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修改)
“奴才問過打理花木的濃雲,濃雲說前幾日還好好的,她也是今早才發現那株鳳仙花突然沒了花瓣,還以為照料不周,花瓣落儘了。後來一問另外幾個蒔花的太監宮女,也都推說不曉得。”蘇培盛細細陳述。
畢竟那兩盆鳳仙花,姚佳欣並不喜歡,底下宮女也就不當一回事了。隻不過……這幾個蒔花宮人都說不曉得——隻怕未必!
想要蒔花宮人眼皮子底下摘走鳳仙花瓣,幾乎不可能。也就是說這幾個蒔花宮人裡頭有二五仔。
寂靜了片刻,出聲的卻是皇後身邊的春答應,隻見春答應小嘴微張,俏眸中滿是驚訝,她嬌呼:“竟然是姚嬪娘娘要加害皇嗣?虧得耿貴人還那麼信任姚嬪娘娘!”
話音剛落,胤禛臉色嗖地一沉,嗬斥聲如雷霆降臨:“放肆!誰給你膽子,竟敢汙蔑珍嬪?!”
此話一出,姚佳欣心中大安,話說珍嬪的這個稱呼,真的好久沒聽見了。四爺陛下私底下不會這麼叫她,旁人則不管當麵還是私底下都不敢如此稱呼。也就隻有四爺陛下會在外人麵前稱她為“珍嬪”了。
唉,這封號取的,跟沒有也沒太大區彆了。
春答應那精心裝飾的粉嫩小臉刷地白了,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滿是驚嚇與不敢置信。就算皇上已經將她忘在腦後,卻也從未對她這般嚴厲申斥……明明條條證據都指向姚嬪,為何皇上還要袒護她?!一瞬間,春答應滿腹委屈,眼睛裡瞬間滿是淚水,“皇上,婢妾沒有汙蔑姚嬪,著實是證據確鑿啊!”
“閉嘴!”胤禛臉色陰沉得可怖,嚇得春答應不由一個哆嗦,喉嚨裡如被噎住,愣是再也吐不出一個字,隻能跪在地上,嗚咽落淚,一幅委屈至極的模樣。
此刻,皇後麵上沉著冷靜,心裡早就醋意酸湧,沒想到皇上竟這般維護姚佳氏!
一直在內室豎耳聆聽的鈕祜祿貴人終於忍不住,叫侍女攙扶著走了出來,她一幅虛弱無比的樣子,眼中滿是淚水滾滾,她直衝到姚佳欣麵前,啜泣道:“妹妹自知之前言語不當,惹了姚嬪娘娘不快,可您再生氣,也不該加害婢妾的孩子啊!”
姚佳欣小臉一沉,這個鈕祜祿氏,已經傷了胎,居然還不忘跑出來添油加火!
姚佳欣正色道:“我沒有害過貴人的孩子,一切尚未查清,還請貴人慎言!”
鈕祜祿貴人淚流滾滾,仿佛根本沒聽見姚佳欣這番話似的,她可憐無比看著胤禛,哀嚎道:“皇上!婢妾的孩子險些沒了!縱然婢妾千般不是,可孩子是無辜的!求皇上、皇後娘娘為婢妾做主啊!”
說著,鈕祜祿貴人軟軟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胤禛臉色嗖地有些陰鬱。
皇後一臉憐惜,“你胎像不穩,不可大悲大傷,快些起來回內室歇著吧。”
見狀,耿貴人忙起身上前,主動攙扶起鈕祜祿貴人:“妹妹,地上涼,你快起來。有皇上在,定會查清此事。”
鈕祜祿貴人咬著發白的嘴唇,淚湧連珠,“都怪我不好,不該對姚嬪娘娘不敬……”
耿氏暗暗皺眉,皇上擺明了相信姚嬪,你這般硬說是姚嬪所為,皇上怎麼會信?耿貴人忙道:“事情還未查清呢,姚嬪娘娘不是這種人。”
聽了這話,鈕祜祿貴人赤紅的眼睛狠狠瞪了耿貴人一眼,她哀怨地道:“姐姐也險些小產,怎的還這般執迷不悟?”
耿貴人默然不語,執迷不悟的人是你,你真以為這樣就能栽贓姚嬪?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耿貴人隱隱懷疑這事兒隻怕是皇後主導,鈕祜祿貴人……耿貴人心底掀起惱恨,看樣子這是鈕祜祿氏苦肉計啊!若不是她舌頭靈敏,隻怕此刻……
一想到這裡,耿貴人就不由怨恨上了鈕祜祿氏!你要栽贓嫁禍姚嬪,卻將我也算計在內!實在可恨!
隻是耿貴人此刻卻不敢與鈕祜祿氏輕易翻臉,這個女人,連自己腹中的孩子都能算計,那麼還有什麼他不敢的?!鈕祜祿氏,竟如此心狠、如此可怕!耿貴人心中泛起了涼意!她真恨不得立刻逃離啟祥宮。
這時候,隻見呂太醫捧著一隻小巧玲瓏的白瓷壇子走了進來,“啟稟皇上、皇後,這壇玫瑰鹵中被混入大量了鳳仙花瓣,雜糅在一起,又因白糖、蜂蜜醃製,所以才蒙混了過去!”
瞬間,鈕祜祿貴人的貼身宮女萃香發出了驚呼:“那罐玫瑰鹵不是姚嬪娘娘送給耿貴人的嗎?!”
皇後見狀,正色道:“皇上,事到如今,證據確鑿,可見鈕祜祿貴人和春答應的懷疑是對的!”
胤禛冰涼的眸子打量著皇後,那目光仿佛化作實質,氣勢迫人,胤禛冷冷道:“今日鬨騰了這一出,皇後真是辛苦了。”
這樣冰涼的眼神和語氣,讓皇後心中莫名慌亂了起來,她連忙道:“臣妾身為皇後,照顧嬪妃皇嗣,本就是分內之事,豈敢言辛苦?”說著,皇後露出憐憫的神色,“鈕祜祿貴人和耿貴人都險些小產,臣妾不能不主持公道!”
皇後一時間滿臉正義凜然。
胤禛忍不住嗤笑,“公道?!”這兩個字擱在她烏拉那拉氏身上,簡直就是個笑話!
好歹夫妻多年,皇後有些小動作,他一直懶得理會,不成想皇後的算計真是越來越大了!
麵對皇上冷嘲般的目光,皇後心裡不由泛起怒意,但板著臉看向姚佳欣:“姚嬪,這罐摻了大量鳳仙花的玫瑰鹵是你送給耿貴人的,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既然四爺信她,姚佳欣自然無懼,她正色道:“回皇後娘娘的話,這罐玫瑰鹵,在交給劉太監的時候,當場打開檢查過!若當時裡頭便加了鳳仙花瓣,劉太監怎麼會嘗不出來?”
此刻白胖廚子劉太監也正跪在外間,可憐兮兮縮成一團,他哭著喊著道:“皇上、皇後娘娘,這玫瑰鹵十分甜膩,姚嬪娘娘又素與耿貴人交好,奴才豈會懷疑這玫瑰鹵有問題?所以當時也沒有細細品味。”
聽了這話,胤禛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的前夕,他當即嗬斥:“混賬奴才!飲食乃入口之物,豈可不仔細?!”說著,胤禛冷冷吩咐太監張起麟:“把這個不把主子安危一回事的狗東西拖下去——杖斃!!”
劉太監驚詫,瞬間麵色如土,整個白胖的身軀抖若篩糠,“皇上饒命!!奴才隻是是沒嘗出來啊!”
胤禛眼底一片陰霾,既然點心都是由這個狗奴才經手的,那他必定脫不了乾係!胤禛冷漠的目光如看一隻螻蟻,“拖下去!”
“嗻!”
立刻有兩個禦前的青壯太監上前架起這個肥胖的廚子,劉廚子嚇得魂不附體,當即大叫道:“皇後娘娘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