呢,等下他連我也一起罵!”
“行行行,你輕點,抓著我肉了,鬆開鬆開,我和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