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一人之力可敵國否?(1 / 1)

“十日之後,論刀天下!”

“東瀛皇居,不至者死!”

此言一出,整個房間內頓時寂靜一片。

所有人都蒙了。

但緊接著,就是一道暴怒之聲響起。

“放肆!”

明仁國主愣了一下,隨後怒火中燒,暴怒的拍案而起:“他這是想要乾什麼?他這是想要乾什麼?!”

這一刻,這位東瀛的國主瞬間失去理智,一雙眸子泛著通紅的血絲:“竟然想要在朕的皇宮召開論刀大會,他這是想要乾什麼?朕身為東瀛國主,他竟然如此小覷,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找到他,給朕找到他,朕要將他碎屍萬段!”

由不得明仁國主暴怒瘋狂!

雖然他東瀛地小,雖然他是大夏的屬國,但這也僅僅隻是名義上的!

雖然他東瀛如今烽煙四起,各地諸侯、幕府如同雨後春筍一般湧現出來,可在這東瀛……他還是國主!

他依然還是這東瀛的主人!

可現在,竟然有人明目張膽的在東瀛詔令天下,要在他東瀛國主的皇宮之中召開論刀大會,這是什麼?

這是對他東瀛國主、對他東瀛上下明顯的蔑視!

這是挑釁!

毫不掩飾的挑釁!

遭受如此羞辱,讓明仁國主差點就想要動用天子之威暴起殺人,可他終究還是沒有發作。

隻因為伊藤次郎說的一句話——

“陛下……”

“臣之所以闖宮,就是因為那位大俠的錦衣衛指揮使也知道,僅僅憑借一片令牌絕不會讓東瀛的武士冒死闖入皇宮,甚至根本就沒有人會在意此事!”

“所以他們給出來的這麵令牌……”

伊藤次郎掌心中的那麵令牌,是紅色的。

紅色,自然是鮮血的顏色。

“沾染著鮮血!”

“他就是要用令牌上的鮮血告訴我東瀛的無數武士,讓他們不敢不來,也不能不來!”

聽著伊藤次郎的話,所有人都寂靜了。

明仁國主也瞬間冷靜下來,那令牌上的鮮血,同樣也在刺激著他的靈魂。

“可是……他……他怎麼就敢?!”

“他怎麼就敢以一人之力,力扛一國之威?!”

明仁國主沉聲說道。

“他如何不敢?”

“這位大夏的錦衣衛指揮使,雖隻是一個指揮使,但麾下高手眾多,便是力扛一國,又有何妨?”

伊藤次郎左手撫著胸口,沉聲道:“今日傷我那人,刀都未曾完全出鞘,僅僅隻是泄露出來的刀意,便將我重傷!”

“而像這樣的人,除去柳生但馬守之外顧鳳青麾下還有至少五人!”

“除此之外,更有三千實力強大的刀衛,組成軍陣之後,足可比擬數十名武道宗師!”

“而我東瀛,滿打滿算才幾名宗師……如何能擋?”

整個屋內一片寂靜,隻有伊藤次郎的聲音回蕩在這屋內。

這一刻,伊藤次郎的話語就像是從九幽地獄中刮來的陰風,縹緲而不可琢磨的同時,又帶著一股似可將人靈魂都凍住的寒意。

令人無法控製的生出恐懼!

明仁國主呆愣無言,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先前進言的大臣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全場所有人呆若木雞。

整個房間內,安靜的似乎可以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腦海中,又驀然想起了那兩句話——

“十日之後,論刀天下!”

“東瀛皇居,不至者死!”

這兩句話,瘋狂的在他們腦海之中回蕩著。

前一刻還在暴怒的明仁國主,此刻表情凝固,但緊接著回過神來,卻又有著無數表情交織。

震撼、恐懼、不可置信、無奈……

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這位國主此刻竟是露出一抹迷茫的神色。

不止是這位國主,在這一瞬間內,便是其他人此刻也都是愣住了,他們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這怎麼可能呢?!

這怎麼就可能呢?!

我東瀛傾一國之力,竟還對付不了一個錦衣衛指揮使?

一人之力,便可敵國?!

身為東瀛國主,明仁從出生起所學習的都是帝王之術。

在他看來,江湖人固然偉力歸於自身,修煉到高深處有翻江倒海的威能,可這世上大宗師何其少,又何其難?

相反,一國之主,一怒而伏屍百萬。

一語而掌千萬人生死。

可如今,陡然之間聽到他整整一個東瀛竟是拿那顧鳳青毫無辦法,明仁國主瞬間就迷茫了。

他坐在位置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足足過了許久,這才輕聲的說道。

“當今東瀛,我皇室固然衰弱,可掌控著京畿重地,便是三大幕府都不敢公然造反!因為什麼?”

“因為我皇室掌控東瀛數百年,天下武士、浪人仍舊心向皇室!”

“他們不敢反!因為一旦公然扯開大旗造反,麾下士卒人人心思浮動,武士各個心存猶豫!”

“說句毫不客氣的話,東瀛皇室的聲望雖在朕的手下越來越弱,可隻要朕不顧一切,號召勤王,天下武士、浪人大半前來!”

“此等情況下,誰敢反?!”

“東瀛雖弱,但絕非毫無還手之力!”

“宗師少又如何?咫尺之間人儘敵國又如何?”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朕就號召勤王,天下武士來援,朕就不信……整整一個東瀛舉國之力,還殺不少區區一個顧鳳青!”

說到這裡,明仁國主睜開眼睛,目視著屋內一眾大臣,沉聲道:“禁軍環衛皇居,將這裡徹底的封鎖起來,但凡有人敢入皇居,不問緣由,立刻射殺!”

“還有,發布朕的昭告,令天下武士前來勤王,但凡有功者,封爵、賞田、賜食邑!”

“另外……”

明仁國主扭頭看著伊藤次郎,沉聲道:“伊藤君,此時已經到了我東瀛上下生死存亡之際,還請伊藤君能辦一件事!”

“陛下放心,回去後我就立刻聯係!”

伊藤次郎深吸一口氣道。

明仁雖還未言,但他已經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了。

得到伊藤次郎的答複,明仁國主這才點了點頭。

他長舒了一口氣,目視著屋外的景色,喃喃道:“一切……就看明日了!”

……

十日之後,東瀛國都。

今日天清氣朗,人走在街道上,也隻覺得心情舒暢了很多。

作為東瀛的國度,城中自然很繁華,若是從高出看的話,便能看到街道兩旁各種東瀛特色的低矮木屋鱗次節比,各家各戶門前都掛著木質的燈籠。

來往的行人,男子和服寬袍大袖,女子濃妝豔抹,街道上的商販也是叫鬨不休,顯得很是熱鬨。

各種聲音彙聚在一起,聲潮起伏,一派繁華的景象。

尋常百姓,在這樣的好天氣裡心情也好了很多。

不管怎麼看,今天都和往日一般無二——在尋常人看來。

不過,他們在心情舒暢的時候,偶爾也發現了一些例外。

那就是在街道兩邊的酒館、或是路邊是商販上,多出了很多帶刀的武士或者浪人。

京都平日裡的武士和浪人就很多,這些多是各個大臣家裡的家臣或者幕僚,平日裡也是在京都各個角落出現。

隻是今日……

實在是太多了!

比起以往,多了數倍不止!

目之所及之處,幾乎到處都是紮堆的武士和浪人。

除此之外,在城中的各個隱秘的角落,也不時出現很多隱蔽的身影,他們猶如幽靈一般,穿行在城中,眼中盯著這座城市的中心,那座最大的建築!

“那裡是……”

不少東瀛普通的百姓,目光穿過無數建築的遮擋,彙聚到了一處地方——

皇居!

東瀛國主居住的地方!

也是整個東瀛,名義上的權力中心!

“恐怕今日將要有大事發生啊!”

不知何時,這個消息陡然在整個京都之中傳開,以至於原本還很熱鬨的京都,轉瞬之間都清冷了不少。

不少尋常百姓都急忙忙的回到家裡閉門不出,一麵卷入到自己無法了解也無法承受的風浪之中。

雖然清冷了很多,但街道上的行人卻並未因此減少。

反而更多了。

尤其是東瀛皇居周圍相近的幾條街道上、屋頂上、茶樓酒肆裡、角落處,到處都是帶著武器的武士和浪人。

這些人很多,但他們卻並未大聲喧嘩,而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一邊用眼睛盯著皇居,一邊小聲的竊竊私語。

這一副詭異的局麵,自然是讓人更加清楚的明白——

今日,確實要發生大事!

而且是了不得的大事!

“據說那大夏的錦衣衛指揮使渡海而來,先是殺了三大幕府將軍,後又廣發刀字令,想要召開論刀大會,如今一看……來的武士果然不少啊!”

武士們湊到一起,自然就免不了聊天。

幾個同在酒肆中的武士浪人一起喝了幾杯酒,便聊了起來。

“莫非這些人此來全都是為了參加論刀大會的?”

“怎麼可能!”

“依我看,這些武士來此,都是為了殺那顧鳳青的吧!”

“殺顧鳳青?這是什麼意思?”

有武士不解的問道:“那顧鳳青廣發刀字令,排出天下刀客名次,難道大家都不是為了登榜而來嗎?”

“自然不是!”

另一名武士喝著清酒,沉聲道:“我東瀛國主雖然衰弱,天下各地諸侯、大名並起,可國主終究還是東瀛之主,天下武士仍舊有不少人心向國主!”

“而那顧鳳青,竟然膽大妄為到在東瀛國主的皇居召開論刀大會,此乃挑釁東瀛!國主受辱則武士赴死……我等此來,為的就是殺顧鳳青!好讓他知道,東瀛不可辱!”

此言一出,酒肆內頓時響起一陣附和之聲。

“說的好!”

“不錯!”

“殺了顧鳳青,讓他知道我們東瀛不是好欺負的!”

“而且國主已經下了勤王詔令,隻要在此次事情中立下功勞,就能獲得不菲的封賞!”

“禁軍都已經出動,將皇居團團保護了起來,連一隻飛鳥都進不去,隻要那顧鳳青敢來,萬箭齊射之下,他斷無存活之理!”

“不錯!我可是聽說了,咱們東瀛的幾大宗師也全都來了,此刻全都護衛在皇城之內!那顧鳳青固然膽大包天無法無天,可也絕對不敢闖入皇宮!”

“因為他知道,來了就是死!”

一群浪人和武士熱議紛紛。

在他們看來,這顧鳳青想來應當是不敢出現在東瀛國都。

因為在無數武士勤王、幾位宗師護衛、皇居之外還有無數禁軍,甚至在各種看得到看不到的角落裡,還有數不清的忍者埋伏著,這幾乎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天羅地網,誰來了都是死!

那顧鳳青,豈敢前來送死?

東瀛皇居,論刀天下,不過就是一場鬨劇罷了!

儘管心裡知道顧鳳青不敢來,可他們心裡還是想著顧鳳青能來,因為這樣的話,他們就能真正的一展抱負,立功封爵,出人頭地了!

然而,就在他們這麼想著的時候,此刻一道聲音卻忽然不合時宜的想起來:“想殺顧鳳青?這談何容易!”

“我東瀛隻有幾名為數不多的大宗師,可宗師之一,柳生新陰派的派主柳生但馬守已經投靠大夏的錦衣衛指揮使!”

“殺神一刀流流主伊藤前輩更是被那顧鳳青麾下的一名刀客所傷!據聞那名刀客傷伊藤前輩的時候,連刀都未曾完全出鞘!”

“更為重要的是,那顧鳳青麾下還有數名這樣的刀客,另外還有三千實力恐怖的刀客……如此龐大的力量,就憑我們屈指可數的幾名宗師,我們怎麼殺?”

“我們拿什麼殺?!”

“難道就憑你我和皇居之外的那些禁軍嗎?!”

這道聲音之中,蘊含著絲毫都不加以掩飾的嘲諷之意。

按理來說,這句吸引仇恨的話說出來,恐怕這些武士早就炸鍋了。

但此刻,整個酒肆內卻十分詭異的寂靜了下來。

恍若陰風過境席卷一切,讓所有人的臉色都瞬間凝固。

安靜的落針可聞。

這道聲音,將他們此前忽略了,又或者不敢想、不願想,卻又十分重要的事情給提出來了!

麵對武道宗師,他們怎麼對付?!

又拿什麼來對付?!

獎賞固然豐厚,可也得有命去享受啊!

就在此地所有人愕然,就在京都內暗流洶湧,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到皇居的時候,

就在無數人或是以為顧鳳青不敢來,或是暗自期待著他能來的時候,

就在最為萬眾矚目的時候——

一個人,一把刀。

宛如幽靈一般憑空出現在了京都的大門之外。

然後緩步朝著皇居方向而去。

整個東瀛,整個京都,無數武士、浪人、忍者,在這一刻,瞬間失聲!

天地蒼穹之下,隻有那道低沉的腳步聲,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吧嗒,

吧嗒,

一步,一步……

恍若一記記的重錘,敲擊在他們的心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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