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國賊!太子南下!吾鳳凰涅槃!(1 / 1)

刹那間,沈浪幾乎能夠捕捉到矜君的心思。

他深深地知道沙蠻族軍隊的優勢和劣勢。

所以矜君一開始的戰略目標隻有一個,徹底打亂越國南部的戰略部署,完全利用越國內部的奪嫡鬥爭,把勝利成果放到最大。

但是真正開打之後,矜君發現自己的軍隊完全比想象中的更加強大。

所以他稍稍動搖了一下,想要奪回南甌國都城。這畢竟是他的夢想之城,也是未來大南國的都城。

這一次嘗試差一點點就成功了。

然後,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正軌。

“矜君的野心大得嚇人啊。”沈浪道。

金卓侯爵道:“他想要什麼?”

沈浪道:“他不但要奪回南甌國故土,還要全殲越國主力,更要和楚國、如果一起肢解越國,以報殺父之仇。”

接著沈浪開始在地圖上搜索。

“夫君,你在找什麼?”木蘭問道。

沈浪道:“我在找一個據點,當局麵徹底崩壞的時候,我們應該據守哪一個點?應該把哪個城池定為止損點。”

沈浪在地圖中不斷搜索。

這個城池必須符合兩個特點。

第一,不能太大。

第二,一定要卡在關鍵之處,擋住沙蠻族大軍北上、東進。西去之路。

很快,沈浪找到了這座城池。

天南行省陽戈郡城。

這座城池距離玄武城六百裡,距離天南首府三百裡,距離國都一千裡。

接下來,它可以作為關鍵止損點。

如果局麵真的如同沈浪所料,惡化到極致的話。

那麼沈浪將在這個點上力王狂瀾,拯救越國之傾倒。

……………………

國都朝會上!

太子慷慨陳詞,願意南下,主持南甌國戰場。

二屬於太子一係的官員紛紛應和。

開玩笑,祝氏家族付出了這麼巨大的代價,就是為了讓太子去收獲這個最大的勝利果實。

怎麼可能不去?

而且大家都綁在太子的戰車之上,當然希望太子一戰定乾坤。

而三王子一係雖然有心反對,卻無力出口。

這個時候出口反對,會被太子記恨一輩子的。

所有人不由得將目光望向了種鄂和薛徹,三王子寧岐此時在天北行省擔任大都督,種堯和薛徹就是派係的首領。

如果要開口,也是這兩個大佬先開口,我們這些小雜魚是沒有資格的。

結果種鄂和薛徹麵無表情,顯然是不會開口的了。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在場官員紛紛出列,讚同太子南下,竟然是一麵倒的局勢。

而就在這個時候,寧政竟然出列了。

所有人一愕?

什麼時候你也開口說話了?

現在沒有你什麼事了。

之前寧政隻是埋頭做事,在朝堂之上幾乎從不開口的。

現在南甌國戰局勝利了,寧政你這個背黑鍋的可以退開了,你的利用價值已經沒了。

而且如果你現在也站出來支持太子寧翼?

晚了,太子絕對不會接納你了,你連投降的資格都沒有了。

“兒臣反對!”寧政道。

這話一出,所有人震驚。

寧政竟然反對?

你算老幾啊?在這件事情你有什麼發言權嗎?

都到這個關頭了,莫非你還不甘心,還想要掙紮一下?

還要阻止太子去建功立業?

真是螳臂當車。

寧元憲一愕道:“哦?寧政你為何反對啊?”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還是寧政第一次公開在朝堂上說話啊。

寧政道:“其一,我越國軍隊擅長守城,不適合在山野叢林作戰。況且矜君大軍現在退守黑水寨,從攻方變成了守方,於我軍更加不利!”

“反駁!”兵部侍郎出列道:“長平侯不懂軍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沒什麼,不知者無罪。如今矜君殘軍已經退守黑水寨,那麼這個黑水寨是什麼呢?”

兵部侍郎躬身道:“陛下,臣鬥膽用一下地圖。”

寧元憲點了點頭。

兵部侍郎道:“整個越國可以說沒有人比我更加熟悉黑水寨的了,因為當年就是我負責建造的這座營寨。”

“二十幾年前,越國和南甌國聯軍,大戰沙蠻族!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軍隊無法駐守南甌國都城之內,所以就在南甌國邊境之上建造了黑水寨!它本來是要建成一座城堡,堵住沙蠻族的入侵路線,守住南甌國的西南邊境。”

聽到這裡,眾人點頭。

在場很多老臣還記得當時的事情。

“按照計劃,這個黑水寨本來應該建造五年左右,形成一個堅固的防線。但後來突發了一件事情,南甌國主死在了戰場之後,引起了一係列的變故,黑水寨的建設也就暫停了下來。”

“所以黑水寨僅僅隻完成了五分之一的建造,各項防禦功能都不完整,根本不是一個堅固的防線,沒有城牆,沒有城堡,隻有最原始的木頭軍營,木頭寨牆,而且起碼荒廢了十幾年,早就破爛不堪,根本承擔不起防禦之用,簡直是不堪一擊。矜君殘軍守此地,完全是自尋死路。”

“其次,此時越國戰場內,我越國有十七萬大軍,而矜君不足四萬,五比一的兵力都打不過沙蠻族大軍的話,長平侯是不是也太瞧不起我們越國精銳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紛紛點頭。

寧元憲道:“寧政,你還有什麼想法,一並說出來。”

寧政道:“其次,我擔心這是矜君的陰謀,引蛇出洞的陰謀。”

這話一出,全場嗤之以鼻。

喲,天下就你寧政一個聰明人?

陰謀?

你是說矜君在演戲了?

他的十萬大軍傷亡了六萬多,幾乎去了三分之二。

用這麼大的代價來演戲?

荒謬至極啊,你是幼稚呢?還是居心叵測?

寧政硬著頭皮道:“所以兒臣認為,太子殿下不應該輕涉險地!”

兵部侍郎冷笑道:“長平侯,那按照你的話說,我們畏懼矜君如神,就應該任由他在南甌國的土地上蹂躪,就算他隻有三萬多殘軍,也不能去碰,也不能去打了唄?那我倒是想要問問,對於矜君應該怎麼辦呢?”

寧政道:“矜君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叛逆,而是大南國主,我們要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沙蠻族,所以要揚長避短,打持久之戰,打堡壘戰!”

寧元憲道:“你的意思是,再南甌國和大南國邊境線修建大量的堡壘?”

“對,這本就是我們擅長的事情。”寧政道。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這是瘋了嗎?

簡直可笑啊!

在整個邊境線上修建堡壘,何等窩囊?

現在矜君就剩下三萬多殘軍了,不想著趁勝追擊,一舉滅之,竟然還想著持久之戰?

“長平侯,我本覺得你是埋頭做事的忠臣,但現在看來真是大失所望。”兵部侍郎道:“我知道你和太子殿下有矛盾有分歧,擔也不應該為了一己私利而耽誤了國事,這等行徑真是辱沒了你的身份。”

這已經是非常嚴厲的指控了。

但所有人都覺得有理。

隨便用腦子想想都知道,此時是消滅矜君主力千載難逢的機會。

你非但不趁勝追擊,反而要龜縮防守?

還不是怕太子建立不世功勳?你奪嫡沒有了指望。

但你難道不知道,你早就沒指望了。

寧政道:“陛下,諸位大人!你們隻看到了矜君隻有不到四萬殘軍,而且退守在一個無險可守的黑水寨。但你們為何不想想,一旦他再一次後撤,返回到大南國的叢林和山野之間,應該怎麼辦?我們的大軍再那裡根本施展不開,況且我們如何知道矜君就沒有援軍了,他現在擁有整個沙蠻族。”

兵部侍郎道:“長平侯還是多慮了,南宮傲和祝霖將軍已經率領大軍即將完成對黑水寨的包圍,矜君插翅難飛了。如今大軍已經在黑水寨周圍修建臨時堡壘,對矜君的大包圍已經開始了。”

寧政道:“如果是在空曠平原,那這種大包圍圈是能夠奏效。但是在南甌國多山多林之地,想要徹底包圍難如登天。”

寧元憲忽然道:“寧政,這是你的看法,還是沈浪的看法?”

寧政道:“這是我的看法,也是沈浪的看法?”

然後,他遞上來一份信道:“這是沈浪給陛下的親筆信。”

寧元憲一揮手。

黎隼吧沈浪的信遞了上來。

打開一看,裡麵沈浪寫得清清楚楚。

麵對矜君和大南國,隻能持久作戰,在邊境線上構建堡壘,不要妄想一舉滅之。

國君微微皺了皺眉。

首先,對於沈浪他是絕對信任的。

但這個持久戰,非常不符合他的心理。

因為他最討厭的就是持久這個詞?

他最喜歡的是一舉定乾坤,就像滅掉蘇難叛亂那樣多爽快?

其實沈浪和寧元憲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都沒有耐心。

但是沈浪心中清楚。

想要在戰場上打贏矜君,有可能。

但想要一舉滅掉大南國?想要靠軍事手段滅掉沙蠻族?

那還是不要做夢了。

如今大南國的領土比越國還要大呢,到處都是大山,到處都是原始密林。

任何大軍進入之後,隻會活生生被拖死,徹底被淹沒。

蘇/聯滅不了阿富汗,美軍滅不了越/南,越國當然也滅不了大南國。

“見好就收吧,陛下!”

這是沈浪在信中給寧元憲的最後一句話。

能夠獲得眼前這個勝利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彆再奢望更多了。

夾生飯雖然難吃,但總比餓死的好。

寧元憲對於這個局麵雖然很不舒服,但本能還是願意信任沈浪的判斷。

深深吸一口氣,寧元憲道:“此事,再議!”

這話一出,整個朝堂立刻沸騰了起來。

竟然再議了?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妒忌太子的功業,你也不想太子立功不成?

當年你隻身前往吳臣卞逍的大營之中,豈不是比今天更加冒險?

而如今太子去南甌國坐鎮指揮,十拿九穩,絕對穩妥的勝局,你卻不允許他去?

真是荒謬可笑!

………………

果然!

朝堂上的消息一傳開之後,萬眾怒罵。

國都萬民的怒火全部噴向了寧政,噴向了沈浪,甚至噴向了寧元憲。

寧政國賊,沈浪國賊!

為了一己私利,竟然不顧國家之利益。

為了不讓太子立功,竟然要放跑矜君。

無恥,無恥之極。

不計其數的彈劾奏章,雪片一般飛向了王宮之內。

在有些人的組織和操縱之下,無數平民紛紛圍堵天越提督府,圍堵長平侯爵府。

每一次寧政一出門。

就有無數人指著喊國賊,國賊!

寧政不是沈浪。

沈浪是得罪不得的,因為他心眼小,不管你是不是平民,動不動就殺你全家,動不動就把你抓到糞池裡麵活活溺死的。

但寧政非常寬宏大量,彆說是民眾指著他罵,就算之前提督府內那些陽奉陰違給他製造各種障礙的下屬官員,他幾乎都一個沒殺。

“國賊,國賊,國賊……”

於是,本來已經被燒掉一次的金氏彆院,又被燒了一次。

燒了之後,還活生生往裡麵潑了幾萬斤糞便,臭氣衝天。

當然,此時金氏彆院半個人影都沒有。

沈浪壓根就不在國都,你隻能算是打死老虎了。

那麼國都萬民的憤怒有沒有道理呢?

當然有!

沈浪和寧政的意見看起來完全站在所有官員,所有萬民的對立麵。

眼下南甌國大勝,正是一舉剿滅矜君,大獲全勝的好機會。

你們竟然還龜縮退守,竟然要放跑矜君。

國賊,奸臣,活該千刀萬剮。

彆說越國國都的民眾了,就算放到現代地球,就算我們國家的民眾看到這個局麵,隻怕更加憤怒。

民眾都是這樣的,恨不得自己國家秒天秒地秒空氣。

隻要不霸氣,那就是喪權辱國。

很快就有人把朝內分為了兩派,太子一係是主戰派,寧政和沈浪是可恥的投降派。

這次是真正的千夫所指。

不管是朝臣,還是萬民,都堅定認為自己站在正義一方。

沈浪和寧政為了一己私利,為了打壓太子,絕對的奸臣!

寧政之前在祭天大典帶來的驚豔表現,早就灰飛煙滅了。

之前因為他的嚴苛戰時管製,得罪了商人,官員,平民,早就被罵得狗血淋頭了。

但是當時國都萬民心中還是知道的,寧政儘管嚴苛,但他做的事情是對的,是有利於國家利益了。

但這一次!

寧政絕對是國賊!

彆說是天下萬民,其實就算寧政嫡係的城衛軍,也非常不理解。

寧政殿下不是這樣人的,不會為了自己利益置國家於不顧的啊。

不會因為妒忌太子而損害國家利益啊。

但寧政和沈浪表現得這麼慫,讓城衛軍弟兄們也有些不滿。

所謂天時地利人和。

此時太子一係,絕對是占據了天時和人和。

整個越國的民眾都站在他這一方,期待他南下,一舉剿滅矜君,建下不世之功,保越國幾十年安寧。

彈劾寧政和沈浪的奏章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玄武侯金卓,也被瘋狂彈劾。

之前樞密院和天南行省大都督府的政令,請金卓為天下貴族做出表率,率領兩千私軍進入第二戰場。

結果,金卓拒絕了。

這件事情放到現在來看,更是大逆不道。

國難當頭,哪怕一個小貴族都出兵南甌國戰場,你金卓可是越國唯二的老牌侯爵啊,竟然不發一兵一卒。

你可有任何忠君愛國之念?

謀反之意,昭然若揭啊。

然後,更加荒唐的謠言傳播了出來。

說沈浪不滿被流放驅逐出國都,已經背叛了越國,背叛了國君。

金氏家族已經和禁軍勾結了,打算分割天南行省。

沈浪居心叵測,想要放走矜君,養寇自重。

而寧政是個傻子,被沈浪玩弄於鼓掌之中。

當天下意誌統一的時候!

任何人都不能阻擋。

寧政已經出不了門了。

就算去了天越提督府,也完全做不了事了。

他下的任何命令,完全得不到執行了。

出了他嫡係的官員之外,任何官吏,甚至是衙役和平民,都全麵抵抗他的任何政令。

完全寸步難行。

接下來大朝會中。

哪怕麵對排山倒海一般的壓力,寧政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

太子不能南下。

大軍不能輕出,要和矜君進行堡壘戰,持久之戰。

每一次,他都被批得體無完膚。

然後,他和沈浪完全被釘在投降派的恥辱柱上。

真是冤枉了。

沈浪還可以說是居心叵測。

但寧政真是一心為國的。

嶽飛堅持北上,收複失地,那是精忠報國,那是千古忠義。

秦檜和宋高宗為了自己私利而阻止嶽飛北伐,甚至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死嶽飛,是真正的國賊,千古之恥。

但寧政哪有投降的意圖?

他完全是擔心落入矜君的陷阱,把近二十萬越國主力大軍折損了,到那個時候才是滅頂之災。

他提出的堡壘戰術,雖然耗資巨大,而且見效很慢,但確實唯一穩妥的戰略、

但天下臣民哪管這個?

你就是想要放跑矜君,你就是見不得太子立功,你就是國賊。

兩個人的畫像被貼滿了整個國都,千奇百怪的畫像都有,醜態百出。

城衛軍剛剛撕下來,立刻貼上去更多。

而且沈浪和寧政的國賊畫像上,每一張都是跪著的的,臉上寫著國賊,背上寫著國賊。

每一張畫像上,都被吐了無數的口水,甚至潑上了糞便和女人的每月周期的血袋子。

一開始是畫像。

後來就是木頭雕像了,把沈浪和寧政雕琢得栩栩如生,依舊是跪著的國賊雕像。

沈浪收到這些信之後,怒極反笑。

鬨吧,鬨吧!

我已經好久沒有裝逼打臉了。

之前最多打幾萬人的臉。

這一次,打幾百萬,上千人的臉,隻怕更加過癮。

現在萬民詆毀沈浪和寧政越凶狠。

他日就越襯托得寧政偉大光正。

整個天下都是錯的,唯獨寧政是對的,而且在朝堂堅持己見,還不夠可貴嗎?

這樣的人,做太子難道不理所應當嗎?

朝會進入了第十天!

寧元憲心力憔悴。

他的壓力也無比巨大。

因為在有心人的引導之下,天下臣民也隱隱把他歸為投降派了。

昏君,這個名詞已經再一次出現了。

站在天下臣民的對立麵,哪怕作為國君,也是非常可怕的。

關鍵是南宮傲、祝霖和寧蘿公主的奏折,一天一份,源源不斷送上來,催促太子南下。

表達的意誌越來越強烈。

大包圍圈已經完成。

萬萬不可放跑了矜君。

這個大包圍圈前所未有巨大,祝戎總督又一次在天南行省征兵。

或者說壓榨。

無數貴族,官員,都把自己的武裝家丁送了過來。

南甌國戰場上,越國的大軍已經超過了二十萬。

二十萬麵對矜君不到四萬?

難道還不打嗎?

難道就這樣放跑了矜君?

而且這個戰鬥規模已經大到了極致,縱橫幾百裡。

寧元憲的心也在搖搖欲墜。

“寧政,你看完這些奏報之後,意見可有改變?”寧元憲溫和問道。

寧政仔仔細細地看這些奏報。

老實講,他現在也有些迷茫了。

他畢竟沒有去過南甌國,隻是在地圖上真的看不出真相的。

如果讓他自己判斷的話,他都覺得這一戰能打。

矜君殘軍已經被包圍了,二十萬打三萬多人,怎麼都贏啊。

但沈浪的密信一封接著一封。

內容都是一樣的。

矜君有陰謀,寧政要堅持原來的觀點,絕對不動搖。

當寧政看不清,看不透的時候,那他就選擇相信沈浪。

此時,滿朝的大臣都死死盯著寧政。

此人就是最後的障礙了,一舉滅亡矜君的障礙,太子建功立業的障礙。

被所有大臣虎視眈眈望著,寧政也感覺到一陣陣頭皮發麻。

“兒臣依舊堅持原有的觀點,太子殿下不能南下!既然已經對矜君完成了包圍,那就繼續包圍,在原地構建堡壘,逐漸縮小包圍圈,不要輕易開戰!”

寧政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頓時……

一個禦史忽然猛地衝了上來。

對準寧政臉上,猛地一拳砸了過去。

“寧政國賊,沈浪國賊,禍國殃民,勾結矜君,危害社稷,當千刀萬剮,千刀萬剮……”

“諸位同僚,為了越國之天下,為了越國之萬民,誅殺國賊啊……”

然後,幾十名年輕的官員紛紛衝了上去,掄起拳頭毆打寧政。

竟然是真的要將他當堂打死。

國君寧元憲完全驚呆了。

這一幕,再一次出現了嗎?

如果沈浪在的話,也會驚呼,這一幕終於出現了嗎?

中國曆史上朝堂鬥毆的大戲雖然不多見,但也不少見,光明朝就發生了幾次,錦衣衛指揮使都被人活活打死在朝堂之上。

至於國外就更多了,英/國議院打架曆史超過八百年,甚至拿著手槍互射。

但在越國曆史上,就隻發生過一次。

國君先是一驚,然後勃然大怒。

“黎隼,給我打!”

隨著寧元憲一聲令下,黎隼帶著幾十名內衛衝了進來,拿起木棍,朝著打人的官員狠狠砸去。

短短片刻,就倒下了一地,幾十名官員被打倒在地,鬼哭狼嚎,鮮血淋漓。

黎隼去吧寧政扶了起來。

他遍體鱗傷,臉上鮮血淋漓。

寧政武功雖然不是頂級,但也很高的,打這些文臣,完全是綽綽有餘。

但他始終沒有動手。

那些臣子不要體麵,他還要體麵。

“將這些大逆不道的賊子全部拿下,全部拿下,抓進大理寺!”隨著寧元憲一聲令下,幾十名官員全部被抓起,押去了大理寺!

然而……

在押去大理寺的路上,他們竟然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

“好樣的,不愧是忠臣,敢為了國家大義毆打奸臣,毆打國賊!”

“天誅國賊!”

“天誅國賊!”

這幾十個官員頓時出名了。

他們的名字短短時間內傳遍了整個越國,無數書生為之寫詩寫詞歌頌。

他們的家族,也享受到了巨大的榮耀。當地賢達官員,紛紛上門拜望。

真正的光宗耀祖。

而且進入大理寺監獄之後,他們也完全享受了超一流的待遇。

大理寺監獄裡麵的卒子們最是勢利,連張翀都差點被他們折騰死,而現在一口一個爺,一口一個英雄,甚至自掏腰包輪流請酒。

這哪裡是坐牢,完全是當大爺來了。

十一月二十九!

一份奏折打破了局麵。

祝戎總督病倒,生命垂危,已經無人主持大局,請陛下立刻派遣大員南下。

祝氏狠啊!

為了讓太子南下,竟然讓祝戎病危了。

這可是真病危,國君肯定是要派禦醫去的。

不管祝戎是怎麼生病的,但一定要病倒,而且要奄奄一息。

緊接著,祝霖和南宮傲奏折再一次傳來。

矜君糧草幾乎用儘,而且因為衛生狀況惡劣,已經有疫情,沙蠻族軍隊不斷減員。

正是消滅矜君千載難逢之機。

終於!

這件事情擋不住了。

祝戎病倒了,他是整場大戰的統籌者,現在沒有人主持局麵不行。

誰去?

除了太子,誰去都不行。

國君寧元憲常常呼了一口氣。

………………

“寧翼,我知道你想去南甌國,我之前攔著你,真不是怕你立功,而是真的擔心會將你置於險境之中。”

太子寧翼叩首道:“兒臣多謝父王關心。”

寧元憲道:“沈浪雖然和你為敵,但他的話還是要聽的。此人在大局上還是非常忠貞的,你去了南甌國之後,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太子叩首:“兒臣謹記在心。”

寧元憲又道:“包圍矜君,若能夠將他擊退便是勝利。萬萬不可讓大軍深入大南國,窮寇莫追。”

“兒臣謹遵父王教誨!”

寧元憲沉默了良久,道:“寧翼,我知道你心中恨我。但我和你說一句掏心窩的話,不需要你消滅矜君,隻要將他趕走,就是大勝,你的太子之位就穩了。”

太子叩首:“兒臣竭儘全力!”

次日!

太子率領五千騎兵南下,前往南甌國戰場!

國君率領大臣相送。

國都萬民相送!

那場麵,簡直是熱火朝天。

“越國萬勝,越國萬勝!”

“剿滅矜君,太子萬勝!”

“天誅國賊,天誅國賊!”

太子望著這一幕。

簡直是萬民擁戴!

他不由得有些熱血沸騰,目光望向寧元憲。

此刻的寧元憲沒有刻意挺直腰板,竟微微顯得有些佝僂。

國君此時真是心力憔悴了。

“你已經老了,等著我取而代之吧。”太子寧翼心中冷笑:“等我消滅矜君歸來,天下任何人都無法阻擋我了,包括你在內,父王!”

我這一去南甌國,二十萬大軍在手。

誰還能擋我?

沈浪?

區區跳梁小醜而已。

我寧翼入南甌國,便是蛟龍入海!

我寧翼這次注定鳳凰涅槃!

“出發!”

太子寧翼一聲令下。

五千騎兵,浩浩蕩蕩南下。

國君站在原地,一直看,一直看。

直到寧翼的背影不見為止。

寧元憲不由得望向東邊方向。

“沈浪,你這個小混賬,這一次希望你的烏鴉嘴不要說中!”

“王八蛋,王八蛋!”

寧元憲回到大車冕之內!

隨他去,隨他去!

接下來不管是雷霆還是暴雨,不管是榮耀還是罪孽。

寡人都隨他去了!

……………………

玄武侯爵府內!

“公子,太子南下了!”黑鏡司武士稟報。

沈浪迷醉地閉上眼睛。

真正的大戲,真正的好戲,終於快要上演了!

哈哈哈哈!

寧翼,我就等著你全軍覆滅的消息了。

………………

注:這幾天睡眠都沒有超過五小時,實在讓人崩潰!我去躺會兒再寫第二章,一定讓大家爆爽!大家月票給我,幫我守住第三名,萬萬拜托!

謝謝罪傲,作死醬的萬幣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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