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連忙站起來,要出去。
李南風拉住她:“嬤嬤不慌,先告訴我們再走!”
金嬤嬤走不脫,隻好道:“都二十多年了,當年那些知情的自然都發賣的發賣,驅逐的驅逐了。
“不過那會兒她身邊有個叫鈴蘭的丫鬟,原是管胡氏妝奩的大丫鬟,錦陽郡主出生之前她犯了事,也要被處置來著,結果被另一家買走了,如今不過三十多歲,想必還打聽得著。”
“是哪家買走了?”
“是個過路的客商,聽說是常州人,姓唐,一眼看中了她,就跟老王爺懇求,出了八十兩銀子買回去做小妾了。如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金嬤嬤說著看向門外,又急道:“老身得走了,太太回來要用驅寒湯的!”
說罷竟是飛快出了門去。
李南風站在門口看著人走遠,又把門關上走回來:“高幸一家三口吃毒蕈同時中毒,高幸死了,但他的妻子兒子不但被救了,現如今還活得好好的,他兒子甚至還能做官幫忙打理皇莊。為何死的隻有高幸?”
李摯看了眼她,把支著的手放下來:“隻能說明其中一個可能就是蘑菇的毒性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害死高幸的另有原因。”
“也不知道去了常州唐家的那個鈴蘭知道多少?”
“管她知多少,總歸得去找找這個人!”李摯說到這裡站起來,“你不是有人在嘉興活動嗎?讓他們再往常州去打聽看看。我先去找姚淩,先看看永王府這邊怎麼樣!”
晏衡的人已經回來了,眼下哪還有什麼人?李南風便站起來去尋袁縝。
袁縝倒是很快來了。
李南風先問:“嘉興常州這些地方,你可熟?”
“極熟,我打小在江南走動得多。”
李南風便把讓他去常州打聽唐家的鈴蘭的事給說了:“打聽到之後,先問問她在繼太妃身邊當年的事情,而後最好是能直接把人請到京師來。我先給兩百兩銀子你,以備不時之須。”
這就是為什麼一定要賺錢的原因……
袁縝領命。起身時躊躕了一下,他又道:“屬下此去江南,我姑姑便無人照顧了。不知姑娘能不能幫忙關照?”
李南風道:“這是當然。”說完想起早前劉坤那事兒,頓覺這話不太有力量,便又道:“回頭我想個法子,把娘子接到府裡來,如果娘子答應,那麼如此你便可以放心了。”
袁縝轉色轉喜:“那就謝過姑娘了!我這就回去跟姑姑說,然後給姑娘回話。”
李南風道了句“應該的”,又囑了他幾句,放他離去。
袁縝回到家把話跟袁婧一說,袁婧不免愣了愣,但很快說道:“你小心行事便可。我不用你擔心。”
“姑姑不肯去李家嗎?”
袁婧有些犯難:“這怎麼好去?”
“李姑娘說她會安排好,我覺得就一定沒有問題,就看姑姑願不願意。”
袁縝說完又勸著她:“姑姑就答應吧,您要是不肯去,我也不放心,索性我就去推了李姑娘的任務算了。”
袁婧把針線放下,說道:“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出爾反爾像什麼?”說完她沉吟片刻,道:“你去跟姑娘說吧,她打點好了著人來告訴我一聲便是。”
袁縝這才高興起來,打點好了行裝,走之前告訴了李南風。
這邊廂李摯也到了姚家,跟姚淩要來了永王府的情況。
回府之後跟李南風說:“永王不但把胡氏送去了怡郡王府上,而且據說還把胡宗元的父親胡憲給打了回去。
“胡憲又去怡郡王府尋胡氏哭訴,還揚言說要告永王,永王結果讓人把他弄到府裡,據說臭罵了一頓又趕出來了。”
“永王居然這麼恨著胡家?”李南風倒是意外了。
“這麼看來永王可能跟胡氏不是一路人。”李摯琢磨著說,“但還是再看看。上回他不是跟母親說會把外祖母的嫁妝歸還麼?且看看他怎麼做吧。”
李南風沉吟點頭。
胡氏的所作所為已經令她對她的所有子女們也產生了既定的看法,再加上永王當初一見著李夫人就興師問罪的樣子令她心裡不爽,她難免會認為讓他乖順怕是不容易。
可若是永王真把嫁妝給了回來……那就等他送回來再說吧。
不過如今說這些都是多餘,袁縝他們一去一回少說得大半個月。
倒是怎麼讓袁婧能名正言順地暫住到府裡來,需要費上一番思量。
李存睿陪著夫人從靖王府出來,讓李夫人先進了內院,自己到了靠近東邊小花園的小書房。
顧榷跟著進來,說道:“禮部前往信陽查究永王母子失儀之事已查實確有此事,此外這是順道得到的永王回府之後王府的近況。”
顧榷把手上卷宗遞上,而後道:“再有就是近來在永王府周圍走動的人似乎不少,並且有好幾撥。現下隻確定有一批是河南駐軍屯營裡的人。”
“河南駐軍如何會前往永王府?”
駐地屯營是不該參與任何地方政務的,更不應該出現在皇室宗親府邸周圍。
“應該屬於事出有因。”顧榷道,“世子在當日自蘭郡王府回來之後,幾次前往姚家尋姚世孫,河南那片的將領多是宋國公屬下大將,在下猜測,很有可能是世子所授意。
“此外,咱們姑娘這段時間也沒閒著,最近查知,姑娘早在夏秋之際已暗中集資做起倒賣絲綢的買賣,姑娘盯上胡宗元的起因,似乎正是因為胡宗元截走了姑娘定好的貨。”
李存睿愣了一下:“她倒賣絲綢?”
顧榷點頭。
李存睿屏息半晌,又說道:“那她賺到錢了不曾?”
顧榷略頓:“雖說才做了一筆,但據說賺得不少。似乎聽說二姑娘和五爺他們也都分了一杯羹。
“另外靖王世子也入了股,想來大家夥都賺了一點。”
李存睿點點頭,完了又再提起一口氣道:“她又不缺錢花,一個姑娘家,倒賣這些乾什麼?還有他和衡哥兒都到合夥做買賣的地步了?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