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等人起身之後,賈元春坐在寶座之上,對著上麵說了幾句寬慰的話,而賈政等人也回稟了幾句報效朝廷的話,便依次退出了省親彆墅的大殿。
賈政等人退出之後,秦可卿便命太監傳賈母等人進殿覲見。
賈母在殿外等候多時,這時候得了太監的傳話,便帶著賈府中有品級的貴婦一起來到大殿中,朝拜賈元春。
這時候賈元春向下看去,隻見賈母在先,緊跟著的便是從來沒見過的一個年輕貴婦人,這人身上著者侯爵夫人的大妝,看來就是賈珂的妻子秦可卿了,在後邊就是邢夫人與王夫人。而最後跟著一個她都感到意外的人,這個人就是周姨娘。
賈元春這時又一想,以賈珂的權勢給他的生母討一個品級,想來也是十分容易。隻是這樣一來她的母親王夫人的地位就有些動搖了,再加上這段時間王夫人進宮看望她的時候,向她抱怨說,現在府中的一切事物都是王熙鳳處置,讓她這個當家太太反而成了擺設。
結合今天看到的事情,賈元春心中也有些難過,自己的生母竟然在上下夾攻之下,日子有些不好過了。
賈母帶著眾貴婦給賈元春施禮之後,賈元春趕緊命令太監把她們扶起。接著賈元春又說了一些場麵上的話,這些人才又告退出去。
到了這裡所有的正禮算是行完了,賈元春隻是在正殿略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前往側殿再次更衣。
接著便出了省親彆墅的正殿,在正殿外再一次上車,出了省親彆墅,前往賈母院中。
當賈元春來到賈母的正室時,賈母已經帶著人在院中等候多時了。賈母等人見到賈元春來了,趕緊再次下跪。
這一次賈元春不用旁人,親自快走幾步來到賈母麵前把她扶起,接著又拉起賈母身後的王夫人,這才對跪著的眾人說:“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禮,快快請起吧。”
賈元春說完這句話,便一手拉著賈母,一手拉著王夫人向正屋走去。眾人見她們進了屋這才起來,一起跟著進了正屋。
眾人進了賈母正院,隻見賈母,賈元春與王夫人坐在床上拉著手在一起哽咽,有許多話想要說,但是又說不出來的樣子。
邢夫人、秦可卿,李紈、王熙鳳、迎春、探春、惜春等,俱在旁垂淚無言,陪著他們一起傷心。
眾人在一起哭泣了半晌,最後還是賈元春勉強忍住悲聲,眼裡含著淚強笑著說:“老太太,母親,你們莫要再哭了,咱們好不容易見一麵。本當高興才是,在這裡一直哭成什麼話。”說著自己卻不自覺又哭起來。
這時候邢夫人趕緊上前相勸,眾人這才漸漸的止住悲聲。
現在才輪到個人向前一一向賈元春行禮。
第一個自然就是秦可卿了,她算是賈元春入宮後第一個嫁過來的命婦,再加上她算是榮國府的長嫂,無論是在品級上還是名義上,都是她在第一。
秦可卿從班中出來,來到賈元春麵前盈盈下拜,口中稱道:“命婦,一等候夫人賈秦氏,見過娘娘千歲。”
賈元春一看,趕緊命令把她扶起,然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時候才發現這個秦可卿不是一般的美麗,他在宮中每人見過無數,可是這些人比起秦可卿來卻都差了許多。
賈元春看完之後,口中笑著說道:“大嫂,快請起來,我早就聽說大嫂的芳名,今日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秦可卿嘴裡含著笑客氣幾句,接著就退到一旁。然後賈元春又見過李紈,王熙鳳,迎春等人。
賈元春和眾人見完麵之後感歎的說:“許多親眷,可惜都不能見麵!”
這時候王夫人在旁聽了這話,眼睛就是一轉。她想著不如把薛姨媽與薛寶釵,也介紹給賈元春,看看賈元春對薛寶釵的看法,如果賈元春中意薛寶釵,也許能把林黛玉的這門婚事給推了。
到了現在,王夫人仍然不能釋懷林黛玉和賈寶玉的婚事。
想到這裡,王夫人便向前一步奏道:“現有外親薛王氏及寶釵、黛玉在外候旨。外眷無職,不敢擅入。”
賈元春聽了王夫人的話,便明白王夫人的意思,王夫人以前進宮的時候,經常向她訴說這兩個姐妹,她也從王夫人口中知道寶玉已經同黛玉訂婚。可是王夫人好像有些不大情願,現在讓寶釵和黛玉一同進來,恐怕是想讓自己出麵打壓林黛玉。
想到這裡賈元春心中很是無奈,在宮中的時候,每日裡勾心鬥角。沒想到回到家中也逃不過這一招。但王夫人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自己不能奪了她的麵子,於事隻好開口說道:“即是自家親戚,那就請來一見。”
賈元春傳下話之後,就坐在正中間默然不語,王夫人在旁邊看著女兒不說話,臉色有些陰沉的樣子,心中就開始惶惶不安起來。要知道王夫人現在在榮國府中唯一能夠依仗的也隻有賈元春了。而她的哥哥王子騰現在雖然官高爵顯,但是比起賈珂來仍然有很大的差距,不足為屏仗。
不一時薛姨媽便帶著薛寶釵與林黛玉進入賈母正房,剛一見到賈元春,便要以君臣之禮參拜。
賈元春趕緊讓她們免禮,於是一家人在賈母房中圍坐,開始訴說一些離彆之情,家中的家長裡短。
一時間賈元春,仔細觀看了薛寶釵與林黛玉。隻見二人各有千秋,皆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不過薛寶釵看著更加事故,這是一個當家太太的好人選。而林黛玉就顯得清高許多,而且身體有些不足之證,恐怕將來不能為賈寶玉操持家務。
這兩個人哪一個都能配得上寶玉,但是賈元春現在卻更傾向於林黛玉,如果是在紅樓夢中賈府衰落,薛寶釵自然是最好的人選。但是現在榮國府正在鼎盛之時,而且榮國府中還有賈珠存在,將來恐怕輪不到賈寶玉這一房掌家,如此一來還不如把林黛玉配給賈寶玉,這樣就不會是兄弟相爭賈府內亂了。
如果是娶了薛寶釵,萬一她有爭強好勝的性子,在家中和賈珠的妻子李執爭權,恐怕李執不是老於事故的薛寶釵的對手,到時候家中可要內亂了。
再說這件事是她的父親賈政和賈母親自決定的,如果自己推翻了他們的決定,支持王夫人,就是一時王夫人能夠得誌,以後恐怕也會得罪了賈政和賈母,王夫人以後在榮國府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賈元春想明白之後,笑著把林黛玉招到自己身旁,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黛玉妹妹,以後寶玉就靠你照顧了。姐姐我在這裡拜托你了。”
林黛玉一聽賈元春是這麼說,羞得滿臉通紅,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
賈元春見林黛玉羞得不敢抬頭,於是輕輕的一笑,然後從手腕處退下一串東珠做的珠串,親自給林黛玉帶在了手上。這算是做姐姐的第一次見到未來的弟媳給她的禮物,也算是作為娘娘的賈元春對這件婚事的認可。
王夫人在一旁看到這種情形,臉色就陰沉下來,她萬沒有想到賈元春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林黛玉。以賈元春現在的身份竟然認了林黛玉這個弟媳,將來恐怕就不能再反悔了。
而薛姨媽提前也和王夫人商量過,也抱著萬一的希望,如果賈元春不同意這門婚事,以她的身份是可以推翻賈政的決定的。實在沒有想到賈元春竟然如此痛快的就承認了林黛玉。不過這一來她們的寶釵可怎麼辦呀?
在她們這樣發愁的時候,薛寶釵站在一旁,臉色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其實現在她才真正的放下心來,對於心比天高的薛寶釵來說,懦弱無能的賈寶玉,哪裡配得上自己。薛寶釵現在的眼中隻有賈珂這樣的人才算是青年才俊,但是向賈珂這麼年輕就位極人臣的,天下又有幾個。可惜這個薛寶釵已經眼裡容不下旁人了,至於說賈珂現在已經成了親,就連妾室也有幾個,薛寶釵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在薛寶釵的心中,她的對手隻有一個,那就是秦可卿。就是將來不能夠扶正,有周姨娘的例子,最後的結果也比嫁給賈寶玉強十倍。至少周姨娘還是有品級的孕婦,而賈寶玉的妻子最後恐怕隻是一個沒有品級的普通婦人。
賈元春在上麵同林黛玉說話的時候,眼神還不時地向薛寶釵飄去。她看到薛寶釵竟然在這個時候仍然麵不改色,心裡不由得就是一顫,這個薛寶釵的心機果然不同凡響。她這麼大年紀的時候,碰到這幾乎是大庭廣眾之下被拒的情況,恐怕早就無地自容了。可是薛寶釵竟然能夠麵不改色,這一下更加堅定了賈元春的心思。
在賈元春心中,賈寶玉就是一個天真善良的乖孩子,如果娶了薛寶釵這樣的人,恐怕一輩子都會被玩弄在鼓掌之間。
賈元春這是突然想起,目前還沒有見到賈寶玉,是趕忙問道:“為什麼不見寶玉?”
這是賈母從座中站起,躬身對賈元春說道:“外男無職,不敢入見。”
賈元春眼中含笑,催促著著說:“寶玉和彆人不同,趕快傳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