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在食堂的路口等著齊冰,齊冰下課稍微晚了點兒,她和許婉秋一起過來的,看到張弛,許婉秋的表情都明顯變了,目光裡明顯有種極力掩飾的嫌棄,張弛一看就猜到可能壞事了。
笑眯眯迎上去打了個招呼,許婉秋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那你們聊,我先去食堂了。”
張弛招呼了一聲:“一起吃唄!”
許婉秋擺了擺手匆匆走了,張弛產生了一種被全世界都嫌棄的感覺。
齊冰的俏臉有些蒼白,她向張弛笑了笑道:“這麼好?突然約我吃飯?”
張弛道:“想你了唄!”
路邊經過的同學有不少認出了張弛,偷偷對他指指戳戳的,張大仙人感到有些尷尬,齊冰卻過來挽住了他的手臂。
“走,外麵吃去!”張大仙人實在是有點受不了彆人異樣的目光了。
“不,吃食堂!”
張弛望著齊冰明澈的眼睛:“食堂不好吃。”
“你怕啊?”
“我怕什麼?”張弛挺起胸。
齊冰道:“我知道你突然來找我乾什麼。”
“你知道了?”
“鬨這麼大動靜我能不知道嗎?”
張弛道:“生氣了?”
齊冰笑道:“真有這事兒我就生氣。”挽著他的手臂將頭歪在他肩膀上,根本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我今兒上午都沒好好上課,特地搜了一下看看誰是朱思謹,看完照片我覺得不可能,你眼光沒那麼渣吧?”
張弛本來還想解釋呢,可聽齊冰這麼說就沒解釋的必要了,這丫頭真是貼心,關鍵時刻非但沒有找自己興師問罪反而選擇力挺,心裡有點感動。
“相信我?”
齊冰道:“反正這學校裡我跟你最好,你遇到麻煩了,我要是不信你就沒人相信你了。”
張弛展開手臂把她圈懷裡了,齊冰紅著臉道:“人來人往的你秀啥?”
張弛道:“我就讓那些不開眼的傻逼看看,我特麼什麼品位!”
齊冰道:“彆說粗話,吃飽喝足了趕緊把事情解決了,我可不想讓彆人說你不好。”
張弛歎了口氣道:“齊冰,我感覺有點被你給套上了。”
齊冰紅著臉啐道:“彆瞎說八道,我這叫包容,趕緊吃飯去,多大點事啊,清者自清。”
兩人手拉手進了食堂,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中安之若素地吃了這頓午餐,這頓飯張大仙人終生難忘,他知道齊冰心裡肯定不好受,非得堅持要在食堂吃飯,就是要讓所有人看著她相信自己是清白的,要說一開始自己也就是覺得她漂亮身材好,可相處時間久了卻發現齊冰雙商是真高,最難得的是她體貼,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齊冰夾了塊排骨放他碗裡:“多吃點肉,今兒怎麼這麼憔悴?”
張弛望著齊冰,有點感動。
“一塊骨頭就感動成這樣了,屬狗的你?”
張弛道:“有件事我得給你坦白。”
齊冰咬了咬嘴唇,有點害怕了,論壇上的謠言該不是真的吧?就覺得他是個老油子呢,齊冰道:“彆說!”如果真是現實,她擔心自己也承受不住,逃避是出於本能。
“我其實昨晚陪我師父跪了一夜,這些破事兒都是我師父作出來的。”
齊冰被他嚇了一跳:“你師父?”
張弛簡單把自己受謝忠軍委托去幫他談判的事情說了,齊冰聽他說完也不禁有些生氣:“怎麼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惡毒的女人,冤有頭債有主,她找老謝去,非得壞你名聲乾什麼?”
張弛握住她的手道:“你彆生氣,你不是說清者自清嗎,隻要你相信我,其他人怎麼看我都無所謂。”
齊冰道:“不行,我找她去!非得讓她說明白不可!”
“你彆跟著添亂了,我惹得麻煩我來處理,你隻管安心上學,這根本不算什麼事兒,我有限的精力都奉獻在你身上了。”
“什麼時候了,你還開這種玩笑。”
兩人說話的時候,有人經過,正是前宿管部委員洪思成,洪思成看到張弛笑了笑,故意提高聲音道:“喲,這不是張弛嗎?最近名氣很大啊,論壇都是你的帖子,嗬嗬,揚名天下了。”
齊冰聽不下去了,起身想去找他理論,被張弛拉住,張弛道:“沒事兒,咱不跟傻逼一般見識。”
洪思成氣得滿臉通紅:“你罵誰呢?”
張弛沒想搭理他,牽著齊冰的手一起向外麵走去。
洪思成跟在後麵不依不饒道:“張弛,你給我說清楚,你罵誰呢?真是品性低下!”
齊冰眼圈都紅了,張弛拍了拍齊冰的肩膀,轉身朝洪思成笑了笑,然後攥緊了拳頭。
可沒等張弛的這一拳落在洪思成身上,齊冰已經先行一腳踢了出去。
整個食堂都能聽到來自於洪思成的慘叫。
張弛被第一時間請到了校學生會,新任學生會會長薛明亮,學生會副會長許婉秋,宿管部委員馬誌紅都來了,齊冰雖然不是學生會的,可作為這次午餐暴力事件的直接實施者,也被請了過來,兩人被分開談話。
薛明亮道:“什麼情況?大庭廣眾之下,你們兩人對洪思成大打出手?”
張弛糾正道:“不是兩人是一個人,是我打了人!跟齊冰一點關係都沒有。”
薛明亮道:“挺有擔當精神啊,食堂有監控,等把監控調出來什麼都清楚了。”
張弛道:“薛會長,沒必要把事情搞這麼大,要處理就處理我,這事兒跟齊冰沒關係,她也不是學生會的人,你們無權對她進行處罰。”
薛明亮道:“把你們叫來不是要處罰你們,怎麼處理那是學校的事情,你不清楚自己是學生會乾部嗎?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我們學生會的形象,在公開場合打人,根本就是給我們學生會抹黑。”
“彆說那麼嚴重,怕抹黑是吧,我退出,從現在起我跟你們學生會沒有一丁點的關係,沒事了吧?沒事我走了。”
張弛站起身,薛明亮大聲道:“你坐下!”
這時候房門被敲響,許婉秋和齊冰一起進來了。
許婉秋道:“看過監控了,是齊冰踢了洪思成。”不忘瞪了張弛一眼,齊冰如果不是為了他,也不會乾出在公眾場合打人的事兒,張弛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齊冰來到張弛身邊牽住他的手,做好了和他共同進退的準備。
張弛笑道:“打人這種糙活兒是老爺們的事情,你跟著瞎添什麼亂。”
“誰讓他欺負你來著。”
薛明亮聽不下去了:“人家洪思成躺醫院呢,到底誰欺負誰啊?”
許婉秋道:“其實這事兒還是要一分為二看問題,洪思成嘴巴不乾淨,而且他跟張弛有積怨,應該是他說風涼話在先。”
薛明亮知道她和齊冰關係好,歎了口氣道:“影響太惡劣,張弛,你最近惹得事情還少啊?”
張弛道:“薛會長,誰能沒點事兒?我剛不是說了嘛,我退出學生會,不給組織抹黑。”
齊冰道:“我打人跟他有什麼關係,你們憑什麼處理他?要處理也是處理我。”
許婉秋道:“不是要處理他,我們也沒有處理他的權力啊,不管怎樣,打人不對吧,張弛,我覺得你還是去探望一下洪思成,當麵給他道歉。”
張弛道:“沒必要,我們不能助長校園內的歪風邪氣。”
“你……”
沈嘉偉正代表學生會探望洪思成呢,齊冰那一腳雖然不重可踢在了洪思成的要害,洪思成也做過檢查了,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還疼,他咬牙切齒地說:“我跟他們倆沒完。”
沈嘉偉道:“監控都看過了,張弛又沒打你,你怎麼說兩人都打你了呢?”
洪思成道:“監控也有拍不到的地方,就算他沒直接打我,事情也是他挑起來的吧?”
沈嘉偉點了點頭,看了看周圍低聲道:“如果齊冰要是因為這事兒背了處分,你覺得張弛能咽下這口氣?”
洪思成看了沈嘉偉一眼:“我會怕他?”
“你可能不了解他,他練武術的,全國搏擊冠軍黃冠宇你知道不?一樣被他給滅了。”
洪思成對張弛的能打是有耳聞的,上次張弛去首體跟那邊一幫搏擊隊的大打出手的事情傳得很廣,洪思成道:“我不能白挨打啊?我是他學長,過去還是他領導,他居然打我!”
沈嘉偉道:“這事兒跟我沒關係,我了解情況回學生會報告,肯定會處理他們,反正換成是我沒必要跟一個女生過不去,就算被女生打了,傳出去也丟人啊。”
洪思成吞了口唾沫,知道沈嘉偉是在幫張弛兩人說話,這時候有人過來看他,是前學生會會長楚江河。
沈嘉偉沒接著說,點點頭走了,感覺張弛這次的事情應該有些麻煩。
張弛和齊冰已經離開了學生會,張弛伸手摸了摸齊冰的頭:“以後不帶這樣的,搶我風頭。”
齊冰笑了起來。
看到沈嘉偉朝他們大步流星地趕了過來:“我說你們還有心情秀恩愛呢,火燒眉毛了都。”
齊冰道:“我上課去了,晚上我找你去。”
張弛笑道:“行,咱吃炸醬麵去。”
齊冰朝他皺了皺鼻子,紅著臉快步走了。
沈嘉偉心裡有點納悶,吃個炸醬麵至於幸福成這個樣子,要說女孩還真是好滿足。哪兒炸醬麵那麼好吃?回頭問問,自己也帶許婉秋去嘗嘗。
他把剛才去校醫院的事情說了,特地強調楚江河去看洪思成。
張弛聽說洪思成沒什麼大事就有了譜,隻要洪思成沒事就好,按理說齊冰不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以防萬一,他還是給蕭長源打了個電話,蕭長源剛調去新聞與傳媒學院當副院長,蕭長源以為張弛還惦記自己,知道打電話過來問候,一聽是有事找他,忍不住在電話裡就抱怨了起來。
張弛把齊冰中午打人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蕭長源倒沒覺得是什麼大事,答應給他幫這個忙。
沈嘉偉道:“你可真行,自己一身騷都沒洗乾淨,又惹那麼一出,洪思成可是你的老冤家,我看他這次不會輕易算了。”
張弛道:“隨便他折騰。”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我還有事,得出去一趟。”
沈嘉偉道:“你去校醫院給洪思成道個歉說幾句軟話唄。”
張弛道:“你幫我轉告他,他要是敢跟齊冰過不去,我弄死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