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華高中的一切,當然是陳冬安排的。
也就是他地位高、說話管用,就連“英華四公子”都俯首帖耳,才能安排出這樣一場大事件來。
後山的保安已經全被撤走,莫文青也絕對不在監控室裡,陳冬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快速上山。
他像飛一樣奔走在山坡的小道上,呼呼的風聲在他耳邊刮過。
已經幾個月不見肖瀟了,“為伊消得人憔悴”可能有點誇張,“相思成疾”總是真的。
這一次,一定要見到肖瀟!
但他剛奔到山坡的一半,一個白衣少年突然閃出,攔住他的去路。
“什麼人?”白衣少年問道。
陳冬站住腳步,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少年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身著一襲白色布衣,像是武館裡的練功服,腳上蹬著一雙黑色布鞋,腰間還挎著一柄鑲滿珠玉的長劍,乍看之下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關鍵是少年長得極帥,眉若遠山、膚白如玉,月光下更是顯得美輪美奐。
像是漫畫裡走出來的男一號。
陳冬在身邊見過最帥的人是路遠歌,但路遠歌是那種陽光型的帥哥,皮膚也是小麥色的。
眼前這個少年卻是另外一種風格,五官精致、氣質陰柔,更像傳統意義上的翩翩公子。
不過他的一雙眼睛卻是格外陰冷,仿佛從未融化過的千年寒冰。
陳冬不知道他是誰,隻能說道:“我是英華高中的學生……”
還沒說完,白衣少年便打斷了他:“後山禁地,請勿闖入!”
嘿。
陳冬這暴脾氣,當然瞬間被點著了。
“後山你家開的啊?我今天就要闖,看看你想怎樣?”
陳冬說著,抬腳便往上走。
“最後警告一次,立刻下山!”白衣少年愈發陰冷。
陳冬冷笑一聲,仍舊往前走著。
“轟!”
白衣少年突然一拳砸來,還帶起了呼呼的風聲。
陳冬嚇了一跳,沒想到白衣少年看著柔弱,出手倒是極狠,而且乾脆利落,頗有武者風範。
聯想到青苗班平時的課程,再看他一身尊貴的氣質,不難猜到他是其中一名學生。
這山,陳冬是必闖的。
好不容易在英華高中搞出那樣的大事件。
好不容易吸引了莫文青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撤走了後山的保安。
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裡的!
所以,哪怕知道對方是青苗班的學生,哪怕知道對方的身份一定極其尊貴,哪怕知道和對方這麼一打,或許又會引來一場麻煩……
陳冬還是無所顧忌地揮拳過去!
“砰!”
雙拳相撞,陳冬和白衣少年同時“噔噔噔”往後退出幾步。
對方既然是青苗班的學生,就必然是個練家子。
但出乎陳冬意料的是,對方竟然還挺強的,比陸文石厲害多了。
白衣少年也很詫異,吐口而出:“你也是個武者?”
“是的!”
“好,怪不得敢闖後山,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白衣少年再次奔了上來,“轟轟轟”連續幾拳砸出。
陳冬不敢怠慢,立刻使出八極拳和追魂十八腿來抵抗。
雙方就這樣糾纏在了一起。
白衣少年使得也是伏虎拳,陳冬之前在陸文石的身上見過。
不過同樣是伏虎拳,白衣少年使出來要比陸文石的威力大多了。
伏虎拳同樣是一種集拳法、掌法、腿法於一身的武功,而且流傳至少上千年了,堪稱招招精要、拳拳精煉。
好在陳冬的八極拳和追魂十八腿也融會貫通,發揮起來也是滴水不漏。
二人在黑暗的山坡上拳來腿往,打得難解難分、不相上下。
整個衛城,除了熊耀文、王天霸和侯瀚海外,陳冬還是第一次遇到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立刻來了興趣,越打越有精神,一門心思想要乾掉對方。
終於,陳冬抓到一個機會,一招“閻王三點手”打出,朝著白衣少年的鼻子砸去。
說來也巧,白衣少年正好使出一招“虎口拔牙”,也朝陳冬的嘴巴砸了過來。
“哎呦!”
“哎呦!”
兩人同時大叫一聲,白衣少年的鼻子被砸出了血,陳冬的嘴角也被打出一個豁口。
不過陳冬的閻王三點手是連出三拳。
而且快如閃電!
又是“砰砰”兩聲,陳冬擊在白衣少年的喉嚨和胸口上。
所以,陳冬隻是往後退了幾步,白衣少年卻是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好機會!
陳冬沒有任何猶豫,又朝白衣少年撲了上去,準備給他來幾下兔子蹬鷹。
但也就在這時,突聽“唰”的一聲,白衣少年拔出長劍,朝著陳冬狠狠刺了過來。
長劍在黑暗中明如水、光如鏡,而且通體散發著絲絲寒氣。
被這劍刺到了,還不當場出個大血窟窿?
陳冬立刻往回退去,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這一劍。
白衣少年站了起來,手中長劍指著陳冬。
“小子,果然有點本事,不過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趕緊退回去吧,後山禁地不是你該來的!”
鼻血從白衣少年的下巴淌下,點點滴滴浸在胸前的白衣上,猶如一朵朵豔紅的花。
但,白衣少年不見狼狽,反而有種詭異的美感和神秘。
“我不是你的對手?”陳冬冷笑:“你拿了個這玩意兒,就以為我不是你的對手了?”
“你還是退回去吧,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道我殺了你也是白殺!”
謔,好大的口氣啊。
陳冬知道青苗班的學生非富即貴,基本都是肖瀟、陸文石這個檔次的,殺個把人可能真的就是白殺。
但這樣的話在陳冬聽來,也是相當搞笑。
陳冬笑著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說這樣的話?”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我隻知道以你的身手,如果身份真的尊貴,此刻應該也在山上!”
“……”
好完美的邏輯啊。
陳冬一陣無語。
確實,單論身份的話,布衣出身的自己確實比不上青苗班的學生。
但說實話,陳冬一樣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不止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就連他們的老子都不放在眼裡!
“你有多尊貴的身份?”陳冬冷笑:“死了以後,不也是鳥朝天,一抔黃土就能把你埋了?”
白衣少年乍然變色:“粗俗!”
粗俗?
說個鳥朝天就是粗俗了?
這家夥難道從小到大都沒聽過臟話?
陳冬哈哈大笑起來:“更粗俗的話我都說過,你要不要聽聽?我和你媽玩蹺蹺板,你媽比較重,所以我蹺你媽……”
陳冬猜得沒錯,白衣少年確實從小到大都沒聽過臟話。
他所生活的世界,人人對他尊重、敬仰。
“找死!”
白衣少年麵色變得更加難看,手持長劍朝著陳冬狠狠刺了過來。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陳冬猛地一抽腰間,接著手腕輕輕一抖,吳王劍已經出現在他手中。
陳冬最近一直在練雨花劍法,已經練到第二招“巴山夜雨”了。
可惜隻有兩招的話,肯定不足以和彆人鬥劍,所以陳冬故意激怒對方,這樣才好突然襲擊。
眼見白衣少年的長劍已經刺了過來,陳冬猛地用力一斬。
因為有之前斬斷彆人兵器的經曆,陳冬打算故技重施,將對方的劍也斬斷了。
但沒想到,白衣少年的劍竟也不是凡物。
就聽“鐺”的一聲脆響,白衣少年的劍雖然被斬開了,還擦出了一連串閃亮的火花,但卻安然無恙、完好無損。
陳冬吃驚,白衣少年卻更吃驚。
“原來你也有劍!”
“你才賤呐!”
陳冬狠狠罵了一句,一招“巴山夜雨”朝著白衣少年左肋刺了過去。
這招陳冬初練不久,實在不怎麼熟悉,所以有些歪斜,勁道也不是很足。
白衣少年連忙側身躲過。
“唰唰唰!”
白衣少年連續幾劍朝著陳冬刺了過來。
陳冬雖有吳王劍在手,卻是無力對抗,不知如何應對,隻能左躲右閃,幾次想用小鬼蹬樹,但都被對方靈巧地躲開了。
好在白衣少年也是初練長劍不久,許多精要還沒完全掌握,否則陳冬早就好幾個血窟窿了。
即便如此,白衣少年也是怒極,一劍又一劍朝陳冬刺著,這些劍招從他手中使出雖然有些笨拙,但也頗有幾分淩厲之氣,仿佛要把陳冬當場殺死才肯罷休。
陳冬一邊狼狽躲著,一邊衝著白衣少年“嘿嘿”一笑。
白衣少年當然非常納悶。
他為什麼要對我笑,難道想要跟我和解?
這麼一分神,陳冬便抓著了機會,一招“春風化雨”極速刺了過去。
這一招,陳冬已經練得很熟,保準招無虛發、百發百中。
“嗤”的一聲,吳王劍沒入白衣少年肩頭。
以吳王劍的鋒利程度,白衣少年當然討不了好,肩頭登時出現一個大血窟窿。
“啊……”
白衣少年慘叫一聲,鮮血瞬間染紅他的衣袖。
陳冬一不做二不休,又是一招“巴山夜雨”刺中白衣少年左肋。
白衣少年再次慘叫一聲,身體終於承受不住,狼狽地跌倒在地。
“看看,是不是鳥朝天了?”
陳冬怪笑一聲,狠狠踢了白衣少年一腳。
接著,飛奔上山。
肖瀟,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