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覺得布蘭多的葬禮應該是轟轟烈烈的。
西班牙的諸位領導都來了,他們希望把這場葬禮辦得非常有曆史性,國際音樂界所有人也來了,他們覺得布蘭多的離開,應該用一種非常神聖的方式送彆方式,鋼琴家們也站在這裡,他們希望對遺體有一個認真嚴肅的告彆,甚至,還有一些人覺得偉大的布蘭多應該放在國際音樂廳裡,讓他的遺體被所有人所瞻仰,一直到未來……
畢竟!
一個大師的終結必將轟轟烈烈,然後在所有人哭泣,緬懷,悲哀之中落幕。
緊接著就是傳頌萬古。
實際上,在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到底該怎麼舉行這場盛大的葬禮,所有人都在通宵開會的時候,所有人都想不到第二天中午,陸遠就親手捧著骨灰走了出來……
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連西班牙官方,國際鋼琴圈,世界音樂界……
除了維也納的幾人以及愛德華等人以外,其他人誰都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昨天晚上送醫院,今天上午就直接變成了骨灰。
華夏盛行火葬,而其他國家並不流行火葬。
布蘭多的遺體,此時此刻竟變成了……
骨灰?
你當布蘭多是什麼?
你當布蘭多是什麼存在?
是你們華夏那邊隨隨便便一個人的存在嗎?
為什麼……
什麼都不說?
當看到這一幕以後,所有人都出離得憤怒!
就算所有人覺得陸遠是布蘭多托付者,他們也憤怒。
有人當場就衝過去質問陸遠。
“布蘭多是站著離開世界的,這本身就是他的精神所在,你怎麼可以直接把他……”
“正因為這樣,所以,你難道希望他就一直躺在狹小的地方嗎?”
“你的盒子,你這不是……”
“不……這隻是暫時的。”
陸遠麵對這些人質問以後,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搖搖頭。
隨後,布魯斯匆匆忙忙地從後麵跑了過來,把布蘭多遺書裡麵的意願以及囑托全部公諸於世。
布魯斯淚眼朦朧地拿起了那張紙。
“音樂是自由的,所以,我追求自由,我忍受不住深埋地上以及遺體腐朽被蛆蟲攀爬,也不願意呆在某個透明的地方,讓自己成為標本一樣被所有人所看到,更不願意看到太多太多人為我舉行喪禮,我不喜歡這樣……”
“我出生到這個世界,是貧窮的,是一無所有的,我離開這個世界,也應該這樣……”
“我如果走了,我希望我能變成骨灰,然後順著萊茵河,沿途能看到許許多多的人,看著他們的表情,看著他們所在城市,看著黑夜與黎明,看著森林與湖泊,最終,飄向遠方……”
“如果你們實在想送我的話,我希望能在河畔,聽到你們的歌聲或者鋼琴聲……”
“陸遠,我希望你能儘快地將我火花……或許,對你來說有壓力,但是,拜托了……”
“……”
“……”
“……”
當念到這一段的時候,所有人愣住了。
對陸遠的憤怒在這個時候全部消失。
隨後,他們下意識地看著陸遠手中那小小的盒子。
他們心中湧現出了無窮的敬意。
或許……
這才是一個大師的最後歸途吧。
…………………………………………
中午。
陽光燦爛。
本來喧囂的維也納此時此刻變得無比的安靜。
萊茵河岸邊,一架架鋼琴曲樹了起來,兩岸邊上,世界上所有人頂級的鋼琴家都到場了。
世界上所有的媒體,所有頂級的紀錄片導演們也來了,除此以外,各個國家大人物們也紛紛到場。
這確確實實是極為曆史性的一幕。
在陽光最燦爛的時候,陸遠手捧著骨灰盒,隨後慢慢地抓起一把骨灰,然後灑向萊茵河。
骨灰隨風飄蕩,最後輕輕地落在了萊茵河裡隨流而下……
遠處愛德華的鋼琴聲響了起來。
這是愛德華最為出名的一首鋼琴曲《送彆》……
這裡不是金色大廳,這裡也不是什麼很高端奢華的地方,但是,當愛德華再次彈起鋼琴曲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全身都充滿著無儘的感情。
腦海中,同時也慢慢地浮現出關於布蘭多的記憶,悲涼的鋼琴曲隨著萊茵河而飄向了遠方。
愛德華結束以後,傑斯特開始彈起了那首屬於他的《喪禮進行曲》……
追憶的思念,緊跟著無儘思念,看著票散的骨灰,默默而又釋然。
他覺得這是對布蘭多最好的追憶方式。
傑斯特結束以後,肯尼迪的鋼琴聲也響了起來……
似乎很遙遠,遙遠……
伴隨著飄向遠方的骨灰,這鋼琴曲也逐漸幽幽地到了遠方。
一路上,全部都是鋼琴的聲音,這聲音從近到遠,直到維也納萊茵河的儘頭,遠遠看去,竟看到了一片片微光鱗鱗……
陸遠看著這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的盛況,眼睛略帶迷離,隨後,他擦了擦眼淚。
老頭子!
一路走好啊!
…………………………
偉大的東西逐漸落幕。
傳頌的東西必將永恒。
萊茵河上,陸遠灑下骨灰的瞬間被所有的媒體給拍攝了下來,同時,所有國際鋼琴家演奏著節目的照片也被的媒體給紀錄下來。
這一整天,整個國際媒體都充斥著各種各樣關於喪禮的報導,各國的國際媒體都報導著陸遠的經曆和故事……
就算陸遠不想上熱榜,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畢竟,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轟動整個國際,而陸遠經曆了《命運交響曲》和《藍色多瑙河》以後,一舉被國際推上了神壇……
當然。
陸遠對這些並不在乎。
當喪禮結束以後,陸遠和王矜雪兩人就以布蘭多的名義,申請了一個慈善機構,除了布蘭多生前留下的手稿,以及一切書籍以外,陸遠兩人把布蘭多的全部資產都放在了慈善機構裡,同時這個慈善機構交給了布魯斯打理……
雖然布蘭多遺囑裡有說明,他會將一部分資產繼承給陸遠,但陸遠並沒有拿布蘭多什麼錢。
他覺得這些錢沒有什麼意義,而且,他也不該拿布蘭多的錢。
至於那些手稿……
陸遠打算暫時替布蘭多先保管著,不會讓其他人糟蹋掉。
處理完布蘭多後續的一些事情以後,陸遠和王矜雪兩人就離開了西班牙回到華夏。
在陸遠剛到華夏的時候,一位名康斯特的國際知名作家緊跟著其後找了過來
……………………………………
“陸遠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我名叫坦丁.康斯特,我是一名作家。”
“啊?”
“在五年前,我曾經拜訪過布蘭多先生,那個時候,我和布蘭多先生有一個約定,如果布蘭多先生逝世以後,我會幫他寫一本關於他的傳記,他的生平,以及,他的一切,我將會幫他記錄一下,事實上,這五年時間裡,我偶爾會跟布蘭多先生通信,詢問他的一些近況,這次音樂會,我坐在布蘭多邊上的第三位……”
“康斯特先生……”陸遠念叨著這個名字,他覺得這個名字非常熟悉,但是,一時間他又想不出到底是哪裡熟悉了。
“嗯,陸遠先生,希望你能相信我,這是我跟他的書信,當然,還有通話錄音,除此以外,還有我們的合照……”康斯特在看到陸遠的疑惑以後,很認真推了推眼鏡,從包裡拿出了一疊資料。
“我先找布魯斯先生問問的……”陸遠看到這些資料以後雖然已經信了好幾分,但是他並沒有同意,而是給遠在西班牙的布魯斯打了一個電話。
在得倒布魯斯的證實以後,陸遠這才回過頭認真看著康斯特點了點頭。
“康斯特先生,好的!布蘭多先生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大師,我希望……”
“陸遠先生,我不會辜負布蘭多先生的期望的,實際上,除了最後一程以外,布蘭多先生的傳記已經差不多完稿了……”康斯坦露出一個笑容,隨後認真地承諾著。
“哦。”
“陸遠先生,實際上,這一次過來,我也是有另外一件事找您的。”
“啊?另外一件事?什麼事?”
“陸遠先生,不知道我是否有榮幸能幫您寫一個關於您自己的傳記呢?”
“啊?我?”陸遠聽到這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是啊,您!您的經曆比任何人看來都富有傳奇色彩,在您的《命運交響曲》以後,我相信很多人都會找您寫傳記的,但是,我非常希望能有這個榮幸……”
“不不不……我還活得好好的!不用了……”
“傳記並不是逝世以後才寫的,我希望您能知道……”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
“……”
陸遠聽到傳記兩個字以後,頓時就心裡發毛。
開什麼玩笑……
這玩意……
就很不對啊!
“陸遠先生,做一個約定吧,好嗎?”
“約定?”
“今年的十月份,我會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以後,我希望,我能有這個資格可以嗎?”
“啊?諾貝爾文學獎?”陸遠聽到這的時候……
他突然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來了。
這個康斯特是美國那邊著名的作家,每年都有作品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提名……
然後每年……
都陪跑?
“我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有生之年我希望自己能夠寫一部世界《名人傳》,諾貝爾文學獎,隻是一個證明自己的資格……”康斯特看到陸遠沉默以後,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看向窗外……
他開始跟陸遠談起了自己年少時候的夢想。
………………………………
當康斯特剛走出“遠程”娛樂準備上車的時候,另外的一輛大眾車停在了他的麵前。
隨後……
一個中年人走了下來。
“康斯特先生,如果有需要的話,您可以隨時找我要資料。”
“您是……”
“我是陸遠的父親!”
“啊?您是……”
“對!”
“好,謝謝!”
“康斯特先生……”
“什麼?”
“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我覺得最終得主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