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誤會。”當事桃花抽著鼻子,委屈巴巴地坐在程程的宮內:“我和安安什麼都沒做,就是把安安的水弄出來了,安安有些脫力……”
“???”
曦月和程程坐在他對麵,一個歪頭向左,一個歪頭向右,兩人的表情都是一種“你再說詳細點,我很感興趣不差那點時間”的意味。
秦弈醒悟這話有歧義,急忙解釋:“說的是太一生水,水靈之力,不是那個水,不是……”
程程鄙視道:“我看那小蚌的感覺,明明有那事兒之後的餘韻,你真當我看不出來?”
秦弈:“……”
你很有經驗好吧……可我咋知道為什麼明明循環水靈吸收修行得好端端的,正大功告成的時候她就……就忽然那樣了啊?
這時候安安都已經被妖城小狐狸們接去照料了,還一副脫了水沒恢複的透支樣兒,小狐狸們當時看著秦弈的眼神真是嘖嘖……
秦弈可憐巴巴地兩手抱拳放在膝蓋上,耷拉著腦袋,感覺跳進黃河洗不清。
曦月倒是清楚……因為這就是雙修啊,修煉成功帶來的靈魂愉悅乃至於身軀反應都未必遜色於做那事,甚至更強烈,你男的可能沒那麼誇張的感受,女的真有啊……
要不怎麼會說這種廣義的雙修一般也隻有親密者才肯做呢,因為某種意義上和狹義的雙修就沒有太大區彆。
曦月才不會為他解釋說好話呢,沒好氣地站起身來,轉向程程:“大王不帶在下參觀一下裂穀?”
程程認真嚴肅:“這是應該的。大荒修士與我裂穀妖城本來就沒有仇怨,與神州不同。這次是裂穀首次迎來大荒人士的交流訪問,是國之大事,本王當親自陪同嶽姑娘,待以國賓之禮。”
兩人一邊說著就一邊有說有笑地出去了,狐狸精也不罵了,阿姨也不刺了,一個大王一個姑娘,氣氛親密得不行。丟下秦弈一個人在宮中,隻影形單地目送兩道美好的背影離開,有得看沒得吃。
流蘇在一邊沒笑破了球,忍不住問他:“是不是有點悔,覺得倒不如真做了,還沒這冤枉。”
秦弈翻了個白眼:“反正不會去做。話說棒棒,你在那池子裡泡著是不是也有點用?怎麼感覺你氣色都亮堂了些。”
“沒有。”流蘇笑了一下:“我們神魂之強,已經很難忘事,但記憶過於龐大,不會時時調用,總是見到一些什麼才會觸發想起。這次想起了一些……我才意識到那家夥從很早起就想要壓服我了,陰險得很。”
秦弈道:“你和那位就是兩種人,思想南轅北轍並且有很大的衝突,注定的敵手,能受邀去泡澡都挺奇怪的了。”
流蘇忽然問:“你更同意誰的?在我認知裡,你更同意有序。”
秦弈笑著捧起它,手指頭撥了撥:“很明顯,你也不是混亂無序,混亂之地的德行和你有本質的差異。甚至於你所維護的也未必是彆人修煉與掌握力量的權利,你維護的其實……應該是求知的權利?”
流蘇神色越發亮堂,很是滿意地頷首道:“問道即求知,天降大道予人,誰也沒資格剝奪彆人認知的權利,力量或長生不過衍生之物而已……我從不反對秩序,反對的是她試圖建立秩序卻最終隻能禁錮他人的必然推演,還不如維持源初的好。所謂事物要分彆看待,不是不求變,而是相權而取之。”
秦弈想了想,問道:“正如你所謂維護生存的權利也不是那麼絕對,誰惹到你頭上你錘死他可不過夜的,你反對的隻是那種……為了一己私欲的屠戮,因為在你看來那是與大道相悖的事情。這是你的道,自由,跳脫,卻不是沒有約束,所謂從心所欲不逾矩。是這樣嗎?”
流蘇很高興:“沒錯。此即真也,修的是本我,見的是真如。正如我從來沒有強求你要怎麼修,因為你有你的本我,不需要做第二個流蘇。”
秦弈目光柔和地看著它,修仙路上,遇上的是這樣的引路人,不得不說是天下最大的幸運。
他想了想,忍不住問:“當初還很惡毒地慫恿我坑死李家兄妹去喂老虎,我一度以為你是個大魔王,彆人也說你是個混世魔王……當初你那些,莫非是另有深意?”
流蘇冷哼道:“有個屁深意,換了你一縷殘魂被困幾萬年,出來也會很暴戾刻薄……看看老龍現在都啥樣了?我比它好多了好不好?至於彆人……他們懂個屁。”
“……”
流蘇想了想,又歎了口氣道:“修本心者,本就易一念入魔,所謂不逾矩談何容易?那種狀態的我已經可稱魔,是你這個傻瓜讓我慢慢消磨了戾氣,回歸到本源上。所以你也不需要用很感動的目光看我,你看我就不會用那種感動眼神看著你,最多用看白癡的眼神。”
“……”秦弈的眼神變得危險,一把扯住它臉蛋往兩邊扯。
流蘇也不掙,含糊道:“按你這意思,你比較認同我的道?”
秦弈很想說從現代人的觀念出發,大約會覺得你和天帝若能結合起來比較好,但他也知道,哪有那麼簡單說結合就結合,純屬理想化,這種大能的思想都是極為堅定的,想要互相妥協求同存異那需要怎樣的黏合劑才能做到?
一個能揍服它們的人?真有那種人,那也是有自己的思考,豈非死結。
其實秦弈對這種事情並不感興趣,因為感覺像涉政,很麻煩。但他也知道,站在一個世界最頂端的人物,考慮的事情隨隨便便都涉天與人的關係,對修仙世界這就是涉政,想要完全規避的可能性不太大,甚至於當自己的修行提升到了一定的程度,說不定都需要主動去立道才行的。
這很麻煩……秦弈本心還是在規避,不太想去考慮這些東西。
能醉生夢死摟著妹子多好啊,若說出去行俠仗義看見不順眼的就扁唄,考慮太大的東西又無聊又煩惱。從這個角度說,其實自己還是和流蘇更貼近的吧?沒那麼大的心。
於是揉著流蘇搓來搓去,笑著道:“一定要站隊的話,我當然站我家棒棒。”
流蘇也不知信沒信,隻是咧嘴一笑。
門外傳來程程的笑聲:“我看你隻要有這隻臭幽靈在側,就可以宅一輩子。”
門開,程程做賊似的閃身進來,用背靠山了門,笑得像隻偷吃的狐狸。
秦弈奇道:“你不是陪嶽姑娘在遊曆裂穀?怎麼能抽身跑路的?呃不對……”
他猛地意識到,之前出現的那個是妖身程程,而眼下這個是人身程程。
陰險啊!
她麵上和嶽姑娘統一戰線不理這臭男人,說著帶嶽姑娘去遊覽,實際上另有分身偷偷來偷漢!
程程眨巴著眼睛挨了過來,膩聲道:“我當然看得出那隻小蚌還是完璧,你本來就是冤枉的嘛……再說了,就算你要了那隻蚌,又算得了多大事?還是我們難得的蜜月比較重要,那個老阿姨就慢慢在一邊旅遊去吧,裂穀九九八十一妖境,她可以玩好幾個月呢……”
遠處,曦月和程程並肩走在妖城中心,忽然覺得鼻子有點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