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茜修行的時間，總共加起來，也就一年左右。

秦至庸沒有想到，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心靈就達到了“入定”的境界。

心靈修行，的確比較神奇。

可以循序漸進，亦可一朝頓悟。

秦至庸走的就是循序漸進，水到渠成的路子。

他的心靈修行，穩紮穩打，沒有絲毫急躁。積累足夠，機緣一到，自然而然就突破。

孫茜的心靈修行，以前是循序漸進，可是現在和佛門禪宗的“頓悟”路子有點類似。

禪宗六祖慧能大師，就是依靠一朝頓悟，心境一下子提升到了“無上正等正覺”的境界。這樣的心境，和佛陀是同一個層次。

不過，走頓悟的修行道路，要求非常高。天賦、慧根、機緣……缺一不可。

秦至庸不是天才，他隻是個普通的修行者，循序漸進的路子最適合他。慢一點不怕，隻要每天在進步就行。

以此看來，孫茜的修行天賦，比起秦至庸要高一些。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同時，孫茜又是比較幸運。秦至庸和東方不敗都是獨自探索，而她則有人教導。

秦至庸和東方不敗要是有老師教導，他們的修煉速度，起碼能快十倍。可惜的是，他們二人已經是站在了江湖武林的巔峰，世間或許沒有比他們更強的人了。想要找個能教導自己的老師，比登天還難。

孫茜坐在秦至庸旁邊，把近幾個月在華山派的事情說了一遍。

感覺有點口乾舌燥，孫茜喝了一口茶水，說道：“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大哥，我沒想到掌門人竟然會性情大變。他現在哪裡還是個如玉君子啊。他已經變得有些六親不認，為了權力，真的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秦至庸和東方不敗臉上的表情很平淡，沒有絲毫驚訝。

孫茜問道：“大哥，東方教主，你們就不吃驚嗎？掌門人的變化太大了。”

秦至庸笑著說道：“不是嶽不群的變化太大，而是他卸下了偽裝，露出了真麵目。把華山派發揚光大，不止一種方法，可是嶽不群選擇了最危險的一種辦法。東方兄，嶽不群修煉了辟邪劍譜，你不寂寞了啊。”

嶽不群的偽裝得太好。他的“君子劍”名頭幾乎騙過了整個武林。

東方不敗說道：“辟邪劍法沒什麼了不起。同一本劍譜，不同的人修煉，效果肯定不同。以我的估計，百年前創出辟邪劍法的林遠圖，修為境界可能和你我差不多。否則，他不可能打遍天下無敵手，成為天下第一劍。嶽不群心中隻有權力，蠅營狗苟，想要把劍術修煉到林遠圖的境界，登上武林盟主，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秦至庸點了點頭，東方不敗說的是大實話。

稍微了解一下林遠圖的生平事跡，就知道，林遠圖其實僧人。開始的時候，林遠圖不會武功，得到葵花寶典中的修煉秘法，抵擋不住誘惑，便離開了寺院還俗，回到福州建立福威鏢局。

林遠圖在寺院做僧人，接受佛法熏陶二十年，其心性肯定比常人好很多。

就算創出了辟邪劍法這種邪門的劍法，可是林遠圖依然不會濫殺無辜，沒有走上邪路，而是兢兢業業經營鏢局，終於創下了林家偌大的基業。

要說林遠圖的修為不在自己之下，秦至庸是完全相信。

由此可見，武功不分正邪，人心才有善惡。

秦至庸對孫茜說道：“茜兒，你現在的劍術到了什麼樣的境界？”

孫茜說道：“大哥，要不我演練一套劍法，讓你瞧一瞧，可好？”

秦至庸說道：“好。數月不見，我正想見識一下茜兒你的劍法，有多大的長進？”

孫茜起身，抽出佩劍，演練起了養吾劍法。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演練劍法的時候，孫茜的神態和氣質完全就變了，一位絕世劍客的氣度表露無疑。

長劍在孫茜的手中，好像有了靈性。一套養吾劍法，被她給練“活”了。

孫茜沒有用內力，隻是用了劍法意境。

一套劍法練完，孫茜擦拭了額頭的汗水。

以孫茜的內力和體能，演練劍法都流了汗水，說明她練劍的時候，是全神貫注，用上了所有的心力。

秦至庸暗自點頭，有這樣的專注力，孫茜在武學劍法有大成就，是必然的事情。

孫茜用期盼的目光看著秦至庸，說道：“大哥，我的劍法練得怎麼樣？”

此刻的孫茜，哪裡像個絕世劍客？她的表情就像是剛蒙學的孩童，等候先生點評自己的功課，心中充滿了忐忑。

秦至庸沒有回答孫茜的話，而是看了東方不敗一眼，說道：“東方兄，你是用劍的行家。你覺得茜兒妹子的劍術造詣如何？”

秦至庸用刀，而且他的刀，不是用來殺人。雖然說刀法和劍術有著相通之處，但是畢竟還是有些不同。

秦至庸對劍術的了解，還是有些片麵。

現在這裡有個劍法通玄的高手，秦至庸當然希望她能點評一下孫茜的劍法。

畢竟，說到玩劍，東方不敗才是真正的專業。

東方不敗說道：“秦兄，實不相瞞，我已經有十多年沒有練過劍法了。我現在的兵器，是繡花針。茜兒妹子的劍法，已經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水準很高，特彆是養吾劍的那種‘浩然之氣’意境，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就算我現在玩兒劍，未必能比茜兒妹子玩得更好。不過，茜兒妹子的劍法，還是有些瑕疵，劍招的轉換不夠圓潤，還未達到真正的行雲流水般的流暢。”

當然，不夠圓潤流暢，要相對於誰來說，平常的絕世高手，肯定會覺得孫茜的劍法完美。

整個江湖武林之中，能看出孫茜劍法破綻的人，可能隻有秦至庸、東方不敗、風清揚。

秦至庸說道：“東方兄言之有理。可惜，秦某不是劍客，雖然看出茜兒妹子的劍法瑕疵，但是想要指點她修改掉劍法的細節，有點困難。單論劍法，茜兒妹子早就超過我太多。秦某沒有資格教她了。”

東方不敗明白秦至庸的意思，就是想要自己指點孫茜劍法。

東方不敗歎了口氣，說道：“秦兄，你要是信得過在下，就把茜兒交給我。距離武林大會正式召開，還有幾天，利用這幾天的時間，我把自己的用劍心得傳給茜兒妹子，希望對她有些幫助。”

秦至庸一拍桌子，高興道：“好。那就多謝東方兄了。茜兒，還不快謝謝東方兄。天下第一高手的用劍心得，那可是比任何武功秘籍都要珍貴十倍。你能得到東方兄的指點，是天大的造化。”

孫茜對著東方不敗抱拳，恭敬道：“茜兒多謝東方教主。”

東方不敗擺了擺手，對孫茜說道：“我已經不是教主。現在日月神教的教主是任我行。明天開始，我正式傳你用劍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