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為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記下了。自己當了那麼多年警察,也不是白混過來的。
兩個人討論了一夜的細節,等快到淩晨四點的時候,方不為才和陳心然離開。
陳心然回了肖在明家,通知肖在明等天亮之後來醫院找方不為。方不為拉著黃包車到了醫院,乘人不注意,溜進了住院部,上了樓頂後,換上了提前準備好的衣服,下樓到了病房。
負責監視他的兩個人就守在住院部的出口,以為方不為一直沒有出過病房。
方不為推開房門,看到飄落下來的那根頭發絲,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自己離開後,病房裡沒有進來過人。
方不為上了床,拉開被子,蒙頭就睡。再有兩三個小時,舅舅就會到醫院來找他。之後可能還要去找關景言,肯定沒時間睡的。
肖在明來了,卻沒有帶陳心然。
方不為說了馬春風對他交待的話,肖在明也非常認可。
“我先想辦法與馬處長見一麵,你好好待在醫院,不要亂跑!”肖在明在臨走的時候交待道。
“那心然那裡怎麼說?”方不為問道。他是怕陳心然知道自己竟然托人去向姚玉君求親,而且舅舅竟然也同意了之後會不會胡鬨。
“心然不是這樣的性子,她要真鬨一鬨,倒是好事!”肖在明回道。
方不為明白舅舅說的什麼意思,陳心然的反應越大,姚天南就越不會懷疑。
“記住,沒有結論之前,絕對不能向心然透露一絲半點!”肖在明鄭重的交待道。
方不為點了點頭。
等肖在明走了之後,他又在腦子裡搜了一遍,但還是沒有係統的痕跡。那一枚隱形追蹤器還靜靜的躺在箱子裡。
要是再有個竊聽器就好了。
陳心然沒來,下午的時候,肖在明的司機來了醫院,是來傳話的。
司機一無所知,隻是轉述了肖在明的原話:今天沒有見到關景言,但肖在明和他通了電話,約定明日再會。
問到陳心然,司機說回特務處上班了。方不為明白,這肯定是舅舅的安排。
方不為又將事情細細的捋了一遍。他不知道馬處長和舅舅是怎麼談的,具體有什麼計劃。但他的計劃很簡單,隻要再見到那個司機,把追蹤器放到他身上即可。
司機的級彆明顯不低,連姚天南都要聽命於他。方不為不相信,這個人會一直守在姚天南身邊不動?他肯定會有自己的行動。
如果盯住這個人,會不會有其他的發現?
左右無事,方不為出了病房,來到了醫院的後花園。
人很多,方不為分辯不出是不是有人在盯著自己。但他現在也沒想乾什麼,隻是想活動活動身體。
前天趁陳心然不注意,他就測試過。體質經過強化後,各方麵加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鐵皮製成的搪瓷水杯,他單手就能捏成麻花。一拳下去,連牆角的磚頭也會被崩掉一個角。
原地一跳,他就能跳起一米多高,不比前世的籃球運動員差。
圍著醫院小跑了一圈,方不為在餐廳吃完飯,又回了病房。
他很失望。
體質再沒有加強。還和昨天一樣。
看來技能書也是一次消耗品,用過之後就再沒有效果了。
但想想,自己現的水平已經很了不得了。放在前世,各方麵的數據應該不會比那些專業的運動員差,更何況是現在這個普遍營養不良的年代。
也不知道書上和電視中看到的那些民國大俠是什麼樣的水平?
回到病房之後,方不為收拾了一下,大明大亮的出了醫院。
那枚竊聽器還在姚玉君身上,但醫院離姚天南的家有些遠,接收不到。
昨天那個司機給姚玉君交待過,讓她這兩天待在家裡。方不為猜測,姚玉君應該不會亂跑。
方不為拿著一張南京市的地圖看了看,又用手比劃了一下。然後叫了一輛黃包車,說了一個地址。
竊聽器的直線接收距離是一千米,他沒必要到離姚天南家太近的地方,免得讓跟蹤他的人懷疑。
拐到第二個街角的時候,方不為已經確認了,有人在跟蹤自己。一輛黃包車一直跟在自己後麵,拐過了兩個街口之後,才換了另一輛。
方不為有些不明白,這個時代沒有手機,他們是如何實時聯係的?
到了自己選定的地點,方不為下了黃包車一看,也是一處繁華的鬨市。
他剛剛生出連接竊聽器的念頭,耳朵裡就有了聲音。
好像是穿著高跟鞋在走動,再沒有其它動靜,姚玉君應該是一個人。
方不為往四處瞅了瞅,他想找一個安靜一點的地方。
往前走了十幾米,他竟然在街口看到了一家西餐廳?
方不為很是好奇,舉步走了進去。
站在門口迎接的服務生是純純的中國人,看方不為的穿戴和長相,對他說的也是漢語。
裡麵有洋人,也有華人,方不為點了一塊牛排,一杯紅酒,讓服務生找了個僻靜的角落。
跟蹤他的人看方不為進了西餐廳,並沒有跟進去。而是站在西餐廳門口的一邊,坐在路邊的欄杆上抽著煙。
方不為慢慢的吃著牛排,聽著竊聽器裡的聲音。
姚玉君下了樓,聽聲音是在和傭人說話。吃完飯之後,姚玉君又上了樓。
她再沒有下去過,也不知道姚天南回來了沒有。
整整聽了兩個小時,裡麵一直是一些無意義的聲音。
方不為又打開了之前的錄音。
應該是自己離開後一個小時左右,最多也就是剛到舅舅家的時候,姚天南離開了姚玉君的房間。
想想也能明白,姚天南家裡肯定還有其他人在,比如警衛,比如保姆。他肯定不敢明目張膽的和姚玉君胡來。
一直聽完,方不為再也沒聽到有什麼異常的動靜。
整整一天,姚天南和那個司機都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