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不能夠吧！這人啥情況都沒摸清楚呢，你就打算要他來咱公司啦？”
第二天要彩排，所以大家基本都早早去睡了。
但在某個辦公室裡，大家都還在忙碌著。
羅維、潘曉他們忙著剪輯製作影片，方彆、劉芒、吳凱、聶方四人乾脆就坐在稍遠處邊抽煙邊聊天。
說起來當初一個人單扛《中國隊長》一項工作的聶方等人，現在也已經是方沐影視的部門頭頭了。
不過這部電影方彆也說就是隨便搞一搞就行，連BGM都不太需要，羅維他們也就無所謂了。
不然這幾個人這麼吵，他們早就趕人了。
“哈欠......”方彆打了個哈欠，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有什麼關係？本來咱們就缺人，這有個自願簽十年賣身契的，結果你還不想要？”
“不是！他不符合咱公司的DNA啊！”劉芒據理力爭，“咱公司的演員都是自己培養起來的，你忽然來個沒咱公司血統跟DNA的前·過氣影帝，這能行嗎？”
方彆：“......”
血統？
DNA？
要不是這裡是平行世界，我特麼還以為你是索爾斯克亞呢。
“這麼喜歡脫氧核糖怎麼不去學生物？”方彆又打了個哈欠，他想快點兒回去睡覺，“咱公司剛建立兩年，有個屁的傳統，差不多得了。”
他回頭問了一句：“咋樣？”
“已經搞定了，這部電影連特效都不用加，就調調色，然後把聲軌跟畫麵匹配就行，BGM我都用的以前的，現在已經在宣渲染了。”方沐影視後期組的老大羅維隨意答了一句。
“那什麼時候能搞定？”方彆追問了一句。
羅維看了看顯示器上那個進度條，聳聳肩：“二十多個小時的樣子，畢竟這部電影有八十六分鐘。”
其實這已經可以說是一部時長比較短的電影了。
如果是兩年前的羅維等人，他們會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而用儘全力。
但現在嘛......這隻是方彆臨時起意，然後大家隨便做做的片子罷了。
又聊了一會兒，劉芒開始說正事：“對了老方，之前咱開會的時候你說的明年的計劃，那好幾部電影的先後順序是啥？”
方彆揉揉頭發，皺起了眉：“答應好萊塢那邊的那個期限是一年，這個放到下半年也無所謂。而且我最近真的不想再拍超級英雄電影了。”
雖然他過去拍的也都不是“超級英雄電影”。
他拍的明明是戰爭片（中國隊長）、驚悚懸疑片（光的影）、美利堅風景線（超級英雄）、還有給吳凱的武俠片（一代宗師）以及給劉芒的戀愛電影（你的名字）。
但彆人非要這麼認為，他也沒辦法。
“有點兒道理。”吳凱接話，“好多人都詬病說老方不思進取隻知道拍超級英雄電影了。”
雖然他們知道方彆這些電影其實一直在創新，但戴著有色眼鏡看問題的人從來不會在意這些。
抬杠多有趣啊，方彆也喜歡跟人抬杠。
有一說一，這確實是個打發時間挺好用的娛樂方式。
特彆是在網上，誰知道你是誰。
劉芒彈彈煙灰：“意思是給好萊塢拍的那部超英放到下半年，那上半年拍啥？就那部青春愛情電影？”
“有什麼問題？我覺得完全OK.”方彆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還有一部武俠電影到時候可以提上日程。”
按照方彆的想法，現在最急的就是答應大小姐的那部愛情電影。
然後武俠電影也要提上日程。
這部電影的目的是為了宣傳到時候要上線的遊戲——這是方彆能想到的最好的宣傳方式了。
至於《我的世界》......這遊戲在方彆看來不太需要宣傳。
最起碼前期沒太大必要。
然後還有之後的幾部其他電影，或者電視劇也可以嘗試一下。
畢竟方沐影視現在簽約的演員已經有不少了，而且還有不少合作的國外演員，比如歐洲跟扶桑的一些演員，總不能天天晾著人家吧。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那部愛情電影。
方彆是打算結合《初戀五十次》跟《一周的朋友》然後自己魔改一個劇本出來。
那麼問題來了，以前從沒談過戀愛，跟大小姐直接也是莫名其妙就在一起的方彆，他懂怎麼追女孩兒嗎？
很顯然，他不懂。
於是他抬頭看了一眼這群即將踏入中年的油膩男們，之後開始分配任務：“給你們一個任務。”
見大家都看過來，方彆繼續道：“每個人想五個追姑娘或者搭訕姑娘的方法，一個月內交給我。”
劉芒愣了一下：“啊？追姑娘或者搭訕姑娘的方法？我們幾個全都單身，你自己把大小姐這種頂級白富美都追到手了，你這不是讓瞎子給導遊指路？”
但很明顯，另外幾個“瞎子”不同意他的看法。
最起碼人家不認為自己是瞎子。
潘曉乾咳兩聲：“咳咳，不好意思，我不是單身。秋梅是我女朋友。”
“啊？”劉芒被驚到了，“你倆啥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少說這麼難聽！”潘曉罵了一句，爾後道：“早就在一起了，去年年中的時候吧。”
“......”劉芒惡狠狠道：“搞辦公室戀情？老方！咱絕不能助長這種囂張的氣焰！”
方彆：“......”
那我這公司首席導演跟公司大老板談戀愛算不算辦公室戀情？
你劉胖子也不看看咱公司叫啥名！
方沐方沐，你以為這是說的誰？
這時候聶方跟羅維也站出來了：“你什麼時候有了我倆一直是單身的錯覺？”
劉芒反問：“那我怎麼沒見過你們女朋友？”
“玩玩而已。”聶方無所謂道：“你不會覺得我們這種玩兒攝影的會沒姑娘喜歡吧？”
劉芒：“......”
這時候，吳凱又給他補上了一刀：“其實，我最近在相親，我們兩個互相之間感覺都挺好的。”
“......”劉芒心態崩了，“敢情就特麼我還是快樂的單身漢？！”
這就跟你和幾個哥們天天一起玩兒，然後大家都互相嘲諷對方單身狗，但還是玩兒在一起天天浪。
你本以為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到世界的儘頭。
然後忽然有一天，你發現原來單身的就隻剩下你自己了......
這感覺，真酸爽。
不過方彆倒是來了興趣：“哦？凱子哥也相親？說說看唄~我好歹也是相親過五十次的選手。”
當初他還在電話裡跟吳窮開玩笑說自己指不定就從五十次相親後逆天改命。
結果還真是這樣，第五十次相親的那天，他就在家門口撿到了離家出走的大小姐。
凱子哥倒有點兒不好意思：“是我之前相親的時候認識的一姑娘，她現在讀研三，是京城大學數學係的。”
“臥槽？！數學係大佬？這你也能遇得到？”方彆是真的驚了。
京都大學，對標的就是他前世的北大。
那北大數學係什麼概念......
反正他隻知道國內TOP2是北大清華。
雖然那倆學校對內都自稱TOP1。
正如國內TOP3大學有五所，TOP5有九所一樣。
至於多出來的都是誰，嘿嘿嘿......
“嗯，她是個挺可愛的姑娘。”凱子哥露出幸福的笑容，“雖然長得不是很漂亮，人也傻，但就是傻的可愛，我就喜歡這樣的。”
京城大學數學係的碩士研究生大佬傻......
見幾個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自己，吳凱趕忙解釋：“她就是一心都撲到數學裡麵去了，平時迷迷糊糊的日常生活都經常出問題，平時都是我說了算的。”
他話語裡的幸福感簡直都要溢出來了。
“嘖，之前還說離婚後這輩子都不找老婆的......你這個騙子！而且你秀你MA呢！”劉芒直接開噴。
他語氣裡的酸味讓方彆他們覺得這死胖子跟吃了一噸檸檬一樣。
“這個不重要。”吳凱回頭問方彆，“老方，你都能把咱蘇大小姐追到手了，這你還問我們怎麼追姑娘？”
“沒辦法。”方彆聳聳肩，“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是大小姐追的我。”
四個人都沒說話，隻是用剛才同款的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我說的實話。”方彆擺擺手，“少廢話！一個月內每人五條追姑娘或者搭訕的方式！到時候我要檢查！誰沒交或者敷衍的話就扣錢！一條五百塊！”
“......”
............
就在方彆他們聊天打屁的時候，另一邊也有好幾個人睡不著。
“徐哥，方老師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家普通的快捷酒店裡，七八個人都聚集在其中一個雙人間裡。
這些人都是經曆過魔鬼拉練還頂下來的年輕人。
原本白嫩的膚色已經變得古銅，弱不經風的瘦弱身材也變得挺拔且健康。
現在說他們是小鮮肉，可能已經不太合適了。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小鮮肉們的訓練也是很艱苦的。
雖然其中一部分就是隻靠著那張臉吃飯。
但這些人做出這種選擇，要麼就是接近涼涼被冷藏，要麼就是被內部放棄掉，要麼就是夢想著轉型。
老實說，劉芒能把這些人都找來，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的，其中跟這些年輕人背後壓榨他們的公司也是博弈良久。
不過最後還是張洛代表著上麵直接出麵暗示了一波，那些公司才適可而止。
不然大家黑料這麼多，還要跟上麵硬頂是等著死嗎？
而現在經過幾個月的拉練，幾天後就是見成果的時候了。
春晚代表什麼他們都懂。
明天將是第一次彩排，要說能睡得著也是心大。
現在恐怕另外幾個女孩兒也都在一起鼓勁加油的吧。
雖說這種撕逼挺多的，但他們是一起混了幾個月。
都說一起扛過槍容易成鐵哥們，況且現在大家都算是前途不明，也沒那個心思去撕逼。
被幾個人圍在中間的徐乾也覺得世界變化太快。
一年多之前他是公司重點強推的新人，幾個月之前他被打落地獄，然後在工地搬磚。
結果幾個月之後，他又成了一群人的“前輩”。
徐哥？以前誰這樣叫過他？
在公司的眼裡他就是個被壓榨的工具人。
感謝方老師。
他笑道：“方老師其實是個挺儒雅隨和的人，他會鼓勵你，不會怎麼苛求你。如果你有事相求，是關於工作上的事情的話，他也會幫助你。而且他和以前的那些公司都不一樣，他並沒有靠我賺錢的想法，我覺得......方沐更像是一個家。”
這時候一個明顯比幾個人都年輕的小帥哥還是有點兒擔心：“徐哥，方老師他......不會看不起我吧？畢竟我的汙點比較大。”
這小年輕名叫張源，今年剛十八，他原本已經出道好幾年了。
說起來，光論資曆的話，他也許比這裡大部分人都要強。
但他犯了一個對偶像來說的原則性錯誤。
那就是他崩了人設。
對偶像來說，人設是絕對不能崩的！
他原本的人設是“不諳世事的清純美少年”，但他某次被人拍到在訓練室練舞的時候桌子上放了一包煙。
於是，他的人設就糊掉了。
原本公司還打算幫他公關一下，可他還挺委屈。
畢竟好多演員都吸煙都沒人說什麼，為什麼他就不行？
壓力這麼大，吸個煙怎麼了？（有一說一，吸煙確實有害健康，大家請不要吸煙。）
可惜，偶像跟演員是兩個不同的職業。
於是，他被放棄掉了。
“沒關係的。”徐乾安慰他，“方老師他們要培養的是藝人，而不是那種賣人設的偶像，我還見過他們聚在一起抽煙呢。”
其實當時方彆他們還給徐乾遞過煙，但他要唱歌嘛，所以戰戰兢兢的拒絕了。
事後他害怕被穿小鞋，但後來發現其實也沒事。
“不過你不要吸煙了，方老師他們挺討厭旗下藝人吸煙的。還有，你們的節目都練的怎麼樣了？”
徐乾還是打算維護一下方老師他們的形象。
“嗯！我已經戒了！”張源認真點頭，“節目我練的已經差不多了，老師說我聲音天賦可以，如果走唱歌的路子也挺好，不過我還是想走演員的路。”
“那就好好學習！在我們方沐，隻要你有天賦肯努力，那都能出頭的！”徐乾身為前輩開始語重心長，“想想看燕雙鷹、吉良吉影、葉問那些前輩，那就是我們努力的目標！”
“嗯！”
然後大家都開始憧憬起春晚之後的事情，大家還做了個約定，無論以後誰火誰不火，大家都不會離開方沐，而且大家要永遠做兄弟！
淩晨兩點，回到自己屋裡上床睡覺的張源漸漸進入夢鄉，在他的心中，方彆的形象已經漸漸豐滿起來。
這是個儒雅隨和溫柔善良的男人。
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怕了，他開始期待跟方老師的正式見麵。
............
翌日，一早，這一二十個年輕人早早就來到了演播大廳等待著彩排的開始。
過不一會兒，他們聽到了外麵的喧嘩聲。
徐乾低聲道：“方老師來了！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一眾年輕人精神一振，馬上挺胸抬頭想要給方彆留下個好印象。
另一邊，方彆瞥了眼這邊的幾個年輕人，歎道：“胖子啊胖子，這些人是來表演的不是來站軍姿的，你到底怎麼練的？”
劉芒嘿嘿笑著不說話。
方彆左右看了看，大小姐還沒來，他掏掏兜卻摸了個空。
“你們誰帶煙了？咱出去趕緊來一根！一會兒就沒機會了！”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都表示煙放酒店了。
方彆皺了皺眉：“就沒本地人嗎？這附近咱也不太熟悉......”
“張源是本地人，就那個個子最矮那個。”劉芒指了指那群前·小鮮肉當中的張源，“而且他們早來了好幾天，他應該知道附近哪兒有賣煙的。”
方彆點點頭，劉芒就過去喊張源。
“張源，方老師要見你，跟我來吧。”
張源瞪大雙眼，他瞬間被巨大的幸福感擊中了心房！
這夢中才想過的方老師對他另眼相看的場景！莫非要成為現實？
方老師這是要給自己開小灶？還是要給自己加油鼓勁？
在夥伴們羨慕的眼神中，他心情忐忑的跟著劉芒走出了演播大廳。
在外麵某個角落，方彆吳凱早已等候多時。
來到麵前，張源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道：“方，方老師好，我是張源。”
“嗯。”方彆上下打量他兩眼，然後掏出一百塊塞進他手裡，笑容溫和，“源，帶包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