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非常人談事情,就要用非常手段。既然秦至庸不喜歡故弄玄虛,那就開門見山。
趙雅說道:“秦先生是高德大能,我想讓我兒趙盤拜先生為師。”
秦至庸微微一笑:“公子盤?”
趙雅眼睛一亮:“先生聽說我兒?”
秦至庸說道:“邯鄲城裡,不知道公子盤的人,怕是不多啊。”
趙盤的父親英年早逝。他缺乏父愛,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性格叛逆的時期。
趙雅已經管不了趙盤,她一直都想要給趙盤找個老師,可是邯鄲城真正有學問的人,都不願意教趙盤。
趙雅讓貼身丫環把兒子趙盤帶來。趙王宴請齊國使團的時候,趙盤沒有去,秦至庸是第一次見趙盤。
見到趙盤,秦至庸眼中的精光一閃。
國,有國運。
人,有命格。
秦至庸不是算命先生,可是他的本事比起算命先生要高明百倍。
趙盤的麵相,貴不可言!
如果真要用一個詞來形容趙盤的命格,那就隻能是“潛龍”。後世的漢高祖劉邦,明太祖朱元璋,都是這樣的命格。
趙盤見秦至庸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有點不知所措。
趙盤大聲衝著秦至庸說道:“我娘說,你要做我的老師?你能教我什麼本事?”
趙雅柳眉一皺,嗬斥道:“盤兒,不可對秦先生無禮。還不快點向先生道歉!”
秦至庸對趙雅擺了擺手,說道:“雅夫人不用如此。趙盤是吧?我會的學問,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我隨意丟出一門學問,就足夠你終身受用。不過,我還沒有答應你娘收你做弟子。我為什麼要教你?”
趙盤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氣鼓鼓地說道:“哼。你說你什麼都會,我就會相信嗎?”
秦至庸伸出右手,手掌微微張開。酒杯裡的酒水漂浮起來,被精神力牽引著,懸浮在掌心上。酒水不斷變幻成各種動物,雄獅、猛虎、野狼、獵豹……
惟妙惟肖。
趙雅和趙盤都被驚呆了。
簡直就是神仙手段啊!
酒水化作一道細線,重新回到酒杯。
秦至庸說道:“雅夫人,多謝你的款待。晚餐的味道不錯。秦某該告辭了。善柔,咱們走吧。”
秦至庸帶著善柔離開趙雅府邸。
趙雅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秦先生……”
…………
回到住處。
善柔說道:“先生,剛才您那種神奇的手段,我能學嗎?”
秦至庸歎了口氣,說道:“神通不敵天數。善柔,神奇的手段,沒什麼稀奇。做學問,修行,是要看破萬事萬物的表象,了解本質。我剛才隔空取物,其實就是精神念力的粗淺運用。隻要你的精氣神達到了某種程度,想要隔空取物,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好好修行,我能做到的事情,以後你都能做到。”
當然,必須要善柔的修為境界達到秦至庸這樣的高度才行。否則,秦至庸的手段在善柔看來,依然是如神仙一樣。
善柔點了點頭,對以後的修行更加上心。
“先生,你是不是已經決定要收趙盤為弟子?”善柔猶豫了一下問道。
要是秦至庸不打算教趙盤,那麼今天就不會在趙雅和趙盤麵前顯露“真本事”。
秦至庸微微一笑,說道:“隨緣吧。”
…………
半夜。
趙雅被貼身丫環吵醒。
“什麼事情?”趙雅不滿地問道。
丫環驚慌地說道:“回雅夫人,公子盤不見了。”
趙雅臉色大變,睡意全無:“盤兒不見了?他去了什麼地方?快,讓府裡的人全部去找。無論如何,一定要把盤兒找到。”
沒有了丈夫,兒子趙盤就是趙雅的希望,儘管趙盤很不聽話。
要是趙盤有個三長兩短,那趙雅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丫環吩咐下去,頓時,整個府邸雞飛狗跳,下人們都出去滿城裡尋找趙盤。
趙雅心中焦急,在大廳裡來回踱步。
“不行。我要進宮去見王兄,讓他調動禁軍尋找盤兒。”
趙雅換了一身衣服,正準備進宮。
就在此時,丫環急匆匆地走到趙雅的身邊,高興道:“雅夫人,公子盤找到了。”
趙雅驚訝道:“找到盤兒了?他在什麼地方?”
丫環說道:“公子盤在秦先生的門口。”
趙雅說道:“帶我去看看盤兒。”
趙雅帶著丫環出了府邸,來到街道的轉角處,遠遠地看著趙盤。
隻見宅子的大門緊閉,趙盤跪在門口,靜靜地等待著。
趙雅身心很是震動,眼中流著淚水。
丫環說道:“雅夫人,我去把公子盤帶回來。”
趙雅擦拭了臉上的淚水,說道:“不要。讓盤兒跪著吧。盤兒他……長大了。走,我們回去。”
…………
秦至庸盤膝而坐,呼吸綿長,身體的各項機能都非常協調,氣血活潑,渾身充滿了生機。
善柔站在秦至庸的身邊。
秦至庸閉著眼睛說道:“怎麼還不去睡覺?你睡不著嗎?那就去院子裡練劍。”
善柔說道:“先生,公子盤在外麵已經跪了一個多時辰。你真打算讓他這麼一直跪下去?要不我打開門,讓他進來?”
秦至庸睜開眼睛,瞪了善柔一眼:“公子盤的事情要你管?管好自己就行了。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人,都有惻隱之心。
沒有了殺意的善柔,非常善良。她知道趙盤跪在屋外,就有些不忍。
善柔說道:“沒有了。”
秦至庸說道:“沒事了就去睡覺。我教你睡覺方法,已經有好幾天了,可是你到了現在還沒有進入深度睡眠狀態。你是我教過的弟子中,最笨的一個。”
趙盤這小子有些過人之處。身為邯鄲城裡的富貴二代,眼高於頂的紈絝子弟,他竟然能在外麵跪那麼長的時間。
要是趙盤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一關,就算親眼見到秦至庸的“神仙”手段,怕是依然不會來跪下拜師。
不是每個人都能放下心中的高傲和偏見。
天亮了。
街道上恢複了熱鬨。
路過的人們,對跪在屋外的趙盤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趙盤在秦至庸的屋外足足跪了一個晚上,有點毅力,有點恒心。
吱啞。
大門打開。
秦至庸走了出來,把趙盤扶起來,一臉溫和地說道:“起來吧。趙盤,以後你就是我秦至庸的親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