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淩再次看了秦至庸一眼,確認他身上沒有武者的氣息,說道:“惹不起的人?瞎子,你不會說的就是你自己吧?”
論武學天賦,王淩不是真正的奇才,可是他年紀輕輕就成為先天武者,要說沒有資源來培養,是絕對不可能。
散修,或許能誕生出一流武者,就像是李靖這樣。但是想要成為先天強者,就必須要有足夠的資源和名師指點。
除非是有了天大的奇遇。
功法、資源、再加上自身的天賦高,才有那麼一絲機會誕生成為先天強者。
突厥的武尊畢玄,高句麗的弈劍大師,嶺南的天刀宋缺,魔門的第一強者石之軒……哪一個是散修?他們都是底蘊深厚,有著龐大的資源來揮霍。
最窮的強者,可能就隻有道門的大宗師寧道奇。
可是寧道奇並不是真正的散修,他和慈航靜齋的關係非常好。為了獲得修行資源,寧道奇甘願做佛門的護法。
當王淩出現的那一刻,秦至庸就猜到,他的身份不簡單。普通百姓的家境,培養不出來王淩這樣的人才。
其實,王淩表麵上是宇文化及的門客,是個江湖先天刀客。可是他的真實身份,則是當代王家族長的嫡親孫子。
王家、崔家、盧家……都是千年世界,其勢力非常強大。
現在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四大門閥”的身上。
獨孤閥、宇文閥、李閥、宋閥,被譽為當世最強大的四大家族,勢力和影響力,已經超越了皇族楊家。
宇文化及,李淵,獨孤鋒,宋缺,不是封疆大吏就是在中樞位高權重,幾乎都是一人之下。
這四大家族,太活躍了。
大家想不把目光放在他們的身上都難。
可是,並不是說,王家、崔家、盧家這些家族就弱小。以王家為代表的這些千年世界,不過是行事更加低調,沒有浮出水麵罷了。
有些時候,隱藏在水下的,才是真正的巨鱷。
王淩身為王家的嫡係子孫,隱藏了身份,被安排到宇文化及的身邊去效力。王淩不止是在刀術上出類拔萃,心智上,也是上上之選。
有了那麼多的資源,就算是一頭蠢豬,也能被培養成才。
曆練,提升能力,為家族立下大功,王淩就有機會坐上王家族長的位置。
整個大隋境內,讓王淩忌憚的人,有一些。但是真正讓王淩惹不起的人,還真沒有幾個。至少,惹不起的人當中,不包括眼前這個瞎子。王淩心中是這麼認為。
秦至庸一臉平靜地說道:“李靖受了傷,我現在是他的大夫。有什麼恩怨,可以等李靖的傷好了再說。”
王淩冷笑道:“李靖就是傷在了我的刀下。”
秦至庸歎了口氣,說道:“王淩,你的意思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是嗎?”
王淩說道:“懶得和你這個瞎子廢話。李靖,我必須要將你帶回去交給宇文化及大人。當然,李靖你要是敢反抗,我帶你的屍體回去也能交差。”
李靖想要從凳子上站起來:“好。我李靖跟你走。王淩,你彆傷害秦先生。”
秦至庸的手掌按在了李靖的肩膀上。
不見秦至庸怎麼用力,可是李靖無論如何,就是站不起來。
秦至庸說道:“李靖,我說了,你有傷在身,是我的病人。此事,交給我來處理。”
王淩眼中的寒光一閃,冷聲說道:“磨磨唧唧。既然你這個瞎子要多管閒事,那我就先料理了你再說。殺了你,到時候就不會再有人敢阻止自己。”
鏘!
王淩拔出了長刀。
秦至庸一直不知道,先天高手是什麼樣子?攻擊有多強大?
現在算是見識到了。
秦至庸用心靈之力,敏銳地感知到,王淩的丹田裡,有個內丹一樣的東西。先天武者的真氣,就是存儲在這個“內丹”裡。
其實,每一位先天武者的丹田裡,都有個“內丹”。這裡,是先天武者的力量源泉。
嚴格說起來,秦至庸並不是先天高手,也沒有體驗過先天高手是什麼樣的狀態。
秦至庸的內力,非常精純,但並不是先天真氣。
秦至庸稱自己的護體罡氣為“先天罡氣”,那也隻是拳術中的叫法,和王淩的先天真氣,有著本質的區彆。
先天真氣凝聚而成的刀氣,堪比秦至庸的刀芒。
護體罡氣,把整個竹屋都包裹了起來。
刀氣鋒利。
護體罡氣就像是粘稠的漿糊,刀氣沒有能完全破開罡氣就失去了力道,徹底消散。
李靖震驚地看著秦至庸。他一直覺得,秦至庸不簡單,沒想到,秦至庸的武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王淩哈哈一笑:“原來,你這個瞎子才是真正的高手。怪不得你說話的口氣那麼大。好,那就讓我來試一試,你到底有多厲害。我倒要瞧瞧,是不是真的惹不起你。”
王淩使出了十成功力。
秦至庸動了。
就像是瞬移一樣,他突然出現在了王淩的跟前。
王淩被秦至庸的速度嚇了一跳。不等王淩反應過來,秦至庸已經拉住他的手臂。
二人化作一道幻影,離開了竹屋。
李靖出了竹屋,見到秦至庸和王淩站在村口的樹林旁邊。
李靖連忙跑了過去。
秦至庸說道:“王淩你要打是吧?那咱們就在這裡打。我不希望打鬥毀了我的竹屋,更不想讓我的莊稼受損。我種下的莊稼,每一株幼苗,都彌足珍貴。”
王淩回過神來,沒有再次攻擊,而是說道:“你到底是誰?”
先天武者的搏殺,被敵人近身,是大忌。
可是眼前這個瞎子,不但靠近了自己,還把自己帶到了村口。更可怕的是,自己居然現在才回過神來。
王淩心中清楚,眼前這個瞎子真要痛下殺手,自己怕是已經死了。
眼前這個瞎子,太強,不可力敵。
秦至庸說道:“在下秦至庸,不是出自高門大族,隻是村裡的教書先生。平時我耕地種田,自給自足。”
王淩收了刀,向秦至庸抱拳施禮。
秦至庸說道:“既然你不想打,那就離開吧。以後,彆再找李靖的麻煩。”
王淩說道:“有秦先生在李靖身邊,王淩絕不敢再來殺他。可是李靖得罪的不是王某,而是得罪了宇文化及大人。王某不來,其他人也會來。多謝秦先生不殺之恩,王某告辭。”
秦至庸擺出了“請”的手勢,讓王淩自便。
李靖來到身邊,說道:“秦先生,王淩是宇文化及的鷹犬走狗,非常難纏。就這麼放他離開?”
秦至庸說道:“能屈能伸,王淩是個人物。李靖,彆被王淩的表象給欺騙了。他氣度不凡,懂得進退,深得生存之道。絕對不是普通的江湖莽夫。更不是宇文化及的走狗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