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熊耀文,到(1 / 1)

天下第一 撫琴的人 1730 字 18天前

等到淩晨兩三點鐘,大部分人都會休息,即便還有個彆醒著的,宋橋也有辦法支開他們。

畢竟是金光舵的舵主,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到時候就能送走王昊了。

掛了電話,宋橋回到靈堂,看到左右無人,便繞到後麵去見王昊。

棺材在後堂放著,王昊被捆在棺材邊上,要給江一均守一夜靈。

王昊被打得極慘,身上傷痕累累,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

眼睛緊緊閉著,不知道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宋橋走過去,輕輕搖了搖他的胳膊。

王昊當即醒轉,一臉疑惑地看著宋橋。

宋橋說道:“淩晨兩點送你出去,到時候陳冬會來接你。”

王昊當然大喜,拚命點頭。

宋橋歎了口氣,轉身出去。

夜晚很快來臨,宋橋隨便吃了口大鍋飯,又找了個理由支走一些人,現場隻剩七八十人還在守靈。

這些人有的喝酒,有的打牌,有的聚在一堆聊天,將整個靈堂圍得像鐵桶一樣。

宋橋也不著急,靜靜地等待著淩晨來臨。

晚上十二點一過,大部分人果然頂不住了,有的找個犄角旮旯睡覺,有的在偷懶磨洋工,還有的已經偷偷跑了。

本來就是公司性質的企業,能指望下麵的人多忠心呢?

死了一個分公司總經理,還不至於哭哭啼啼地守夜到天明。

擱在前幾天的晚上,宋橋早就破口大罵,但他現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淩晨兩點多鐘,還睜著眼的不到十幾個人了。

宋橋對他們說:“找個地方眯一會兒吧,有情況叫你們。”

眾人便都各找地方睡覺去了。

靈堂內外,隻剩宋橋一個人還站著了。

宋橋裡外走了一圈,確定沒人還醒著了,便悄悄來到靈堂後方。

王昊知道今晚要放走他,當然沒有睡覺,一雙眼睛直溜溜圓。

看到宋橋進來,立刻笑了起來。

宋橋衝他“噓”了一聲,過去解他身上的繩子。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沉重的腳步聲突然由遠及近,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宋橋當然吃了一驚,沒敢再幫王昊鬆綁,而是起身走到外堂。

一個高大的人影正走進來,赫然就是熊耀文!

淩晨兩點多,熊耀文怎麼來了?

難道他識破陳冬的計謀了?

宋橋一陣緊張,立刻叫了一聲:“當家的……”

“他娘了個腿的,江一均明天就下葬啦,你們這群婊子養的在這睡覺……”

熊耀文罵罵咧咧,來到靈堂看到宋橋在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真沒人守靈了……看來你對江一均確實挺忠心的!”

宋橋尷尬地說:“大哥生前待我不薄,我想守好最後一夜!”

熊耀文點點頭說:“應該的!王昊呢?”

“在後麵。”

熊耀文繞到後堂看了一下,確定王昊還在,才轉身出來了。

這時候,已經有不少人被吵醒了,趕緊進來打招呼,有的叫熊總,有的叫當家的。

熊耀文又將他們臭罵一頓,才說:“今天晚上誰都不許睡覺,都把眼睛瞪大了啊!殺王昊可是明天的重頭戲,要是弄丟了他,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是!”

眾人誰也不敢再睡,各自都到外麵站崗去了。

宋橋心裡暗叫糟糕,這回可不好放王昊了,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當家的,您怎麼來了?”

熊耀文歎了口氣:“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腦子裡總是回憶起當初我們幾個拜把子的時候……”

熊耀文一邊說,一邊走進後堂,一屁股坐在江一均的棺材邊上。

“我們好不容易混到今天,好不容易有點成就,可以過幾天逍遙日子了,卻攤上這麼個事……”

熊耀文用手撫摸著江一均的棺材,竟然掉下幾顆淚來,可見情到深處。

“反正我睡不著,就來陪老兄弟最後一夜吧!”

熊耀文坐在棺材邊上,仰頭看著頂棚,怔怔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王昊看到熊耀文進來,也是無比詫異,疑惑地看向宋橋。

但宋橋也沒辦法,隻能衝他搖了搖頭。

“當家的……”宋橋輕輕說道:“您還是回去睡吧,我在這守夜就可以了。”

熊耀文搖了搖頭,麵帶悲傷地說:“我都來了,就不走了,反正天也快亮了……”

宋橋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隻能悄悄往靈堂外瞄著,不知陳冬看到這幕沒有。

……

陳冬當然是看到了。

淩晨兩點一到,他就和三子等人來到靈堂附近,準備接應王昊。

一開始看到金光舵的人都睡了,還暗自高興,心想這回穩了。

沒想到熊耀文轉頭就到,還嚷嚷著要守夜,其他人也不許睡覺,真是逼得人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任建偉咬牙切齒地說:“不行,咱們直接衝進去搶人吧!”

陳冬估摸了下兩邊的實力。

今天晚上,金光舵守靈的有七八十個,自己也帶來了七八十人,乍一看倒是差不多。

可對方有個熊耀文啊,那可是個大殺器,一個能頂十個、二十個!

到時候不僅救不出人,山石堂的也要折在這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精神要有,可明知要被老虎吃掉,還要進山就是蠢了。

陳冬想來想去,心裡突然一發狠,說道:“你們能搞到噴子嗎?”

噴子?!

眾人當然都是嚇了一跳。

大家都知道,這是“槍”的俗稱。

噴子這玩意兒,七八十年代可能還鬆一點,那時的流氓打架普遍都有獵槍、土槍。

但到後來,管製逐漸嚴格,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一般人就算有錢也買不到。

再說,也根本沒人敢賣,這玩意兒同樣是殺頭的罪。

而且一用上噴子,事就大了。

本來隻是江湖恩怨,一旦動了噴子,官家就要摻和進來,到時候就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在這個年代,大家無論發生什麼衝突,一個基本原則就是不動噴子,除非是不要命的江洋大盜,或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亡命徒!

看到眾人麵帶難色,陳冬皺著眉說:“到底能搞到嗎?”

三子說道:“彆了吧冬哥,一動那個玩意兒,事情就更不好收場了……”

其他人雖然沒說話,但明顯都是這個意思。

為了一個王昊,大家還不想去搏命。

但陳冬和他們不一樣。

王昊舍命護衛自己周全,陳冬也要拿命去救王昊。

他待人,一向如此!

“彆廢話。”陳冬咬牙切齒地說:“到底有人能搞上噴子嗎?給我弄一支就夠了。放心,我不連累你們!”

眾人還是一片沉默。

“我那有一支。”任建偉突然說道:“不過,質量很差,是最普通的土槍,噴鐵砂的那種,有可能會炸膛,而且打不死人,隻會讓人重傷。”

“好,你快去拿!”

為救王昊,陳冬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不能再拖下去,一旦到了天亮,海北公司來得人更多,到時候就更不好救了。

任建偉立刻轉身離開。

開車去,開車回,又是大晚上的,所以很快。

也就半個小時的樣子,他就來了。

果然遞給陳冬一支噴子。

“怎麼開,你教我。”陳冬摩挲著槍體。

任建偉便簡單地講了講。

“好。”陳冬說道:“你們一會兒都看著點,我要是成功了,立刻開車過來接我。要不成功,你們就都散了,不用再管我了!”

不等他們說話,陳冬便貓著腰往靈堂那邊走去。

熊耀文一到,沒有人敢睡了,七八十人圍著靈堂,個個都挺著身子睜著眼。

即便有噴子在手,也不是太好闖的樣子。

陳冬並不著急。

他就像個極有耐心的老獵人,先是給宋橋發了一條短信,接著便在一株樹後等了起來。

宋橋看過短信以後,便起身到外麵去了一趟。

等他再回來時,手裡拎著一件啤酒。

“當家的。”宋橋說道:“一晚上挺長的,咱們喝會兒吧。”

“好,喝會兒。”

熊耀文坐起來,和宋橋喝起了啤酒。

一邊喝一邊聊天。

熊耀文問宋橋怎麼和江一均認識的,又是怎麼殺了星雲的。

宋橋一一作答。

他很感激熊耀文的知遇之恩,所以沒有一句假話。

熊耀文點著頭說:“原來你是因為陳冬才殺了星雲的,看來你和這個陳冬確實關係不錯。”

宋橋點點頭說:“我和陳冬確實關係不錯,當初我們在三中時……”

又將之前的事講了一遍。

熊耀文聽完,無比感慨地說:“你們可真是好兄弟啊……可惜一個在天南集團,一個在海北公司,你要是能把他拉過來就好了,做個金光舵的副舵主,你們倆一起為我服務,不是美滋滋嗎?”

宋橋點點頭說:“嗯,將來有機會,我再跟他說這件事吧。”

熊耀文的眼睛突然一閃,沉聲說道:“陳冬既然是這麼重義氣的人,八成會來救王昊啊,你小子不會幫他忙吧?”

宋橋嚇了一跳,以為熊耀文看穿自己的計劃了,緊張地說:“沒……沒有……當家的,我可不敢……”

熊耀文哈哈大笑起來,拍著宋橋的肩膀說道:“跟你開玩笑的,不要緊張!我對你這麼好,你要是還做對不起我的事,你就不是個人啦!”

宋橋心裡像是針紮一樣。

“喝了不少,我去上個廁所……”熊耀文摸著肚子,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喝啤酒確實容易去廁所,熊耀文當然也不例外。

公司裡麵有衛生間,但熊耀文不講究那麼多,除了靈堂以後隨便找了棵樹,拉開褲子便尿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突然抵住熊耀文的腰。

“不許動。”一個沉沉的聲音響起:“敢動一下,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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