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和秦至庸交手之後，才能體會到他的厲害。楊虛彥一直都是自信滿滿，即便是敗了，他依然不氣餒，不灰心。

有句話叫做知恥而後勇。

某些時候，不放棄，有執念，叫做冥頑不靈，叫做不知變通。可是有些時候，不放棄又是最優秀的品質。

楊虛彥想要做皇帝的執念，就是他不斷變強的動力。

楊虛彥的武學天賦，是百年難得一遇，他的成長速度，比起徐子陵和寇仲更快。

楊虛彥的挑釁，隻能算是一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秦至庸的講學。

秦至庸的學問，李建成很是敬佩，隻要是秦至庸來講學，他都會來國子監聽課。

可是這次，他走神了。

李建成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身邊的供奉，竟然是影子刺客楊虛彥。

“我早就該想到他就是楊虛彥才對。”李建成心中暗道，“他離開東宮不久，傅采林就被殺了。時間上，不可能那麼巧合。現在怎麼辦？”

影子刺客當年殺的人，可不少。而且絕大部分都是世家的人。儘管楊虛彥不是主謀，但是怨恨他的人，肯定很多。比如說，太原王家的王元就是死在楊虛彥的劍下。

王家，是李建成的支持者。

驅逐楊虛彥嗎？

怕不是那麼容易。

楊虛彥是大宗師，彆看他今天輸給了秦至庸，可是沒有任何人敢輕視他。甚至大家都會高看楊虛彥一眼。其他的大宗師不敢挑戰秦至庸，楊虛彥敢。

這可是需要巨大的勇氣。

東宮就楊虛彥一個大宗師，要是真把他驅逐了，東宮將會完全被秦王府壓製住。

算來算去，都不能舍棄楊虛彥。

李建成暗道：“回去之後，隻能先把王家安撫下來。目前隻能讓王家委屈一下。”

大宗師的分量，比整個太原王家還要高。畢竟，無論什麼時代，都是強者為尊。

秦至庸說道：“好了。我今天要講的就這些。你們要好好參悟。探索學問，目的就是為了利用學問來造福百姓，同時讓自己變得更強。”

李建成一驚，秦先生講完學問了？今天講的是什麼學問？

忽然。

李建成看到李世民正在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大哥，你走神了啊。看來，秦先生講的學問，不適合你。下次秦先生再講學的時候，你還是不要來聽了。否則，就是對秦先生的學問是一種褻瀆。”李世民笑著說道。

李建成冷哼一聲，說道：“二弟可是說錯了。我不是走神，而是在思考秦先生講的學問。想要把秦先生的學問參悟透徹，變成自己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你不要讀死書，要懂得思考。”

李世民輕輕一笑，不再回話。

走出國子監。

李建成和李世民等人向秦至庸行禮。

楊虛彥對李建成說道：“太子殿下，我想要跟隨秦先生修學。以後怕是不能經常住在東宮。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辦，讓人通知我。”

不等李建成回話。

楊虛彥就走到秦至庸的麵前，毫不猶豫就跪了下去。

“請秦先生收我為徒。”

楊虛彥的這一跪，震驚了整個國子監。

要是楊虛彥是普通人，跪下拜師，沒有任何人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楊虛彥是大宗師，是劍道巔峰的強者。

大宗師是何等的高傲，是何等的尊貴？

大宗師跪下拜師，古往今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秦至庸說道：“楊虛彥，我看得出來，你是誠心拜師，但是我已經不再收弟子了。不過，你若是真心想要求道，有什麼疑惑，可以來找我探討。”

楊虛彥磕頭，說道：“多謝秦先生。”

魔門之中，有許多的典籍，裡麵有記載破碎虛空的隻言片語。秦至庸的強大，或許離破碎虛空不遠了。想要變得更加強大，楊虛彥唯一的辦法就是跟隨秦至庸學習。

秦至庸也希望楊虛彥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至於說把自己的學問和武藝都傳授給了楊虛彥，將來會遭到反噬？秦至庸是一點都不怕。

就算是麵破碎虛空的強者，秦至庸也有信心自保。

修行，是要受到環境的束縛。

光靠一個人修行，一個人前行，是很難走到儘頭。因為秦至庸的學識和精神層次，好像達到了世界的天花板。再繼續強大下去，就隻能是破碎虛空。

可是破碎虛空他目前又做不到。總是差了點感覺。

如果有幾個道友，和他相互論道，相互印證所學，取長補短，那麼他還有進步的空間。

再如果，秦至庸要是到了更為強大的世界，環境所允許，那麼哪怕精神境界沒有突破，他也可以繼續變強。

秦至庸對楊虛彥是真的給予了厚望。

楊虛彥跟著秦至庸離開長安城，前往藍田縣。

…………

李建成回到東宮。

魏征立刻向李建成進言，說道：“太子殿下，魏征身為東宮的太子洗馬，有必要提醒殿下。楊虛彥此人，不可用。我們必須要把他驅逐出東宮。”

李建成說道：“楊虛彥是影子刺客不假，許多的人都和他有仇。可是他畢竟是大宗師，我們東宮，除了楊虛彥，就再沒有大宗師。驅逐了楊虛彥，怕是正好中了我二弟的下懷。”

魏征搖頭道：“太子殿下，我說要驅逐楊虛彥，不是因為他是影子刺客，而是他竟然當眾向秦先生下跪。”

李建成不明白，說道：“楊虛彥要拜師，下跪磕頭有什麼不對嗎？本宮覺得很正常啊。”

魏征說道：“楊虛彥是大宗師，秦先生同樣是大宗師，就算秦先生武藝更強，楊虛彥也不至於跪下拜師吧。大宗師強者都是有尊嚴的。楊虛彥這一跪，看似正常，其實他是放棄了尊嚴。一個放棄了尊嚴的人，要麼就是做事不擇手段，要麼就是有更大的野心。楊虛彥的身份，不簡單，他不但是魔門的人，更是前朝太子楊勇的兒子。”

李建成一驚，說道：“楊虛彥是楊勇的兒子？”

魏征說道：“太子殿下，我說得話，句句屬實，若是有一句謊言，天打雷劈。楊虛彥來東宮為太子殿下效力，肯定是包藏禍心。咱們可不能養虎為患。”

魏征在楊虛彥的身上看到了韓信和劉邦的影子。能放下尊嚴，懂得隱忍的人，都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