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要繼續嗎?(1 / 1)

金粉 青銅穗 1073 字 2個月前

因為沒有親眼目睹,素馨先前也才淺淺說了幾句,皇帝究竟有多厲害,皇後無從想象。

以為就這樣罷了,誰知道到了晌午,坤寧宮的太監宮女,禦花園的太監宮女,包括膳房宮人們,都在興高采烈地議論皇帝應敵那事兒。

且個個說的眉飛色舞,窮儘溢美之辭,皇後就是再沒見過,從他們的言語竟然也勾勒出幾分畫麵來了。

落過難的人,誰不對英雄抱持幾分向往?從前不知情的時候,也欽佩過寧王,後來知道寧王就是她那個負心賊,自然這份欽佩也拋諸了腦後。

如今這身邊人又被誇成了這樣,就覺得……心裡挺煩的,他英武不英武的,是天下的福氣,乾嘛老說給她聽呢?

本來想去乾清宮看看,這下也不便去了,索性關上門進了殿。

下晌靖王妃進宮來,送來王府辦喜事後的喜餅喜茶給皇後嘗嘗,她這喜餅才拿上手,靖王妃就也說到了皇帝。

“我聽我們王爺,還有留守在那兒的侍衛說,皇上昨日那樣威武的英姿,那樣精準的出手,仿佛還是馳騁疆場的寧王!

“哎,我們當年是見得多了,但昨兒那些人卻見得少,今兒酒樓茶肆,竟都在傳昨兒的事了。”

又捧著茶欣慰地一歎:“國之君王,竟是這樣地沉著冷靜實力頂天,真是天下人的福氣。”

皇後頓時餅渣子掉了一茶幾……

靖王妃忙伸碟子替她兜著:“這酥皮大約製的太脆了些,怪臣妾沒提醒。”

皇後放下餅,好像更加坐不住了。

“娘娘,乾清宮傳了太醫,也不知是何事……”

素馨忽然又憂心忡忡地進殿來。

皇後身子微頓,一看麵前靖王妃已不在,才想起來她已經告退多時。

素馨道:“聽好多人說,皇上向來隱忍堅強,從前在戰場上也是身先士卒,流血受傷從來不吭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受了傷。皇上可是國君啊,這麼忍著好嗎?”

皇後吸氣沉氣:“太醫出來了嗎?”

“還沒呢,才去不久。奴婢看著常公公和太醫行色匆匆的,就趕緊來稟報娘娘了。”

……乾清宮這邊,皇帝坐在榻上,露出肩膀上一道兩寸來長的口子讓太醫上藥。

“皇後娘娘來了。”太監進門稟道。

皇帝抬頭,使了個眼色給太醫退下,然後把衣裳攏好,看向殿門外走進來的皇後。

皇後可能還是第二回進這個宮,第一回是冊後大典。進了門她目光直接鎖定了寢殿裡的皇帝,而後走進來。

殿裡聚著不少人,不過都在往外退了,皇帝披著件袍子隨意坐著,依舊是平日依容整潔的樣子,空氣裡有淡淡的草藥的味道。

“你怎麼來了?”皇帝站起來,將合身的袍子束好,立刻勾勒出他偉岸的,勻稱的,結實緊致的身軀。

“你為什麼請太醫?”皇後問。

“請個平安脈罷了。”皇帝遞茶給她。

她沒接,眼睛打量了一圈殿裡,然後道:“聽說你昨日遇到了刺客。”

“不過幾個蟊賊而已。當場給收拾了。”

“能闖到大理寺行凶的隻是蟊賊?”

皇後說著,目光停在他身後腳榻上,腳榻上堆著件劃破了的袍子。

她上前拿起來,這袍子不但是破的,而且上麵還有血,可知當時打鬥之激烈。

“你受傷了?”她看過來。

“沒有啊!”皇帝攤手,“這不是好好的嗎?”

“沒有傷怎麼會有血?”

“那是彆人的血。”

“可衣服上也明明有破口,這又怎麼回事?”

皇帝泰然道:“隻傷了朕的衣裳,沒傷著朕的人。朕好歹也是馬背上得的天下,些許幾個宵小,算得了什麼。”

說罷他把袍子拿過來,丟在一旁:“彆拿著這汙糟物兒,仔細弄臟了手。”

他若承認,皇後倒還能平靜。他一否認,皇後就直覺他有事。

不管怎麼說,他這衣服上的洞口總是明擺著的,衣裳都破了,還能沒傷著肉?

再看看他攏好了的衣裳,她忽而將他衣襟扯開,再將他中衣也扯開,入目就看見肩膀上那道已上了藥的口子。

這口子足有兩寸長,顯然剛上過藥,還能看到傷口上紅紅的肉。

“還說沒傷?你是皇帝,如此小視自己的身體,這就是對江山社稷負責任的做法麼?”

但話說完,皇後立刻就順著敞開的衣襟看到了他胸膛上大大小小的疤痕,那些疤痕看上去年代都已久遠,但粗粗細細竟然難以數清。

她屏息看他一眼,再把衣裳又翻開一些,順著肩膀看下去,那記憶裡光滑堅實的背脊上,竟然也遍布著刀傷槍傷。

皇後喉頭有些發緊。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觸目驚心的身軀,或者連想都沒有想象過。從前他的前胸後背都是平整的,但現在……

屬於他的十八年的那段崢嶸歲月忽然就具體而切實地展現出來,這些斑痕裡有好些都看得出來傷的很深,落在平常人身上,任何一道或許都能折騰掉半條命。

先前宮人們的議論,袁鄴的描述,她不覺都信了,跟這些傷疤比起來,這道兩寸長的小傷,著實又算得了什麼呢?

而披著這麼多傷活到如此,臨危不變殺幾個小賊,也實在是沒什麼辦不到的。

皇帝拿開她的手,把衣裳掩上:“都說過不要緊,這話是誰傳給你聽的?回頭不要再當差了。”

“他們不傳我也能知道。”

皇帝微笑束著衣裳,說道:“也是,你那麼細心,怎麼可能瞞得過你。”

皇後忽略他的不要臉,看到桌上有藥瓶,說道:“把衣裳脫了吧,我再給你上點藥。”

“不用……”

“脫了!”

皇帝頓了下,從善如流將衣領鬆下:“我這身板兒,並不輸昀兒那輩的年輕小夥兒。回頭我在宮裡練練給你看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手勢頓了一下,又瞄她:“脫到這兒可以了嗎?可還要繼續往下脫?”

皇後低頭看了眼恬不知恥的他不知幾時已褪到腰以下的袍子,手指頓時挑了點藥,重重往他傷口上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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