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天要下雨(1 / 1)

金粉 青銅穗 1089 字 2個月前

相國寺這事鬨的動靜不小,畢竟佛門淨地是保平安的,居然禪房都讓人給炸了,一來這事兒不地道,二來方丈麵子上也過不去。

寺裡那邊已經來人告過狀了,眼下不勸和,那皇帝就得兩家各打五十大板,給相國寺一個交代。

打了臣子自己也心疼,除了和把稀泥,讓他們往後少闖點禍,還能怎麼著?

李存睿深吸氣看了眼靖王,又看向李南風,拱手算是領旨了。

靖王還能有什麼說的?得了便宜趕緊走唄!這邊抓起晏衡便告退回了府。

就這麼半日工夫,城裡城外都知道莊嚴神聖的相國寺今兒被李晏兩家的後輩砸了場子。

皇帝建國立朝拯救百姓於水火的熱潮還沒退呢,此刻犯事的主角竟是兩位開國大功臣的兒女,街頭巷尾便議得可熱鬨了!

不過正因為是開國功臣,也沒有禍害到自己身上,因而百姓這個事件多數還是包容的,帶著圍觀的態度,話題重點隻集中在這李晏兩位都是一等一的大丈夫,怎麼就養出這麼兩個貨來?

大家很多都還沒來得及見過這兩位長相,尤其是李南風,便少不了有人揣測著能動轍動手打架的姑娘,那德性八成跟街頭李屠夫家的二妞差不多吧?

主要是實在想象不出來尋常喘口氣都要手絹子捂著嘴的大家閨秀,一般也乾不出來拳打腳踢這種活兒啊!

今日親眼在相國寺看到禪房那幕的不止李晏兩家,還有就近的許多香客,這其中就包括盧氏母女與謝家母女。

盧氏早聽沈虞說過晏衡與李南風不和,今日親眼見到,更堅定了要去李家走動走動的決心暫且不提。

隻說謝瑩回到府裡,便坐在窗前久久未曾說話。

謝夫人拿簽紙進來,見她麵前一幅被麵半日也未有動過的模樣,不由道:“你還在想那件事?”

謝瑩索性放了針線:“我今日才知道,人果然還是分三六九等的,這世上有像我這樣的循規蹈距的閨秀,也有像胡霽月那樣滿心算計的人,更還有像李家小姐那樣無所顧忌,做什麼都有底氣不放在眼裡的人。”

謝夫人揚唇:“大千世界,自然無奇不有。那些達官貴人,百年世家,也不見得就個個光風霽月。內裡不知道多少肮臟事呢。”

謝瑩沒說話。

謝夫人又道:“你今日見到延平侯世子了,覺得怎麼樣?”

謝瑩麵上有些不自然,輕摳著指尖道:“見他之前我有信心,畢竟我謝家在蕪州也是響當當的人家。

“但見到他之後,我卻很心虛。

“李家本就是世家,如今又權傾朝野,他看起來像是全然不在乎旁人,但是又處處仔細小心……我從來沒有接觸過樣的人,我自慚形穢。”

“傻閨女,”謝夫人坐過去,“你父親說過,延平侯世子溫和寬厚,知書達禮,是個最講道理的人。

“他又不是不識人世疾苦,雖說家世不錯,咱們是高攀,但我們謝家也不是那沒丁點兒底蘊的人家,怎麼就自慚形穢了?

“至少,比起李家那位小姐,你已經強了不知幾百倍。”

謝瑩歎了口氣。隨後又揚唇笑道:“想來若是有這麼一位小姑子,也是很頭疼的呢。”

謝夫人拍拍她的手:“再頭疼也會要嫁出去。咱們悠著點兒來,胡家靠的是跟世子同僚的關係,不牢靠。

“你父親在衙門跟李太師政務接觸的多,機會比他們強。再說,胡家那姑娘也淺薄了些,今日之事,還好不是咱們出頭,不然還沒出聲就讓人家給摁死了。你記著引以為鑒。”

謝瑩點頭。

……

晏衡回府之後果然沒再挨打,但卻因為意外立功而從靖王那裡獲得了蹲兩個時辰馬步以及沿著府裡的後湖跑一百圈的榮耀資格……

當天夜裡靖王就帶了半馬車的東西上李家賠禮來了,吏部郎中謝奕正好在跟李存睿稟報這期各司任職情況。

李存睿聽家丁稟報後,硬是留著謝奕喝了足足三盅茶,從謝父昔年如何兩袖清風贏得傳世清名說起,說到兩朝官場,總結完了之後,被李南風遞紙條來催請才又去往前廳陪客。

靖王說了一籮筐好話,這倒也沒什麼,反正最近他這嘴皮子也讓晏衡給逼著磨出來了。

然後就拿出價值萬兩銀子的禮單,虔誠地表示心中歉意,以及希望日後大家還是好兄弟。

李存睿不差這點銀子,主要覺得他掏銀票的姿勢還算有誠意……就勉為其難地替女兒受了。

李南風其實沒晏衡那麼幸運,在李夫人這裡,她死罪免了,活罪難饒,因為相國寺方丈圓真除了跟皇帝告狀,也到家裡來了。

成悅是方丈的關門弟子,方丈雖然是方外人,但老和尚薑桂之性,硬是把李夫人說得從一言不發到臉色鐵青承諾會有交代才離去。

李南風於是又雙叕被禁足了……

天要下雨,娘要罰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但李南風沒忘記今兒進寺是乾什麼去的,謝瑩今日沒留下什麼痕跡,但是既然有前事為鑒,她便是拚著失去一個李煦,也定要替李摯把關到底的。

謝奕到府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作為前世的親家老爺,李南風對這位並不陌生。

謝奕在李存睿手下任吏部郎中,關鍵是此人並非毛躁膚淺之輩,李存睿敬重謝瑩祖父的為人,對謝奕也十分欣賞,這點上說謝瑩要比胡霽月難纏,因為這意味著李摯與謝瑩見麵的機會會增多。

李南風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複雜,趁著李摯如今還沒留意到謝瑩,趕緊斬斷彼此念想是正經。

因此,例如此刻李存睿與他的閒聊也要想辦法阻止。

夜裡李摯進來給她送點心的時候,她說:“今兒跟胡霽月同行的還有一對謝家的母女,你記得嗎?”

“記得。”李摯漫不經心的說。

能夠受皇帝賞識,總不至於是個年紀輕輕就忘性大的人。就好比他跟胡霽月見過一麵,就能立刻想得起她來曆一樣。

想當胡霽月,又不免想到她今日的窘境。李摯坐起來:“怎麼,她也惹你了?”

天知道他至今還在為那句“未婚妻”而不時地生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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