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隻有方不為特有的哨聲,蘇民生和高思中都鬆了一口氣。
附近的隊員聽到哨聲,以最快的速度的趕了過來。鄭立濤正在搜尋哨聲響起的方位時,一道手電的亮光從一家院子裡衝上夜空。
手電的光柱還沒有落下去,又是兩聲槍響傳來。
方不為收起手電,躲在了柱子後麵。
這個王八蛋果然不死心!
方不為暗暗的罵了一句。
外麵的隊員光聽哨聲,隻能辯出大概方位,所以方不為才拿出手電給外麵傳著信號。
但外麵既然能看到,屋子裡的付老板自然也能看到。方不為沒等到付老板丟來的手雷,卻等來了兩顆子彈。
幸虧他早有防備,槍響的刹那,方不為就像是箭一樣竄了出去。
“外麵是哪條道上的朋友,付某往日要有得罪之處,還請明言。黃金白銀,煙土軍火,隻要是付某人能搞到手的,兄弟儘管開口,隻求能放付某人一條生路……”
付老板知道,想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現在隻能想辦法留後路。
方不為心裡一聲冷笑,你當老子沒聽見你拔動轉盤的聲音麼?
“付老板,你做下這麼大的禍事,卻連聲招呼都不打?真以為我青幫的名頭是用來嚇唬小孩的?”
付老板又驚又怒。
他原本想著詐一詐,看追捕自己的是什麼人,好讓上頭知道對手是誰,但沒想到外邊的這個小子比他想像的還要奸滑。
自己這兩天連番的布置夠精密了,自以為天衣無縫,但對方就如附骨之蛆,又似長著火眼金睛,竟然衝破層層迷障,連個彎都不拐的追了上來。
青幫的人要有這麼厲害,早他娘的稱霸全國了。還有國民政府什麼事?
“哐”的一聲,院門被人從外麵撞開,領頭的正是鄭立濤。
看到躲到柱子後麵的方不為,鄭立濤剛要說話,猛的看到了方不為打著手勢,到了嘴邊的話頭讓他給咽了下去。
身後的隊員不知道情況,長官不說話,他們更不敢多嘴。
方不為就是不想讓付老板知道自己的身份。
看到外麵明晃晃的手電,付老板知道衝進來的人不少。但除了腳步聲,竟然沒有一絲說話的聲音傳出。
付老板一陣膽寒。
就算是紀律嚴明的軍隊,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少之又少。
外麵的到底是什麼人?
“付老板,好死不如賴活著,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了!”方不為冷冷的說道。
“你們到底是誰?”付老板寒聲問道。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方不為回道。
“我數三聲,你要再不出來,我就讓兄弟們開槍了!”方不為大聲喊了一句,又在鄭立濤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悄悄的蹲下身,往付老板藏身的地方摸去。
付老板就藏在那幾座酒壇子後麵。
“一!”鄭立濤大聲喊道。
方不為要的是活口,而不是死屍。
付老板要是死了,方不為一天一夜的苦心全白廢了。
三聲過後,鄭立濤肯定會開槍,但隻會是衝著屋頂打。隻是用來牽製和吸引付老板的注意力,好方便方不為行事。
這幢屋子,除了左右兩側的牆是青磚砌成,正後兩麵,都隻有幾根柱子,剩下全裝的是木製的大開門。
以方不為的速度和力量,撞破門板根本不是問題。
“二!”
方不為已經繞到了那幾座酒壇的門後麵。
“三!”
方不為後退了幾步,蓄勢待發。
“我投降!”付老板猛的大喊一聲。
“把槍丟出來!”鄭立濤大聲喊道,並朝著後麵的隊員揮了揮手,讓他們散開了一些,各自先找遮掩物。
方不為剛才悄悄說了,付老板的身上有手雷。就是讓鄭立濤防著付老板狗急跳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幾把手電猛的照了過去。
付老板半跪在門口,下意識的用手遮了遮眼睛。
鄭立濤明顯看到,付老板一手拿著槍,另一隻手裡捏著一顆手雷。
“把手裡的東西全丟出來!”鄭立濤一聲厲喝。
付老板先是把槍和手雷放到門外的地上,然後左右一滑。
手雷骨碌碌的滾了出去,順著牆根,滾出了好遠。
看沒有煙冒出來,又等了快一分鐘,鄭立濤才揮了揮手,跑過去一個隊員,撿起了手槍和手雷。
上麵的插銷是完好的。
付老板雙手抱著頭,站到了門口。兩個隊員衝上去,給他打上了手銬,帶了出來。
能不用自己動手最好。隻要他投降,就證明付老板還是有求生的欲望的。
不想死的人,就好對付多了。
方不為從後門進了屋子,掃了一眼還放在桌子上的電話聽筒。
“帶回徐王府!”方不為大聲喊了一句。
付老板猛的一震,鄭立濤則是一愣。
徐王府是特工總部在南京城的大本營。
不知道方不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看到他衝自己打了個手勢,鄭立濤明白,這是讓自己不要多話的意思。
剛帶著付老板出了這座院子,蘇民生和高思中也坐著車追了過來。
“這就是正主?”看到垂頭喪氣,一臉灰敗之色的付老板,高思中驚聲問道。
方不為點了點頭。
“怎麼跑到這裡來的?”蘇民生疑惑的朝四周看了看。
這裡離和安路隔著兩條街,已經出了第二層包圈。‘
高思中抽了抽鼻子,聞到了一絲臭味。
“下水道?”
“是地道!”方不為揮了揮手,讓鄭立濤把付老板押上了車,又回道,“他最後藏身的那間雜貨鋪裡有地道,地道的出口就是下水道的入口!”
不用方不為多說,高思中和蘇民生也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這付老板竟然玩的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把戲。
方不為之所以沒出現,也沒發信號,就是識破了付老板的安排,獨自追下去了。
幸虧方不為機警,不然真有可能讓付老板乘亂混過去。
蘇民生和高思中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高思中就像是牙疼一樣,斜咧著嘴。蘇民生則是一臉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