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他是何人?(1 / 1)

金粉 青銅穗 1087 字 2個月前

阿蠻覺得這姓裴的竟然是個角色,居然在他們世子的機鋒之下還能應付自如!

他偷覷過去,大氣不敢出。

晏衡看了裴寂半晌,慢條斯理執起茶壺,給他添了點茶:“縣君這人啊,雖然善良,但一向眼光不怎麼樣。為了她這毛病,我給她收拾了多少爛攤子。

“裴公子年紀輕輕就已經中了舉,來日前途定不可限量,何必屈居人下做個幫工?

“縣君還小,思慮未免有失周全,委屈了公子,不如我替裴公子你另謀個差事如何?

“通州衙門缺個同知,公子拿著我的舉薦信過去,一來不負你讀書人的身份,二來也不耽誤仕途。”

十六歲,本該是意氣風發肆意張揚的年紀,外麵傳說的靖王世子也正是如此,但眼下的晏衡,他勾起薄唇,姿容散漫,不是故作姿態,也不是強裝大人,而仿佛是自骨子裡透出來一股霸主之勢,連分明在微笑的神情也顯得意味深長。

裴寂凝眸半晌,卻道:“多謝世子美意,隻是縣君肯賞識在下,在下斷沒有背著她從世子處另謀前程的道理。

“否則,在下豈非成了見利忘義之徒?請世子恕罪,在下當前隻想不負縣君的信任,辦好差事。”

晏衡嘴角微微一收,手握著茶盅蓋提起又放下:“裴公子這是看不起我晏衡?”

碗蓋與碗身相碰的聲音不絕於耳,裴寂垂眸:“不敢。”

晏衡停手,目光直視過來。

裴寂雖未大膽到與他直視,卻也未曾呈現瑟索之態。

屏風下阿蠻頻頻看過來,替晏衡感到有點懸。昨日管卿回去就把南風姑娘養小白臉的事告知他了,今兒世子來乾什麼的大家也心知肚明。

可看眼下這狀況,這姓裴的不但長著一副小白臉樣兒,還很是塊硬骨頭,這下世子該怎麼把他踢開去呢?

“裴公子還是做個聰明又識時務的人比較好。”晏衡又道。

裴寂反問:“在下是給縣君當差,不知世子這是以何身份在提點在下?”

“因為這莊子,是我買的。”

晏衡說著展開字據,氣定神閒推到他麵前,“這字據上白紙黑字寫著付款的人是我,裴公子信守承諾讓人欽佩,但最好搞清楚,誰才是你真正的雇主。”

晏衡這話說得很緩慢,由此透露出一種逼人的威儀。

裴寂望著字據,抿唇沒有再吭聲。

……

李南風到了樓下胭脂鋪子,隨便逛了逛,挑了兩盒胭脂就返回來。

剛到門下就見阿蠻神色不定,屋裡也傳出了聲音來。

“既是這樣,那是在下唐突了。”默聲許久的裴寂站起身,拱了拱手:“請恕在下先告退。”

晏衡漫聲道:“裴公子何必急著走?菜都點好了,吃了再走也不遲。”

裴寂沒再說什麼,看了他一眼,退出房去。

李南風攔住走出來的裴寂:“你去哪兒?”

裴寂默然,最後拱手:“在下還有事,恕我先告退。”

李南風望著他頭也不回下了樓梯,轉過身走向晏衡:“怎麼回事?”

晏衡緩慢地拂茶:“你不是聽到了嗎?他說他有事。”

李南風狐疑坐下:“他能有什麼事?”

晏衡手頓住:“你怎麼知道他沒事?”

李南風當然知道,裴寂在京除了洛永之外無親無故,就算是洛永有事,他也不至於挑在她的飯局中間來相擾,她看出來晏衡這態度有點問題:“那他去哪兒?”

“我怎麼知道。想來跟咱們不是一路人,是我貿然讓你帶他過來,讓他不自在了。”晏衡淡淡啜茶道。

李南風又不是今日才認識裴寂,吃頓飯而已,如果他是這麼經不住場麵的人,她怎麼可能跟他深交?又怎會不假思索帶他來這個飯局?

反倒是晏衡,她太了解他了,他這神情怎麼看都透著有夭蛾子。

想到這裡她說道:“是不是你跟他說什麼了?”

“我能說什麼?”晏衡撩眼:“不就是隨口聊了幾句家常。”

“隻是家常他怎麼會突然走了呢?”

晏衡放下茶杯,神色也跟著變得嚴肅:“李南風,這個姓裴的不過是個你才雇來的人,你不覺得你太緊張了麼?”

李南風道:“就算是雇來的,那也是我雇的,你就能這麼針對他?”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針對他?”

李南風定坐片刻,複拿起扇子:“我懶得理你!”

說完她轉身要出去。

晏衡腳步一錯擋住她去路。

阿蠻也眼疾手快地把梧桐拉出去,把門關上了。

晏衡深吸一口氣:“你有沒有覺得你對這姓裴的過於在意了一點?我聽說他從沒有什麼當管事的經驗,但你居然第一眼就認定他了,還指點他怎麼辦事。

“縱然這些事是我道聽途說,如今你對他這般緊張總是我親眼所見。你這麼做到底出於什麼理由,麻煩你說來給我聽一聽?”

李南風道:“你想聽?”

“當然!我晏衡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當傻子。”

李南風望著他:“那你覺得我把你當傻子?”

“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對他格外不同?”

李南風冷哂:“因為他是我前世挑中的夫婿。”

晏衡一腔怒意瞬時凝固。

“你說什麼?”

李南風往下道:“他原是我在決意招婿之後挑中的夫婿人選,但我母親橫插一杠子,她把裴寂趕出了京城,還讓他發誓永不回京。因為我,他什麼都沒有了,我甚至不知道他後來是不是被我母親害死了。

“我深覺對不住他,沒想到這次會通過洛永提前見到他,我對他的種種不同,都是因為我想要彌補他,現在你聽明白了?”

晏衡站著沒動,仿如石化。

“雖然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但我心裡的愧疚過不去。我不願意他因為我受到莫名其妙不公正的對待。你手握重權,卻這樣針對一個無辜的人有什麼意思?”

晏衡望著她,喃喃道:“為什麼我從來沒聽你說過?”

李南風平靜對上他目光:“我也從來沒聽你說過你為什麼殺妻。”

說完她收回目光,徑自拉開門走了。

晏衡頓在原地,阿蠻他們推門進來他也未曾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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