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哥臉色稍有尷尬,解釋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寶貝,我畢竟不是擅長古董鑒賞的。
不過,單從我對雕琢的理解,這件佛像鑄造的不錯。如果是雕琢,雕成這樣,也算是了不起的。”
好吧!人家根本沒看出是不是古董,但從品相來看,就感覺不簡單,所以才建議徐宏買下來的。
這也算是誤打誤撞,剛好碰到寶貝了。
不管如何,徐宏還是對庾哥表示感謝。如果庾哥真的能完全看出來,恐怕也輪不到他,人家難道嫌寶貝燙手嗎?好歹也是上百萬的寶物呀!
經過一個小攤,胡楊幾乎是沒怎麼看,就順手撈起來一樣東西,問了下價格,開價不便宜,要五千。
看來,這裡的攤主老板,都把胡楊一群人當成水魚了,開價普遍都不低。
“貴了,五百,不能再多,願意的話,找她要錢,不願意就算了。”胡楊說著,就把東西遞給水如月。
這姑娘,剛才看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水如月是個精靈的人,一看胡哥給她使眼色,馬上就收到了信息,點頭道:“我是在這裡工作的,老板你也估計不是第一天來,應該認識我,太貴我可買不起。”
得!是這條船的人,確實不好意思下狠手宰。
怎麼也得給個麵子,於是,攤主想了想,五百元他也賺了呀!
“我認識你,行吧!看在是美女的份上,五百就五百。”
水如月立即付款,她算是也見識了胡哥的本領,看寶貝簡直是一看一個準。就不知道,這五百元買來的,值多少錢。
“這是玉做的銅錢,真是少見。”華仔說道。
古錢幣經常見,尤其是銅錢。但玉製作的錢幣,華仔是第一次見,就是仿造銅錢做的,也是外圓內方的錢幣,而且也有字。
大家好奇,古代有用這種錢幣的嗎?簡直沒有聽說過。
庾哥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東西,怎麼說呢!要是有忌諱的人,可能不會碰。”
“為什麼?”大家頓時愣了一下。
胡楊跟大家解釋:“因為在古代,它相當於我們現在的冥幣。但其實,在古代的時候,就有人把它當成飾品,可以佩戴在身上的。庾哥也說得沒錯,本身會忌諱的人,可能不怎麼願意碰。”
他告訴大家,這東西在古代也叫厭勝玉錢,漢代的時候就已經出現的。
不過,最早的玉錢仿銅錢形式,肉好無郭,無文字和紋飾,無使用痕跡,也沒有精修細琢。
自南北朝至隋代,玉錢作為厭勝錢仍長期存在,考古發掘時有發現,仍為仿銅錢形式,但有的已刻有簡單紋飾,多為仿當時銅錢式的“四出”紋飾,或刻有厭勝文字。
唐代玉錢出土較少,比較著名的是唐代雷峰塔地宮出土的“開元通寶”玉錢,仿銅錢形式,直徑厘米,隸書陰刻文字,穿、郭加工精細,顯然這是佛家信徒供奉的隨身佩戴、把玩的厭勝玉錢。
也就是說,在唐代,已經有人開始把玩這種玉錢,當成一種文玩看待。
唐代之後的遼、宋、金各朝均有玉錢,特彆是遼、宋兩朝,玉錢更為流行。
宋代皇族、高級貴族、富商在嬰兒出生第三日舉行“洗三包兒”禮,以金、銀、玉、犀、象牙、檀木等材料製成錢廣贈臣下、親友。
而到了清代,玉錢更是沒有了什麼忌諱。
清代皇家用玉錢均按其典製,凡製作皇室玉寶玉冊,頁邊均用黃綾包鑲,每份玉冊附有刻滿漢文“天下太平”玉錢一枚。這枚玉錢直徑二寸,厚六分、孔方五分,栓於用來縛係的黃絲繩上,由清宮琢玉良工之手製作,可以說價值不菲。
啊?
水如月簡直不知道怎麼說了,也就是說,這玩意是給死人的錢?自己拿了,是不是……
見她麵色躊躇,華仔笑道:“你可以問問胡哥,這大概值多少錢,你轉手給我就行了。玉器嘛!尤其是古玉,不少都是陪葬品,我沒有這個心理負擔的。”
水如月忍不住看向胡哥。
胡楊卻讓她稍安勿躁:“彆擔心,你這一枚,和我們剛才說的稍微不一樣。應該是宋朝的洗兒錢,或者說撒帳錢。它不僅不是陪葬的冥幣,而且還是一種帶有祝福的玉錢。
一般來說,就是孩子出生第三天,贈送給親朋好友的回禮,帶著孩子出生的喜氣,和冥幣完全是兩回事。
你們看,這枚玉錢上的字,是‘食祿萬鐘’。這是一個吉祥的詞語。老實說,這枚玉錢還挺珍貴的,因為從考古來看,洗兒錢好像還沒有挖掘出相關的實物,大家僅僅是通過一些記載,了解到古代有這麼一種玉錢。”
這解釋,連庾哥都長見識了,同樣是頭一次聽這個知識點。
得!如此一來,也就沒什麼忌諱的,笑容重新爬上水如月的俏臉上。
胡楊又笑道:“當然,轉手給華仔也不錯,正常的市場價,這種品質的宋代玉錢,大概就是兩三萬的樣子。考慮到這枚玉錢的稀有性,給它五萬也行。遇到剛好想要找這種玉錢的收藏家,或許會更高,至於能高出多少,這我也不好說,你們兩個商量一下。”
華仔很了解胡哥,他說遇到合適的收藏家能出高價,那就肯定不是高出一星半點,所以他都懶得計較,直接開出胡哥剛才說的最高價——五萬。
而水如月同樣沒有猶豫,二話不說就給賣掉。
她在這艘船上工作,一個月也就是賺幾千塊。五萬,幾乎是她一年的收入,或者說一年都不一定能存下五萬元,畢竟女孩子的日常開支稍微大一些。
交易之後,她對胡哥和華哥都再三感謝。
從一開始,她黏在大明星徐宏身邊,到現在喜歡跟在胡哥身邊,這就是利益帶來的變化。大明星,剛遇到肯定是高興、振奮、激動之類,但接觸過之後,也就那樣了。
可胡哥就不一樣,能給她帶來實際上的好處。
就在這時候,庾哥朝前麵看去,忽然皺起眉頭,臉上罕見地出現厭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