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屠龍刀的消息,楊雄並不知情,他也不知道元廣波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搶奪寶刀。
楊雄跟在秦至庸的身後,心中疑惑。
“秦先生,你知道幫主去了什麼地方?”楊雄說道。
秦至庸道:“不知道。但是他們在路上留下了腳印。咱們隻要跟著腳印走,肯定就能找到幫主他們。”
腳印?
現在可是晚上,就算有點月光,但是路上的腳印豈能用肉眼看得清楚?
還有,怎麼判斷腳印就是幫主他們的?
楊雄自然不知道,秦至庸的視覺、聽覺、嗅覺、感知力都是超越普通人太多。就算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他都能洞察方圓三十米內的一切。
不過,想要達到貓科動物的夜視能力,秦至庸還沒有那樣的本事。
秦至庸步行,看似悠哉,其實速度極快。楊雄要奔跑起來,才能跟得上他的速度。現在楊雄才知道,秦至庸的確會武功,但絕不是隻會點“拳腳”那麼簡單。
讀書人,就是謙虛。
天快亮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個破敗的莊子。
莊子裡有光亮。
秦至庸說道:“到了。”
楊雄沒有說話。
秦至庸回頭一看,隻見楊雄的刀丟在地上,雙手撐著膝蓋,氣喘如牛,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打濕。
累,太累了。
楊雄感覺不是一般的累,好像隨時都會暈厥過去。
可是秦至庸呢,氣質儒雅依舊,好像不懂武功,可是趕了半夜的路,竟然還是氣定神閒。
這得要多深厚的內力,多強悍的體能啊?
秦至庸一掌拍在楊雄的後背,給他輸了點內力。
楊雄渾身一震,精神一下子振奮了起來,疲憊快速消除。他心中暗道:“好精純的內力!”
秦至庸笑著說道:“副幫主,你以後練功可要專心點,不然身體太虛,多走點路,就受不了。這可不行啊。”
楊雄點頭道:“秦先生說的是。”
楊雄說話的語氣充滿了恭敬。之前,楊雄敬重秦至庸是個讀書人,但現在他則是對強者的尊敬。
秦至庸表現出來的修為,儘管隻是冰山一角,但楊雄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強大。
秦至庸說道:“走,咱們進去。希望沒有來遲。”
走進莊子。秦至庸見地麵上躺著許多屍體,血腥味充斥著整個莊子。其中有一部分屍體是海沙幫的弟子。不少的屍體,渾身潰爛,顯然是中毒而亡。
楊雄說道:“是毒鹽。”
秦至庸說道:“沒想到,咱們還是來晚了。”
元廣波和幾個海沙幫弟子跪在院子裡,渾身顫抖,心中充滿了恐懼。
元廣波對著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說道:“天鷹教的各位大爺,早知道你們對屠龍刀有興趣,我們海沙幫就不來湊熱鬨了啊。你們就當我是個屁,把我給放了吧。”
黑袍青年身後的中年人冷聲道:“廢話真多。交出屠龍刀,給你留個全屍。”
元廣波哭道:“我雖然比各位大爺早來了一刻鐘,但是真的沒有找到寶刀啊。”
黑袍青年的眼神猶如蒼鷹一般陰狠,冷聲道:“死到臨頭,還冥頑不靈。看來你是要刀,不要命。殺!”
中年人要動手殺人的時候,秦至庸和楊雄走進了院子。
“天鷹教的各位英雄,還請手下留情。”秦至庸說道。
楊雄心中充滿了忐忑。他知道秦至庸是個高手,但是對方可是天鷹教的人啊。
就這樣進去,不是找死嗎?
天鷹教,雖然不是六大門派,但是其赫赫凶名絕對不容小視。據說,最近幾年,天鷹教和峨眉派鬥了幾場,都不落下風。
元廣波回頭一看,見到楊修,高興道:“楊副幫主,快來救我。”
真是急病亂投醫。
楊雄的武功還不如元廣波,可是現在元廣波竟然向楊雄求救。
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是會精神錯亂,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來。
黑袍青年冷聲道:“副幫主?又是海沙幫的人。既然如此,就一網打儘,全殺了。”
中年人一爪向元廣波的腦袋抓去,手段極其殘忍。
秦至庸如移形換影一般,瞬間就出現在了元廣波的跟前,伸出手掌,擋住了中年人的手爪。
中年人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被一股柔和的氣勁兒反彈了回去。他一個空翻,回到了黑袍青年的身後。
中年人盯著秦至庸,震驚地問道:“好高明的化解之法,好精純的掌力!海沙幫不過是販賣私鹽的小幫派,幫中不可能有閣下這樣的高手。你到底是誰?”
秦至庸抱拳道:“在下秦至庸,不是海沙幫的人,目前隻是客居在海沙幫。為了屠龍刀,今晚死的人夠多了。不如大家就此罷手。可好?”
黑袍青年哈哈一笑:“不交出屠龍刀,你們都得死。”
秦至庸說道:“我相信元幫主的話,屠龍刀不在他的手裡。就算你們殺了他,也沒有沒意義。”
黑袍青年冷笑道:“可惜,你的話我不相信。閣下的武功不錯,殷野王討教了。”
秦至庸點頭道:“原來你就是殷野王。那麼請吧。”
殷野王的兵器,是一雙精鋼利爪。他的鷹爪功是得了父親“白眉鷹王”的真傳,隻是功力還欠火候。
但這雙精鋼利爪,補足了他的指力不足,反倒把殺傷力增添了幾分。
有了這雙精鋼利爪,殷野王便有了和江湖中一流高手抗衡的本錢。
殷野王出招非常狠,以一招“雙龍奪珠”直取秦至庸的眼珠。
秦至庸一臉平靜,說道:“招式精妙。你的鷹爪功怕是有了殷天正的三成功力。隻可惜,你一出手就取人性命,心思太過於陰狠歹毒,走入了邪道。鷹爪功不是你這麼練的。”
鷹爪功的精髓就是蒼鷹捕食的意境。
蒼鷹的利爪,是為了捕食而生,絕不是為了濫殺無辜。隻要蒼鷹吃飽了肚子,就算有獵物跑到它跟前,它都不會獵殺。
人學了鷹爪功,則是為了殺人。
殺意太盛,會令氣息不順,絕非好事,是誤入歧途。
秦至庸在殷野王的招式中,隻看到了陰冷的殺意,而沒有看到蒼鷹捕食的意境。
以秦至庸的判斷,殷野王的鷹爪功隻得其形,未得其真意,連門都沒有入。
秦至庸輕描淡寫出了一掌,殷野王隻感覺自己被一股柔和的,不可抗拒的力量震退。
此刻。
殷野王才知道,眼前這個穿著白色儒衫的年輕人,其武功修為比自己高明太多。
殷野王盯著秦至庸,冷聲說道:“你到底是哪一派的高人?江湖之中,成名高手,我都知道。武林中根本就沒有你這號人物。”
秦至庸笑著說道:“秦某是讀書人,不是江湖中人。再說,江湖武林,臥虎藏龍,真正的高人,都是深藏不露。你知道的高人,又能有幾個?”
藏在暗處的武當三俠俞岱岩,提著屠龍刀,從牆縫中打量秦至庸,暗道:“這個年輕人的武功簡直深不可測。他的氣度……隻有師父身上才有。莫非,他的武功已經可以和師父比肩了?”
隨後,俞岱岩連忙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師父張三豐是武當派的創始人,八十多歲了,才把武功修煉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眼前這個叫秦至庸的書生,看樣子不過二十五六歲,就算從娘胎裡開始修煉,其修為也不可能和師父他老人相比。
秦至庸看向了俞岱岩隱藏的方向,溫和地說道:“藏在暗處的朋友,你呼吸沉穩綿長,修的是純正的道家內功。若是秦某沒有猜錯,朋友是武當派的高手吧。還請出來一見。”
俞岱岩一驚,自己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