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到現在終於是聽到一個好消息了,“真的嗎?這些人不會是首鼠兩端,想要從中漁利吧?”
夏守忠站在那裡誠惶誠恐的說:“萬歲爺,奴才已經查了這些人,他們都是身家清白的,在太上皇的時候就效忠皇家,就算是賈珂統領了禁軍。這些人也沒有和賈珂有什麼來往,奴才看他們還是忠心的。”
夏守忠頓了一下,接著說:“禁軍中總共有二十個千戶,已經有七八個人明確表示願意效忠皇上了。還有幾個在猶豫之中,以奴才看來,過一段時間他們一定會效忠皇上的。”
皇帝聽到這裡終於是露出了些微笑,在皇帝看來這也是應有之意,當年太上皇掌權的時候,禁軍雖然表麵上是賈珂控製。但是最後還不是要聽從太上皇的調遣。
現在太上皇在宮中得了重病,已經不能夠理事了。眼看著就要駕崩,這些人當了禁軍這麼多年,在宮中多少有些關係。恐怕是聽到了風聲,所以現在都投到了朕的麾下。
“對於這些投靠咱們的人,一定要大加賞賜,一定要收攏他們的人心,絕不能一味的高壓。”皇帝最後還是囑咐了夏守忠幾句。
“奴才明白了,還是皇上高明,要是沒有皇上在旁邊指點,從哪裡能拉攏得到這些人,在奴才看來,皇帝才是天下第一的智者。”夏守忠的馬屁像不要錢似的,向皇帝送了過去。
而皇帝現在坐在寶座上也有些飄飄然,但是他馬上又清醒過來。他現在才控製了這點兒人馬就喜不自禁,比起賈珂來,這隻是九牛一毛。
於是皇帝心中馬上警覺起來,對著夏守忠說:“禁軍的事你要加緊,隻有控製了禁軍,朕才能在皇宮中睡個安穩覺。”
現在皇帝可以說是寢食難安,每天睡覺也隻能睡一兩個時辰,就會被噩夢驚醒。就是害怕哪一天自己在睡夢中就被賈珂殺了。
夏守忠趕緊跪在地上,向皇帝保證說:“萬歲爺放心,再給奴才一兩個月的時間,皇上一定會把禁軍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皇帝現在才點點頭,夏守忠這幾個月確實是有些功勞了,像現在他已經幾乎控製了一半的禁軍,還有幾個也有些像自己靠攏的意思。這算是自己這幾個來月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而且就是剩下的那些禁軍千戶也是效忠太上皇的,算下來也是他們皇家的力量。所以皇帝對於禁軍的忠臣還是放心的。
不說皇帝這邊在那裡以為得到了禁軍以多半的控製權而欣喜,再說賈珂離開皇宮,耍了脾氣,命令軍兵包圍忠順王府之後,直接回到了步兵統領衙門。
直接來到大堂上,而這時候範康得到消息從旁邊的一間屋中出來迎接賈珂。
“主公,今天在朝上出了什麼事?怎麼現在才回來。”
“還能有什麼事,不過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罷了。”
範康沉思了一下說道:“現在皇上應該不可能再找您的麻煩,現在正在禁軍中積蓄實力,收攏軍權呢。哪能這時候得罪您。”
“這天下敢得罪我的並不是隻有皇帝一人,前幾天不是還有一個忠順王府的長史闖到了榮禧堂上嗎?”
“莫非是忠順王又給您找麻煩了?”
“嗬嗬,那個忠順王現在越來越大膽了,竟然把那個長史給弄死了,嫁禍到了我的身上。今天在朝上指了一個人來參我。”賈珂說到這裡,現在心中都有些憤怒。
範康聽完賈珂的話,笑了笑,“我勸主公還是不要再生氣了,這不過是他們最後的瘋狂罷了。如果不這樣他們這些皇室中人怎麼失去天下的人心?我看這是上天在幫著主公您收攏天下的人心呢。”
賈珂聽完之後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現在皇帝他們越瘋狂,自己就應該越冷靜。
“多謝範先生指點,要不然我真的要和他們鬥起來了,如果是這樣,最後還不是讓彆人看笑話。”賈珂對範康的這段勸解還是十分認可的。
範康笑著對賈珂說道:“主公再忍耐幾個月,到了秋天的時候。就大事可定了。”
賈珂也是在那裡點點頭眼中精光直閃,他現在想著自己年紀這麼小,就已經大權在握。在地球的曆史上,恐怕隻有天命之子劉秀可以匹敵了。
這簡直不可想象的,好像是上天都在幫著他。現在賈珂是理解了那句話: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接下來一段時間,京城的氣氛越來越詭異,賈珂私自調兵包圍忠順王府的事情,在權貴之中是傳得沸沸揚揚。
而對於這事,皇帝卻完全沒有放在心上,這讓權貴們更加理解了皇帝的軟弱。
於是許多權貴本來已經靠向皇帝,現在卻漸漸的開始保持中立。
如果說這些權貴已經是沒有什麼權利,仗著祖宗的餘蔭而過活的話。那麼朝廷上的文官的態度就至關重要了。
現在由於忠順王的原因,這些兩榜進士們對於皇家的不滿越來越嚴重,這隨便就處死了一個進士,那麼自己這些人恐怕也不是十分的保險。
於是本來已經打算做皇帝忠臣的這些文臣們,已經動搖起來。特彆是劉昱背後的那些勢力,現在許多人已經開始疏遠劉昱。
劉昱也明顯感覺到了,於是他這段時間以來,多次召集自己麾下的人手,在府中聚會,想要再一次收攏人心,把自己背後的這些勢力重新穩定下來。
但是事與願違,雖然來的人還看在他是軍機大臣的份上對他十分的尊敬,但是一說到主要的事情上,就左顧而言他。
雖然也有幾個人是皇帝的死忠,但是卻改變不了大局。劉昱的勢力已經開始土崩瓦解。
劉昱對此完全的不能夠相信,皇帝隻不過是包庇了一下忠順王,要在以前,太上皇乾的這事情還少,怎麼就不見朝堂上的文臣反對,現在隻不過皇帝稍稍偏袒了忠順王就發展到這種地步。
劉昱現在是越發的暴躁,他已經感覺到了危險。現在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趕緊發動把賈珂除了,不然的話再這樣發展下去,都不用賈珂動刀兵,底下的這些文臣就開始逼宮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各地的情況開始變差了。特彆是在陝西,從開春到現在就沒有再下過雨,許多的河流也已經乾枯。地裡的莊稼今年是不要指望了。
陝西的巡撫已經幾次向朝廷上奏折了,讓朝廷早早準備糧食,已被秋收之後救災。
而兩淮地區卻和陝西正相反,剛停了一段時間的大雨,又開始下起來了。淮河又在多個地方決口,受災的人數進一步增加。
賈珂這幾天每天在軍機處就是處理這些事情了,賈珂幾次要求皇帝增加對兩淮地區的撥糧,但是都被皇帝拒絕了。
皇帝也是沒有辦法,現在儲糧道中的糧食連五百萬擔都不到了。這些糧食還要預備著秋收之後給陝西。陝西曆來是皇朝動亂的根源,皇帝現在寧可讓兩淮地區出現動亂,也絕不希望秋收之後陝西的災民擴散。
而內庫中的這些銀兩皇帝是準備在除了賈珂之後,安撫九邊將士的,根本就不敢動。所以就造成了現在江淮的情況,越來越差。
賈珂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現在也隻能無可奈何。而且在賈珂的心中,其實也是希望災難繼續深入下去。
賈珂的這個想法一直藏在心中,誰也不敢和誰說。皆因為賈珂認為隻有災難的頻發,使得這個王朝放血持續,自己才有可能奪取這個王朝。
劉昱再見到賈珂不再找皇上覲見,他卻急了起來。因為他知道兩淮地區的災民如果再不解決,左都禦史田冶即使是在兩淮地區強力鎮壓,恐怕也維持不住局勢了。
於是劉昱在軍機處都下衙之後單獨覲見皇帝。
而皇帝聽到劉昱前來覲見也有些著急,莫非又有什麼急事?馬上命人傳他到東暖閣覲見。
劉昱聽到皇帝召見,隨著太監進入東暖閣。進了東暖閣之後,首先給皇帝跪倒施禮。
“起來吧,劉愛卿,咱們君臣之間還用得著這樣嗎?”皇帝坐在寶座上虛扶一下,讓劉昱起來回話。
“謝萬歲。”劉昱這才敢站起身來。
“劉愛卿呀,你這一次見朕是有什麼事嗎?”
“萬歲,前一段時間咱們商量的,救濟兩淮地區的事情,不是由於種種原因給耽擱下來了嗎?臣想著在下一次大朝的時候,皇上再次過問一下。”劉昱站在那裡皺著眉頭,對於這件事他是比皇帝更加的憂心。
皇帝這幾天剛剛輕鬆了一下,見他又提起這件事,心裡有些不快。但是對於他忠於朝廷的這份心,還是表示欣慰的。
“劉愛卿呀,不是朕不想辦,而是實在是沒有辦法,朝廷上的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又能商量出個什麼來。”皇帝說到這裡也覺得頭疼,朝廷上的那些大臣都是各個勢力的代表,一旦朝廷的政策對他們有一點觸犯,立刻就會群起而攻之。
劉昱知道皇帝的難處,但是他仍然說道:“所以現在兩淮地區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如果這時候在災民中有人挑撥,必然會釀成大錯。”
“劉愛卿,朕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國庫中確實是沒有糧食了,朕也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堅持到秋收,等到糧食上來再給他們發放糧食賑災。”
“萬歲爺,再不發糧草,恐怕等不到秋收,兩淮地區就亂了。”
皇帝現在被劉昱弄的是左右為難,你說是從內庫撥銀,那以後怎麼安撫九邊將士?但是如果再不剝銀兩,如果江淮真的出了什麼事,恐怕也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皇帝從寶座上站起來,在東暖閣內不停的度步,最後突然站定,“劉愛卿,你說如果今年秋收加稅,能不能度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