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會想到,大長老宋若虛,居然會背叛!
呼呼呼。
四周法力翻滾,氣流激蕩!
厲神秀血氣拍天而上,語氣冷漠絕倫:
“好啊,好啊,你們佛道果真是算計深沉,我與宋若虛相識在玄天升龍道創派之前,你們居然在那個時候就安排人埋伏在了我身邊,真是機心叵測!”
張天師麵色深沉,淡淡道:
“我們為你這位‘佛道合流’之人準備的,可不止宋師弟呢!”
語落。
便見方才被他祭上高天的天師印,忽然大方光華,若烈陽閃爍,穩居中央。
同時,佛門方丈空海,麵無表情的祭出了金剛寺主持至寶——金剛杵!
這一瞬。
佛、道兩大鎮教至寶出動。
下方有兩道如龍般的無形之氣,一者為青,一者為金,被一引而來。
孫靜芝變色。
“玄天升龍道的佛道氣運,居然被佛、道兩大至寶吞吸,這是在削減玄天升龍道氣運!他們怎麼做到的!”
真武山脈此地被厲神秀彙聚佛道氣運,在此地,他氣運加身,陸地神仙不出,幾乎無人能製衡他。
然而,佛、道居然有辦法削減厲神秀的氣運……
他再凝目一看,頓時看清楚了這被天師印和金剛杵導引而來的玄天氣運,是來自哪兩人身上。
一個是宋若虛的兒子,宋玄英。
他雙眼含淚的看著天空,絕望的嘶吼,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居然會對道主出手,同時更不敢相信,自己身上冒出的這青色如龍的東西,居然會被佛道利用,來針對道主!
另一個人,則是……張君寶。
看著下方兩位弟子身上的佛道氣運流向了金剛寺和龍虎山,由此削減了厲神秀的玄天氣運。
這一刻的玄天升龍道氣運,就好像一條大河,卻出現了兩個分流,這兩個分流就是張君寶和宋若虛這兩個弟子。
佛道精心準備,以這兩人潛伏在玄天升龍道中,將其化身為溝渠,分流走了玄天升龍道的氣運,並使這兩支氣運,儘歸於佛道那片大海!
龍道主仰天長嘯,好似神魔怒殺上天,大戰四方:
“好算計,當真是好算計!好算計啊!”
就連孫靜芝也被兩大聖地這用心良苦的安排,看的頭皮發麻。
如此精密的佛道算計!
他終於知道當年厲神秀,是如何輸的了。
這死亡事件,他自己……可否渡過?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紫衣少女,究竟厲神秀在她身上準備了什麼。
是否可以扭轉敗局?
大戰中。
厲神秀一身氣運被削減,能可擊天磅礴氣勢,居然開始變弱。
但縱然如此,他依舊發絲飛揚,大戰四方,古老的拳意和神通,熾烈揮灑。
轟隆隆隆!
“砰”“砰”……
他與六人,激烈交手,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巨響。
厲神秀以一敵六,儘顯無敵氣魄,威懾山河。
張天師被一擊掃中胸膛,咳出大口沾滿靈光的鮮血,元神法相都黯淡。
他退後數百丈後,卻再度殺來,同時口中冷酷大喝:
“厲神秀,你以為我們為你準備了多少年,早在幾百年前,我兩大聖地祖師,便觀天象發現了未來將有一宗彙聚佛道氣運而生,動搖三教根本,我們為你準備了幾百年,從你名震江湖的那天,你的一切就都在我們的掌握,從你創建玄天升龍道這個不該出現的宗門之日起,我們便安排好了萬無一失的覆滅它的計劃。”
“從安排宋師弟與你相交,再到送入佛子道童,等待今日,削減你的氣運,你的一切都被我們算計的死死地,這門道統的覆滅從幾十年前便早就已經注定,你拿什麼來反抗早已經注定的宿命!”
張天師大喝,在打擊厲神秀的意誌,要洞穿他的道心,消磨他的戰意。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男人的赤紅雙眼,震天嘶吼:
“那就來啊!!!”
…………
天上的大戰變局,陡然一改。
將厲神秀算計的死死的佛道。
厲神秀身邊叛徒的出現,他之加身氣運的削減……
張君寶看著自己身上不斷流向金剛杵的金色佛門氣運,心若死灰,眼含絕望淚水。
一些被他深埋心底的聲音,在這個時候,若惡魔般折磨他的心神。
………………
“師父,弟子想問……什麼是佛?”
“佛乃是大覺之人,看透人世紅塵,觀眾生苦難,而生大慈悲心,導人超脫苦海,同登極樂。”
“如此麼……”
聲音略有些失望。
…………
“君寶,我觀你不喜護身武道,反而對佛法一道頗具向往,隻不過,佛法修行第一步,便是要‘自覺’,寺中佛法,隻是經卷之語,具體何為佛,還需你自己修悟……”
“弟子明白。”
稚嫩聲音誠懇。
…………
“君寶,你自幼入寺,十年研修佛法,成果如何?”
“回師父,一無所得。”
“唉,武易修,法難明,是金剛寺中佛法太拘泥於條款了,若想有所得,你須得下山一趟。”
“下山?”
“最近山下大龍湖之北,創建一新立門派,也修佛門道統,名為玄天升龍道,其所修佛法,與當今佛門幾大聖地傳承正法,都不儘相同,或許那裡能給你以啟發,讓你采眾家之長,一叩佛法大門。”
“這,要弟子去拜師嗎?”
“嗯,這是為師給你的一個指點,可觀那玄天佛法與我金剛佛法之彆,走出你自己的路。但有一點,當今江湖宗門,都持重門戶之見,你恐不易進去。”
“這……那弟子就不去了罷。”
“嗬嗬嗬,此事對其他人來說極難,對你來說卻不是何難事,為師隻問你,佛法對你重要,還是你這身粗淺武功更重要。”
“……弟子覺得武功雖然是傍身之本,但心中所慕還是能闡述世間為何是如此的‘大道’。”
“那就好,你若想去那玄天升龍道觀他門中佛法,為師便廢去你的金剛寺武功,你可去他門下拜師。”
“這……”
“怎麼,不願意嗎?”
“這豈不是偷師?”
“哈哈哈,癡兒,佛曰眾生無彆,諸法空相,你既是求法,求的是佛門大道,怎不明白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無需執著這些。”
“弟子受教了。”
“為師之所以說此事對你來說不是難事,乃是因為,你這天生的‘極發藏意’道體,從入門第一天發現你的道體後,還記得方丈以他心通試探你的心思,都不能清楚的事嗎。”
“君寶啊,隻要是你心意所藏之事,不主動去說,便就是元神真人,也難知道你是金剛寺弟子,你隻需知道你是抱著虔誠修悟佛法的心思去就行了,等待你來日修行深厚,勘破佛覺,再向玄天賠禮道謝便是。”
“是。”
聲音純真無知。
………………
十年前的記憶,師徒二人的對話,至今仍清晰地響徹耳畔。
看著自己身上流向金剛杵的玄天升龍道氣運。
“這就是你送我來玄天升龍道的原因,師父……”
這一刻,他幾十年來堅持在內心,不為人所知的佛門信仰……
崩潰……隻在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