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是有這個風險的,溫曉光想想真懸啊,這家夥要是一重生發現你真叫這名字,心態瞬間就蹦了。
這麼順著一想,其實溫春曉也特彆不好聽,可能是春這個字有問題。
他這心理活動奇怪的很,胡思亂想幾分鐘溫家老爺爺的已經下車了,後麵跟著的,是一大家子。
老人家八十九了,真是高壽,滿頭銀發,嘴巴歪了,說是以前戰爭年代打仗留下來的,但人似乎沒有老糊塗,孫女攙扶還是可以走路的。
他倆兒子也是老頭子,大爺六十六,二大爺六十三。
大爺家的溫春良,按理說是他們姐弟倆的堂哥,但已經是個四十多的中年人了,兒子個頭最顯,要有一米八的樣子,今晚穿的特彆正式。
溫春良的頭發比三個老頭子還少,腦門光禿禿,戴著厚厚的眼鏡,溫曉光記得,姐姐說過他是學者來著,做研究的。
二大爺家還是一對雙胞胎的孫女,真叫一個四世同堂。
溫曉光忽然覺得原本這兒的溫家應該也不差的,人數那麼多,而且基因強大,該帥的帥,該美的美。
他打量著對麵這一群人,人家也打量著他。
溫家,出了一個溫曉光啊。
“有沒有覺得有些可惜?”姐姐忽然小聲問他。
“為什麼?”溫曉光不解。
“我忽然想起了爸媽,哪怕在一個也好,他們一定會為你感到無比驕傲。”
這樣的時刻的確是會想到過去不受人重視的父母。
他揉了揉姐姐的肩頭算作安慰。
“開心點。”
“我是開心的。”
人到了就去看看吧,按照道理溫曉曉是姐姐,但主事人顯然已經成了溫曉光,大到一個企業組織,小到一個家庭結構,甚至是夫妻關係,你講話是否管用幾乎都是由你的經濟地位決定的。
今天的社會,一個人的能力已經被現實詮釋成盈利能力。
但對溫曉光是好的,因為他有錢。
今天大爺家是5人,老夫妻加一雙兒女還有一個年輕的大孫子。
二大爺家是6人,老夫妻加一雙兒女還有那對雙胞胎孫女。
算上八十九的老人一共十二人。
“是前麵那人嗎?”看著前麵有一個少年人從樓梯上走下來,溫春良問道。
和他平輩的兩個妹妹都是從國外回來的,地廣人稀的地方是有小樓可以住,但也遠遠未到今晚踏足的這個地方。
太誇張了。
“是了吧。後麵是曉曉。”
“走吧。”
老一輩人都已經退休不談。
溫曉光這輩的,溫春良是學者,溫春美是在美國一家建築設計公司正常做職員,溫春辰沒什麼大才,三十多的年紀混了個事業單位小員工,撐不死餓不壞,混日子就行。
他的親妹妹溫春景應該是這個家裡麵最厲害的了,在加利福尼亞西海岸一家排名前幾的律所工作。
再往下一輩,溫曉曉就沒太清楚了,按年紀上算,那大小夥兒和雙胞胎才是他們的同齡人。
見上麵了,先把稱呼叫定,八十九歲的二爺爺先讓孩子們把自己對溫曉光喊的稱呼叫出來。哄哄鬨鬨好幾分鐘後,隨後全部入桌。
溫曉光想著坐下來再說,不然你一句我一句的還累死勞資呢。
一共十六個人,管家弄了個豪華房間加大圓桌,這下安靜多了。
四十多的人臉上都掛著笑,三個小年輕沒什麼表情,略有拘束。
這一屋子都算是他確確實實有血緣關係,而且還和家裡麵有點關係的人了。
溫曉光態度還是一直如此,他不反感親戚們向他靠近,弄個眾叛親離的也不什麼值得驕傲的事,但也不會毫無標準的當慈善家。
溫曉光說:“首先我還是先歡迎一下,我姐之前和我說過有這麼一回事,我說我再忙也一定要見一下家裡的親戚,所以很開心見到二爺爺、大爺二大爺還有各位哥哥姐姐,我就說我不會倒黴到隻攤上這麼一個姐姐,我肯定是有哥哥的。”
氣氛稍顯僵硬,他這句話玩笑話可以讓大家鬆一鬆。
就是惹來了溫曉曉一個嚴厲的眼神。
“那什麼,曉光你喝酒嗎?”二爺爺出聲問他,看起來這將近九十歲還要和他乾一杯一樣。
“有酒,我們都喝一點。但我不能喝多,明天我得去杭城開一個投資人會議。”
“會議?”老人家不懂。
溫春景說:“爺爺你就彆想了,就是一個很重要的會。當工作就是了。”
溫曉光笑了笑,他也不是故意甩這些詞的,那小年輕都聽得懂,隻是聽的多,接觸的少罷了。
“不會叫你喝多的,怎麼好意思叫你喝多。”溫春良這斯文人說話一股子柔柔的味道。
家裡的仆人上了酒,拆封的時候小心的不得了。
溫曉光不愛酒,也不懂酒,大概是名氣大的就買了。
“孩子們喝嗎?”他麵向那三個孩子,一個侄子,兩個侄女,“不喝的話我叫人給你們拿其他飲品。”
“喝吧,頭一次見麵敬你們叔叔一杯。”溫春景替他們回答了,“雖是叫叔叔,但曉光和你們年紀差不多大,能喝的。而且這酒是很名貴的酒,不容易喝到的。”
這些人裡大概是她才認識。
其餘人也是聽她這麼說才講目光放在這酒上。
“我喝一點吧。”大侄子叫溫閒,這是他到目前為止開口說的第二句話,第一句是叔叔好。
“這是什麼酒?”溫春辰忽然來了興趣。
“路易十三。”他的親妹回答了他。
說了還是一臉茫然,跟沒說一樣,此刻是彆人炫富還看不出來的真實畫麵。
“路易十三,那不是法國皇帝麼?”
溫曉光回答說:“也是白蘭地的一個品牌,喝喝看,如果喜歡就帶幾瓶,我這裡還有。但我不是懂酒的人,品不出其中的味道,朋友推薦說不錯才選的。”
“喔?我看看。”溫春辰不像搞學術的春良那樣穩重,拿起來就開始研究,嚇的家裡的傭人心頭一緊。
溫春景想著提醒哥哥一聲,也不讓他尷尬,就靠近了小聲說:“拿著小心點,兩萬多一瓶呢。”
溫春辰小手一抖,很小心的放下了,也不再嘻嘻哈哈的沒個正行,這一瓶酒抵他四五個月的工資呢。
一直沒開口的溫春美說話了,“這麼些年你們兩個不容易,我在美國太久,都沒聽說你們姐弟倆相依為命的事,辛苦了,我聽說你是的堂弟以後,在報紙上讀了很多你的故事,今天還真想聽聽你自己講自己的故事。”
他們這四人,一個規規矩矩的學者,一個像母親一樣散發母性光輝的家庭女性,一個吊兒郎當的混子,一個有實力的中產階級。
剩下老人是陪襯,大侄子和大侄女則是帶著崇拜的眼光看著他,基本插不上嘴。
沒有奇奇怪怪的人,不說奇奇怪怪的話,如果是這樣,那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