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隻活了兩世,所以不知道真武大帝更多世的事情。
就連真武大帝證帝為人的那一世,都還是聽大帝曾經開口道出的。
“大帝證帝為人,是為什麼帝?”張三豐問道。
老人淡淡一笑,輕輕吐出兩個字:“這是大帝的第一世,玄帝!也是最強一世!”
玄帝。
難怪玄天升龍道,會與真武大帝有關。
玄就是黑。
所以,也可以稱真武大帝為黑帝。
張三豐之所以能夠得到真武陵寢的消息,便是因為在厲神秀的元神靈珠之中感應到了許多相關信息。
厲神秀一代奇人,縱然被佛道圍攻而死,元神被煉化為了一顆靈珠,但法力通天,各種秘術層出不窮的佛門金剛寺中,硬是沒有從元神靈珠上感應到什麼秘密。
直到,兩百年後真武大帝的顯身到達地獄佛牢,才讓厲神秀的元神靈珠得到了感召,將星空之中的真武帝陵位置告訴了張三豐。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一縷不屬於閻浮的帝尊氣息,被閻浮其他仙人捕捉到,才會跟隨張三豐來到星空之中。
對於厲神秀的來曆,張三豐自然也想了解。
這位龍道主,最後究竟將秀秀送去了哪裡?
張三豐將自己得知真武陵寢的原因說來,想要得知自己最想要了解的東西。
“這人……肯定是真武一脈的人,應該是擔負了幫助真武覺醒的使命,但其又攸關佛道?難道,是大帝什麼彆的安排?這一世的他,想要?或者,那女子是……不會吧……”
老人皺眉猜測。
張三豐一臉失望,竟然在自己最想要得到答案的問題上,反而老人並不清楚。
這個時候。
天外仙氣滾滾如雷,道道似乎蒼龍飛馳,劃出了四道驚天的仙光。
老人和張三豐全都駐足,望向天空,各自麵色平靜。
反倒是這四位仙人,各自表情變得凝重,狐疑不定的看著張三豐身邊的血衣駝背老人。
“張三豐,你身邊是什麼人?玄天皂雕旗呢?已經被你拿到了?”
開口說話是閻浮丹霞仙人,他話語還算客氣,此次前來,本是存著有緣競爭,得之我幸,若技不如人,那失之我命。
畢竟是一項天之重寶,若讓他毫不動心,那是假的。
“阿彌陀佛,張道友,不為我們介紹一下嗎?”這裡說話的是一個女尼,白衣瓔珞,背後有佛光浩蕩,容顏絕美,很是年輕,使人絕對看不出這已經是六百歲的觀音寺仙人。
在這二人身後,還有一男一女。
另一位女的是太一山上齊王孫的徒弟,並且還是一路從關門弟子,以絕強修為,連著打壓同門師兄,用拳頭將原本的大師兄趕下去,自己強勢霸道的成為了大師姐。
並且,是繼齊王孫將太一山脈氣運占儘後,竟有生出的另一位異數女仙。
其手段酷辣,行事雷厲風行,又有太一山各種秘術至寶,便是許多道界的老仙人,都不太想和她交手。
太一女仙常犀,閻浮聞名。
另一位仙人,則就是閻浮大地上罕見的非三教世家出身的一大絕強仙人,在沒有前人指引下,自己叩開了仙門,名為宋城!
嗡嗡嗡~
四大仙人,各自都擁有著一股絕強的氣質,降臨到這裡,仿佛四座山川大河降臨了,空間都承受不住四大仙人的恐怖壓迫,發出了吱呀呀的慘嚎。
他們全都盯著張三豐和血衣老人。
僅僅是張三豐一個,他們四人可聯手壓製,與他拚個平分秋色。
但現在多出了一個不知什麼來的鬼老人,看氣質,隱隱不在他們幾人之下,還猶有過之,由不得他們不警惕。
張三豐身軀高大,對四人的到來麵容平靜,負手淡淡回道:“幾位來的及時,貧道還沒來得及將旗子拿到手,不過,這旗子注定與幾位無緣,還望早點認清,避免多染無妄之災。”
“張三豐,多說無益。”宋城仙人低喝一聲,轉而已經抬手,仙人之力若汪洋之勢從背後凝聚,對向的是老龜:“這位道友,此事與你無關,你若不是這老道的朋友,便儘早離開,反之,你若還與他站在一起,便休怪我們將你一起劃為敵人了!”
“哈哈哈哈……”
老龜忽然發出了震天的笑聲,連帶著大地劇烈地抖動起來,有恐怖血氣衝天而起,卷起一麵殘破大旗,“不就是為這麵玄天皂雕旗而來的嗎,但,僅憑你們這點修為,若無真武符籙,哪能祭用的了真武大帝曾經的寶物?”
那麵殘破旗子,忽然被老人卷了出來。
張三豐赫然看見,在老人的手指之間,捏著一掌質地非金非玉的符籙?
“什麼?”
“這老人是誰?”
“張三豐,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何他能使用那大旗?”
一瞬間。
那麵旗子被老人一祭而出,猛然漲大,將四大仙人都蓋在了旗麵之下。
四大仙人驚抬頭,赫然天空乾坤朦朧一片,連日月星辰都不見了。
此時,張三豐的聲音幽幽傳來:“他,便是那大旗主人的坐騎,能夠驅動大旗,自然不奇怪。”
四大仙人聞言後,赫然震動。
那大旗主人……的坐騎……
這老人的來曆,竟然如此古老……
從那帝墳之上隱藏的歲月氣息來看,那裡至少已經有幾十萬年無人接近了,這也就是說,這老人,是比他們三教祖師那些先天聖神還要存世古老的老怪物。
呼~
四大仙人這一刻,全都體內仙力激蕩,感應著這不知何用的至寶旗子被老人祭出,心中全都不妙,卻又不知道不妙在哪。
老龜卻是嘿嘿大笑:“怕什麼,老夫又不是會吃了你們,隻是,等了幾十萬年,終於等到今朝,終於能讓老夫有點事情可做了,小子們,這可是送給你們的一場大機緣……”
張三豐緊緊鎖眉,連他也不知道這老龜究竟想乾什麼。
其實不如說,從一開始對於老龜,他就並沒有完全相信過。
但老道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這些仙人感受著那麵旗子不斷在頭頂擴大,甚至已經蔓延出了這顆古星,將整個星辰都遮蔽住了,並還在向著更遠的星空之中繼續延伸……
像是,要將一片星空都遮住……
而在這過程之中,老人的那元神殘靈,像是終於借助玄天皂雕旗之力,可以脫離這顆大星內的龐大龜屍了。
此時,在大旗繼續遮蔽星空的時候。
老人抖了抖雜亂如草的長發,暢快呼嘯。
轉而,他嘿嘿看著張三豐,對其眨了個眼睛,然後又對著其他四大仙人道:“這麵旗子你們是得不到的,得到了也用不了……”
老人說話時,看見張三豐在看著他。
“除非你什麼時候覺醒記憶,記起前塵,自然能化作大帝顯身,到時候,彆說這麵旗子,就是重新將老頭子踩在腳下當坐騎,也是理所應當,隻看你想不想……”老人輕輕的話語,傳進了張三豐的心田。
專門在回答他。
“你做了什麼?”老道隻問道。
張三豐望著這麵大旗繼續往未知星空處延伸,就好像是一張黑色的畫卷,代替了星空中的朗朗繁星。
四大仙人也在皺眉。
忽然。
觀音寺的優曇女尼忽然麵容大變,駭然看向了老人以及頭頂上的星空:“貧尼,感受不到婆娑佛域的門戶了!”
其他幾個仙人立時色變。
到了他們這樣的仙人境界,尤其是像觀音寺和丹霞福地這樣的三教聖地,本可以在成仙第一天,就可以飛升天上,乃是因為必須要留在閻浮鎮壓山門氣運,才延緩飛升,除非等到下一代接班人出現,否則,可以在閻浮待上千年之久,才會不得不因為紅塵之氣侵染壽數太深,被迫離開。
“老夫也是一樣,失去了對道域仙門的感知!”
丹霞仙人震愕驚恐。
這簡直是天大的事。
從遠古神聖離開到如今,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三教仙人失去了對天上界域門戶感知的情況。
這不是遮蔽他們,還是遮蔽了仙門對他們的牽引。
“那麵旗子,遮蔽了星空,隔斷了星空與外域的一切聯係!”
太一女仙常犀赫然明白,然後即便是老人此時氣勢不斷攀升,也語氣冷森繼張三豐後問老人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想乾什麼?”
老人先是搖頭,道:“你第一句話隻說對了一半,玄天皂雕旗,遮天蔽日,朦朧乾坤,隔斷的不隻是你們這些佛道仙人對域外仙門的感知,而是將這一片星空,都包了起來,短暫時間內成為了一個誰也無法再探查,推算不到天地內真實情況的封閉天地……”
這時候。
隨著那麵旗子繼續延展向星空。
來自閻浮的五位仙人,同時感到,自己身上的某些絲線,也消失了。
那是……
夫子的規矩。
也沒有了。
山上神仙不得對俗世王朝插手的規矩,被真武大帝的旗子,遮蔽在了天外,斷去了與閻浮的聯係。
一瞬間,宋城仙人心想:“早聽說夫子在天外為眾生抵擋莫名災禍,現在看來,當真是這樣,這麵旗子隔斷了與域外的聯係,竟然連夫子的規矩都被遮蔽了。”
顯然,這片天地,要發生一件驚天劇變了。
他們都是見證者,親曆者……
他們隻是看向了老人。
目的。
他們想知道目的!
他究竟想乾什麼!
老人咧了咧嘴,道:“老夫隻是覺得,這方天地,得有個正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