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信仰,理念,親情,利益一概無關……
重生,係統!
方不為敢說給誰知道?
說出來以後,要麼是笑掉彆人的大牙,要麼是成為舉世之敵……
方不為還沒自信到能與全世界的人為敵的地步。
如果更近一步,成為真正的自己人,方不為便要無所保留。
但有些事情,真的無法解釋!
比如組織上要是問起方不為,是怎麼做到能憑一己之力,在一天之內就在這麼大的上海找到胡月明的,方不為怎麼解釋?
還有港城的事情……
方不為想撒謊都沒辦去。
但如果不說,組織上能不能繼續信任他?
與其到時被懷疑,甚至是相互猜忌,倒不如在開始的時候便坦誠布公,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才是方不為最為真實的想法。
胡月明微微的歎了一聲。
說到現在,他反而有些相信方不為所說的話了。
他沉吟了一下,又組織了一下措詞:“謝謝你對我們的支持,我還是不能理解,你為什麼非要堅持隻和我聯係?”
“不一定是你,但一定要保證唯一性!”方不為又提醒了一句,“這麼說吧,對我現在的身份,胡先生可能知道一些,我再說一些你可能不是很清楚的……
如果我願意,隨時可以取代高思中,執掌特務處行動科,如果我的野心再大一些,再往上一步,轉投特工總部取代賀清南,也非難事!”
“怎麼可能?”胡月明驚聲問道。
方不為按了一下手,意思是讓他說完:“陳部長不止提過一次,但都被我拒絕了……不提這個,隻論我與陳浩秋和趙世銳是結義兄弟,以及我與穀司令,陳部長,以及陳廳長之間的關係,我就認為,完全值得這麼做……”
胡月明被方不為的話徹底震住了。
迄今為止,特工總部是地下組織最大的對手,如果真有人能取代賀清南……
胡月明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但現在不是時候。
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脫身。
就算脫身之後,也要知道方不為說的不是假話,才能進一步謀劃。
胡月明努力的壓製著內心當的中悸動,不動聲色的說道:“確實很有必要,但不現實……到了關鍵的時候,你怎麼接收情報,以及把情報傳出來?”
“電報!”方不為回道,“這也是我想說的第二件事情。”
說話的同時,方不為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胡月明,上麵是他剛剛研究好的那套密碼的公式和算法的詳細說明,但並沒有將密碼底本是《二十四史》這一點寫上去。
“我隨時隨地可以收發電報,可以發送到國內的任何一個地方……”方不為鄭重的說道,“所以,我不需要聯絡員,交通員,更不需要什麼信箱……”
“隨時隨地,任何地方?”胡月明疑聲問道。
“對!”方不為重重的點了點頭,“胡先生不用糾結我怎麼做到這一點,等你需要我的時候,可以在指定的時間發送呼叫指令……”
胡月明壓根就不信。
除非特務處的電訊科全都是方不為的人。
方不為也沒準備說出來就讓胡月明相信。
“所以我請求,能將之前知道與我身份相關的所有人,全部調往大後方……比如林誌成,比如李秀中……”
如果方不為所說的第一點成立,那這些人自然就沒有必要留在白區。
林誌成和李秀中都已暴露了,如果不是等方不為蘇醒,早就被調走了。
胡月明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方不為說的是不是真話,他能不能做到,試一次便知。
“第二點,我請求組織批準葉興中靜默!”方不為又說道。
連“請求組織批準”的話都說出來了?
胡月明下意識的問道:“其他人全部都要調走,為什麼獨獨留下了葉興中?”
“手底下無人可用了,葉興中也確實是個人才!”方不為半真半假的說道。
胡月明狐疑的看著方不為。
難道方不為這是在以示誠意?
就算方不為說的是真的,時間長了,葉興中會不會出問題?
不會!
像黎明一般為了苟活而甘願舍棄一切的叛徒,這麼多年也隻出了這一個。
“還有呢?”胡月明又問道。
“暫時就想到這麼多!”方不為回道。
“好,我會向上級轉達!”胡月明點了點頭。
胡月明表現的很鎮定,但方不為卻知道,他早就心急如焚了。
對胡月明而言,犧牲他一個人無所謂,重要的是如何保全其他的同誌。
“胡先生要是有什麼疑惑,隨時給我發電報!”方不為指了指胡月明麵前的那張紙,又提醒道,“初始底本是商務印書局去年最新刊印的《三國演義》!”
胡月明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方不為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從衣架上拿下帽子和外套。
“你要走?”胡月明疑聲問道。
方不為又笑了笑:“信任是相互的,我若是換成胡先生,也百分之百的認為剛剛說出的那些話都是在胡扯……但為了安全,一切都等聯絡通道建立好之後再說,到時候,我會表達我的誠意!”
“什麼誠意?”
“特工總部的電報密碼底本,不知胡先生有沒有興趣?”方不為問道。
一道精光從胡月明的眼中一閃而逝。
如果是彆的東西,他還真的沒辦法辯彆真偽,但若是特工總部的密碼本,隻要方不為真拿的出來,他立馬能辯出真假。
顧鳳鳴叛變之時,賀清南的機要秘書正是地下組織的三傑之一錢先生,要沒有他,中國的近代史早被改寫了。
賀清南怕大功變成大禍,根本沒敢向委員長彙報錢先生乘他到上海玩樂,打了個時間差,把顧鳳鳴已叛變的情報送到了上海的內情。
更為神奇的是,賀清南已經懷疑到錢先生是不是掌握了黨調處和特工總部的部分密碼底本,但他怕被委員長看出端倪,竟然假裝不知道,一直都沒有更換過。
這也是在長征當中,紅黨為何能屢次在關鍵時刻,得悉國黨軍力詳細布署以及做戰方針的由來。
也是這個原因,自顧鳳鳴之後,特工總部為何無大的作為,越來越不受委員長待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