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也是在官場上混了幾十年的人,賈珂剛才說的彆的還則罷了,他好歹都知道這些官是乾什麼的,對於最後說的軍機大臣他卻上心了,因為他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官位想來是皇帝新設的,於是關心的問道,“大哥兒,這個軍機大臣是什麼官職?是不是皇上新設的?”
“回老爺的話,皇上這一次裁撤了上書房的諸位大學士,將朝中的軍政大權歸屬到新設的部門軍機處,軍機處皇上直接委派幾位軍機大臣,統管天下的軍政事務,兒子不才也被皇上任命為軍機大臣。”賈珂說完這句話,也有些興高采烈眉飛色舞。
賈哥這一次算是眾位功臣中得到實惠最大的一個了,不但在京城掌握著這麼多兵權,而且還成了軍機大臣,以後天下任何事都能插手一二。
而最慘的恐怕就算是北靜王的家屬了,雖然好像是王爵沿襲了三代,但是北靜王的兒子同皇帝卻不熟,現在雖然繼承了王爵,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實權了,隻不過是個空頭的王爺,也就是麵上好看罷了。
這也能看出了皇帝的心狠,北靜王活著的時候是皇帝的心腹,為他掌管宮中宿衛,結果人一死了,立刻就剝奪了他的兒子的所有權利,並沒有給他的兒子新任北靜王水溶留下一官半職。
而賈政在聽完賈珂的話後,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把旁邊桌子上的茶碗都推在了地上,隻見他用顫抖的聲音問賈珂:“這可是真的,你沒有騙我?”
“回父親大人的話,兒子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假傳聖旨,這是朝堂上皇上金口玉言,當著眾文武給兒子封的官職。”賈珂趕緊上前幾步把賈政攙住。
這時候在場的賈府當家人們,都已經沸騰起來。他們沒想到這個軍機大臣竟然如此權重,甚至超過了以前的內閣大學士。再加上賈珂的內內侍衛大臣,九門提督,節度京中二營,賈珂現在已經達到了人臣可以達到的巔峰。而他們賈家從此在京中又回到了頂尖的地位,以後京中這些世家恐怕都要以他們賈府為尊。
而他們這些賈家的子弟,以後在京中恐怕要橫著走,就是這天下也大可去的。
而在一旁聽到他們說話的丫鬟們也高興的不知道怎麼說,如此一來,她們這些人也水漲船高,將來肯定會有很多人來求她們辦事,像她們這些在主子麵前有臉麵的人,隨便求那個主子,遞一個帖子到步兵統領衙門就能把事情辦了。這樣一來,不但在外人麵前有了臉麵,更主要的是有了實惠。
而在場的這些人中,有兩個人心中卻一片灰暗,他們就是王夫人與賈珠。賈珂的官職越高,權力越大,越顯示出了他們的落魄。
特彆是王夫人心中已經開始彷徨不安,她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今天朝堂上的事傳出去之後,賈府那些奴才們會怎樣巴結周姨娘和賈珂,而周姨娘在賈府的地位,恐怕要能和她並肩了。賈母不會容忍,榮國府的頂梁柱的母親隻是一個妾,雖然周姨娘現在也是良妾,但良妾也是妾。在賈府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她的地位,這時候她心裡不由得對為賈璉娶了自己娘家侄女而感到慶幸。到時候自己這邊也算是有個幫手。
而賈珠現在卻麵色灰暗,他本來以為自己會金榜題名,然後一飛衝天。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還是個秀才,而自己當時不大放在眼裡的庶兄現在已經位極人臣,已經可以被稱之為賈相了,達到了所有臣子所能達到的最高峰。即使以後自己金榜題名,也要在賈珂的手下過幾十年。就是仕途順利,大家也會認為自己是因為是賈珂的弟弟,所以受到特彆關照的。
而其他人卻不管他們兩個人的心思,賈赦這時候拍的桌子哈哈大笑。這些年來他就很少這麼笑過,雖然他行事荒唐,但是對於家族有著這樣的大靠山,還是興奮不已。他可是知道失去靠山的後果,當年賈代善在的時候,他在外邊惹什麼事,大家也不敢拿他怎麼樣。哪像現在隻能在家裡窩著,稍微有些大事都不敢辦。
而賈珍在一旁興奮的走來走去,他素來行事荒唐,多有觸犯律法的事兒,現在他自覺得有了賈珂,以前那些事都不算是什麼了。
而賈璉這時候也是興奮異常,先前賈珂答應他給他謀個出路,他還是不大相信,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懷疑了,倒是他自己覺得現在當不當官已經沒什麼了,隻要有賈珂這個兄長在。彆人又誰敢對他不敬,他還不如就在家中享受榮華富貴的好,如果去了外地當官,還不知道要受什麼罪,哪裡有京城這樣的繁華與富貴。
隻有賈政看到他們這興奮的樣子,重新坐下來,用手在桌子上使勁一拍?大聲說道:“都彆高興的太早了,大哥兒現在雖然已經是軍機大臣,但是咱們更要低調,大哥兒現在就是亮在明處的靶子,大家都睜大眼睛盯著呢,不要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讓咱們大哥兒栽了跟頭。”
賈母這時候也開口說話了:“老二說的極是,現在大哥兒剛剛到上位,他的年紀又小,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他的笑話。你們要是因小失大,給大哥兒捅了簍子,彆怪我不客氣。”
這是大家才稍稍平複情緒,一起對賈母連說不敢。但其實賈赦和賈珍等人心中卻不以為然,認為賈母是太過小心了。隻要賈哥沒有失去皇帝的寵幸,又有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給賈珂添亂呢?
賈母見把這些人稍稍壓製下去,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也沒有過分為難他們。而是轉過身來對賈政說:“大哥兒現在不同往日了,不能再和周姨娘渾住在哪個小院子裡了,旁邊的舞陽侯府不是已經收拾出來了嗎?讓大哥兒今天就搬過去。”
“母親說的極是,大哥兒現在已經是朝廷大員,每日裡不知要接見多少的外臣下屬,再住到這邊也不合適了,今天搬過去也是好的。”賈政聽了賈母的話,滿臉的讚同。
賈母見賈政讚同,又對王夫人問道:“現在府裡的奴才不是有很多富裕嗎?你今天就把各處的奴才開始湊齊了,送到舞陽侯府去,順便把他們的身契也送過去,不然這些奴才不好管教。”
王夫人站起身來,對著賈母說道:“母親說的是,咱們家現在奴才已經有幾輩子了,好多的人都沒有差事乾,這一次去舞陽侯府也算給他們一個前程。”
“就是要讓他們去,也要挑那些老實的,那些偷奸耍滑吃酒耍牌的一個都不要。”賈母對家中的這些奴才算是了如指掌,以前不過是礙於情麵,沒有過分整治。
王夫人見賈母吩咐完,又上前給了賈母,行了一個萬福說道:“還有一個事要和母親說,龍舞陽侯府實在是太大了,和咱們榮國府也不差分豪,恐怕一天的時間實在是收拾不完,隻能是先把主位上的幾個院子收拾出來,讓大哥先住著,其他的在今後幾天慢慢收拾出來。”
賈母聽完王夫人的話,也點點頭。她雖然沒有去過舞陽侯虎,但是聽家夥們說比自己住的榮國府也不差什麼,看來自己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既然這樣,那就慢慢的先收拾著吧。把前麵的客廳,和武威堂附近的幾個院子收拾出來,讓大哥能夠有個住的地方以及待客的好場所。”
“還是老太太想的周到,而且今天就把這些事給大哥辦了。”王夫人說完這句話之後想了想又問賈母道:“還有一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想請母親給個示下。”
“還有什麼事非要我來做主,你管家,自己斟酌著辦就是。”賈母現在已經不大管這些事了,隻不過在大方向上還是把持得很緊。
王夫人再一次說道:“大哥兒這一搬到舞陽侯府去,那府裡的這些奴才們的月錢,還有舞陽侯府的開銷是從公中走還是怎麼地?”
賈母聽到王夫人這麼問,臉色就變了,她沒想到王夫人也是家大族出生,竟然這樣的沒有遠見,賈珂現在是什麼人?還短這幾個月錢和開銷。他現在都不用自己說,隻要稍微露出些意思,滿天下的人都巴不得趕快為他出這份錢。這個王氏現在竟然為了這幾個小錢,要和賈珂分個清楚,簡直是愚蠢之極。看來新媳婦兒進來,要把這管家權移交一下了。
賈珂聽了王夫人這話心中倒是願意,他也希望過自己的小家,不摻和到榮國府的勾心鬥角裡。於是趕忙向前對賈母說道:“我知道府裡不寬裕,以後舞陽侯府的所有開銷,都由我一力承擔。老太太和母親不必擔心。”
賈母聽了他這話,馬上就變了臉色,訓斥他道:“胡說八道,快把這話收起來,我老太太還在這呢,哪有讓自己孫子就分出去的道理。以後你府裡的事情,都和這邊一樣,我看誰敢說三道四的。”
賈母說完賈珂,又對王夫人說道:“一個沒見識的蠢婦,這家裡還是我說了算,哪有你做主的道理。等我哪一天死了,你再來做主也不遲。”
賈政這時候也聽出了其中的道理,於是轉身對王婦人訓斥說:“父母在不分家,難道你不知道嗎?我還沒死呢,你就惦記著這點家業。這難道是你們王府教出來的?”賈政現在是底氣十足,不像原先在王夫人麵前自覺就要矮她一頭,就因為她的哥哥位高權重,自己和賈府都有依杖,現在自己的兒子是軍機大臣,這天下人除了皇帝,都得看他的臉色,他作為賈珂的父親還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