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明顯的。
抓捕的人員還沒到,這位王處長就開始逃了,要沒內奸通風報信才見鬼了。
“你剛才沒讓人回去彙報?”方不為裝似驚訝的問道。
“老子光顧著去追王正新了!”李無病咬牙切齒的說道。
方不為看不出來李無病是裝的還是真的不知道內情。
“我在這盯著,你馬上回本部向處長彙報!”李無病臉色陰沉的說道,“知道我們來抓捕王正新的,就那麼幾個人……你必須要見到處長,至少也要見到高科長……”
方不為隻好飛一般的出了醫院。
馬春風還在審訊室,就像是一對老朋友一樣,麵對麵的和姚天南說笑著。
看到方不為的時候,姚天南甚至衝著他笑了一下。
他淡淡的掃了一眼姚天南,附在馬春風的耳朵上說了一句話。
馬春風的臉瞬間板了起來。
“出去說!”馬春風站了起來。
“怎麼回事?”出了審訊室,馬春風沉著臉說道。
裝的還挺像。方不為心裡冷笑一聲。
他把抓捕王正新的經過說了一遍。
“嗬嗬!”馬春風發出一聲冷笑,“這個不難查,讓通訊股的人去一趟電話局就知道了!”
馬春風叫來了電訊股的股長齊振江,讓他親自去電話局一趟。
他又帶著方不為,去找高思中和胡長安。
主要人物開口了,剩下的自然不需要馬春風親自審訊,他交給了高思中和胡長安。
進去的時候,姚玉君已經停止了受刑,身上被鞭子抽的血肉模糊,十根手指全部都被釘了鐵簽,整個人都在不停的發顫。
負責審訊的是高思中。
“你們的活動資金到底藏在哪裡?”
高思中捏著姚玉君的臉問道,回答他的是“呸”的一聲。
剛才審訊司機的時候,司機提起過。特高課會定期拔付資金,讓他用來收買拉攏漢奸。錢在哪,司機並不知道,由那個短發女負責。臨時啟用的時候,會計才會交給他。
但短發女沒抗過來,死在了醫院。
高思中現在就查這筆資金的去向。
根據司機的供述,馬春風推測這筆錢不少。
像姚天南,王正新的薪金本就不低,特彆姚天南,黑色收入更多。日本人每月給他的定額是一百兩黃金,有情報的話另算。
另外還有大大小小的十幾位漢奸的供養資金,還有正在計劃拉攏官員的預計資金。
光一個關景言,不算其它預計費用,司機準備讓姚天南送禮就備了一千兩黃金。
而這些全都掌控在那個女會計的手裡,連司機也不知道她藏在了哪裡。
那個短發會計的固定據點就在司機開會的那幢小樓,馬春風已經派人去搜了。
當然,也沒放棄從剩下的這些人裡逼問線索,高思中就在乾這個。
高思中擦了擦臉上的血水,冷笑一聲,對旁邊行刑的壯漢說道:“繼續!”
壯漢將一盆水從姚玉君的頭上淋了下來,姚玉君發出幾聲悶哼。
方不為猜測應該是鹽水一類的東西。
看到馬春風,高思中停了下來,又問著方不為:“人抓到了?”
方不為點了點頭。
“讓人看著,你跟我來!”馬春風冷著臉交待道。
看馬春風的臉色不對,高思中沒敢多問,給旁邊的幾個壯漢交待著。
姚玉君抬起了頭,看到了方不為,慘然一笑,露出一口粘滿了血絲的牙齒。
“あまてらすおおみかみ、…………”姚玉君看著方不為說了一大串的日語。
“她說什麼?”方不為問著旁邊的日文翻譯。
電訊處有日文翻譯,有一個作用就是乾這個的。
穿著中尉製服的女翻譯低著頭想了一會,然後說道:“她好像在說,神會保佑你!”
你特麼的會不會翻譯?老子還不如不問呢。
方不為冷冷的看了一眼姚玉君,並沒有說話。
一個兩個都想拉自己當墊背的,卻不知道,要不是自己,你們怕是到不了這裡來。
“什麼好像?沒聽懂就先記下來!”高思中不滿的說道。
翻譯迅速的在本子上記著。
“走!”安排好了看守人員,馬春風對高思中說道。
三個人又到了另一間審訊室。
是個男人,正被綁在電椅上,受著電刑。一道道火花從身上閃過,男子不停的在抽搐,地上已經濕了一灘。
胡長安正抱著膀子,站在一旁獰笑。
方不為聞到一股惡臭,知道男子已經失禁了。
“夠了!”馬春風一聲冷喝。
刑訊人員關了電源,男子停止了抽動,但也沒有了動靜。
“處長!”胡長安看馬春風的臉色不好,小心的喊了一聲。
“瞎了嗎?都快要死了!”馬春風探了探那個男子的鼻息,大聲吼道。
胡長安脖子一縮,不敢接話了!
高思中搖了搖頭,在方不為耳邊低聲說道:“老胡下手太重,人到了他手裡,很少有堅持過一夜的!”
方不為點了點頭,看了看血肉模糊的男子,又問著高思中:“這是哪一個?”
“也是你抓來的,和司機一起押過來的!”高思中回道。
馬春風黑著臉,帶著高思中,胡長安,還有方不為回了辦公室。
“你也進來!”馬春風對站在門口的方不為說道。
方不為進來之後,並沒有落座,而是站在了胡長安和高思中的背後。
看方不為雙手交叉疊在腹前,右手插進衣服裡,馬春風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方不為這是在防備胡長安突然暴起。
這明顯就是馬春風給胡長安下的套,高思中也心知肚明,現在正配合著馬春風演戲呢。
知道王正新是內奸的,當時在場的隻有四個人。
馬春風,高思中,胡長安,再加上一個方不為。
李無病不算。他是上車的時候,才接到了高思中的通知。
方不為也沒機會,跟著高思中出了審訊室,他就上了李無病的車。
如果說要泄密,機會最大的就隻有胡長安的高思中兩個人。
“誰給王正新報的信!”
馬春風話裡竟然帶著顫音。
方不為猜測,這是被氣的。
雖然是故意下的套,但胡長安真乾了,也超出了馬春風忍耐的極限。
特務處成立之初,馬春風的用人尊旨便是精益求精。任何一位進入特務處的人員,都要經過嚴密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