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班既然設在山頂,山上當然什麼都有,怪石嶙峋、灌木眾多。
陳冬和肖瀟躲在一塊大石頭的後麵,再次情不自禁地擁在一起。
其實肖瀟不太喜歡這種行為,畢竟她覺得自己年紀還小,有些事情還是儘量少做。
但是一來兩人真的太久沒見麵了,二來彼此的思念積蓄已久,隻能通過這種渠道來釋放了。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
“你是怎麼上來的?”肖瀟問道。
肖瀟知道陳冬也在英華高中就讀,可通往山頂的山坡上布滿保安,還有青苗班的學生值守,理論上一隻蒼蠅都飛不上來。
陳冬便笑著把之前的事講了一下。
單是英華高中的大事件就讓肖瀟詫異不已:“現在連‘英華四公子’都為你所用啦?”
陳冬得意地說:“那當然了,不看看你男人是誰,幾個公子對我俯首帖耳不是很正常嗎?”
肖瀟確實相信陳冬的能力,想到一向桀驁不馴的英華四公子都對他甘拜下風,忍不住“噗嗤”一樂:“你那麼欺負他們,可彆讓他們的父親知道了,否則‘張王李趙’四個家主可不放過你!”
陳冬又得意地說:“四個家主我也沒放在眼裡,隨便他們來找好啦!”
肖瀟對山下的事情一無所知,隻當陳冬是在吹牛,知道這是男人共性,也沒往心裡去,又問:“保安是撤走了,可山坡上還有我們青苗班的學生啊,你是怎麼上來的啊?”
陳冬說道:“你說那個長得像女人一樣的白衣少年啊?他確實攔我了,但被我乾掉了。”
肖瀟詫異地說:“你乾掉他了?那可是我們青苗班的大師兄餘雁影,身手也是我們班最強的一個,你怎麼能乾掉他?”
陳冬心想:“原來那個白衣少年就是青苗班最強的了,怪不得能和自己鬥個不相上下。”
如果青苗班人人都像他那麼強,那還得了?
陳冬點點頭說:“那個餘雁影確實挺強,伏虎拳使得很老道,劍法也很厲害……”
“對呀,那是青雲劍法,我們還沒開始學習,但大師兄資質很高,比我們先行了一步。你是怎麼乾掉他的,不會是偷襲吧?”
肖瀟本來隻是隨口一問,卻正好戳中陳冬的心事了。
確實,那招“春風化雨”十分陰險,先禮後兵、先笑後凶,刺得就是一個猝不及防。
雖說對戰這種事情總是成王敗寇,隻要擊敗對方就是好劍法、好功夫,但說到底確實是偷襲啊,這點並沒的洗。
陳冬點點頭說:“確實是偷襲……”
聽說真是偷襲,肖瀟反倒鬆了口氣,拍著胸口說道:“我就說嘛,大師兄那麼強,你怎麼可能會乾掉他嘛。得虧你夠機靈,不然要葬身在他那支長劍下了。”
陳冬明白,肖瀟不是看不起自己,而是實打實地擔心自己。
自己偷襲成功,肖瀟反而慶幸、欣慰,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所以陳冬也沒多說,隻笑著道:“是啊,得虧我夠機靈,不然就沒命了!現在知道我見你一麵多不容易了吧,是不是得補償我一下啊?”
肖瀟的臉“唰”一下紅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要怎麼補償,可……可不能太過分啊!”
陳冬說道:“我希望你能多陪我說會兒話。”
“就這個啊?”肖瀟鬆了口氣,反倒微微有些失望。
陳冬奇怪地問:“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肖瀟的臉又紅了:“沒……沒什麼……”
陳冬看出玄機,伸手去撓肖瀟的癢:“不行,你必須告訴我!”
肖瀟“咯咯咯”地笑著,連連擺手:“彆鬨啦,彆鬨啦!”
“快告訴我!”
“好,我說……”
陳冬這才停下了手,一臉好奇地看著肖瀟。
“你不準笑話我。”
“我怎麼會笑話你?”
肖瀟的臉愈發紅了,蚊子哼哼似的說道:“我想著你不顧性命,千辛萬苦地跑到這來……怎麼著……怎麼著也要親我下吧……”
“哈哈哈……你滿腦子什麼黃色廢料?”陳冬輕輕點了點肖瀟的額頭。
“啊,好丟人啊!”肖瀟捂住了自己的臉。
卻聽陳冬又輕輕說:“那我就是想親你下,行不行?”
肖瀟仍捂著臉,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
陳冬笑著說道:“那你倒是放下手啊,你用手擋著呢,我怎麼親?”
肖瀟沉默半晌,才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慢慢放下了手,眼睛卻閉上了,睫毛微微閃動,顯然十分緊張。
其實陳冬以前也親過肖瀟。
當初在彆墅裡,陳冬偶爾忍不住了,會突然襲擊地親一下。
但也就是蜻蜓點水似的一吻,而且隻是臉頰,從未沾過嘴唇。
此時此刻。
星月漫天、萬籟俱寂。
一對少男少女藏身在一塊大石頭後,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他們兩人。
少女微微仰起頭來,一張小臉紅撲撲的,顯然害羞到了極點。
淡淡的月光灑在肖瀟臉上,更襯著她的紅唇嬌豔欲滴。
陳冬看得都呆了。
這真是他有生以來看過的最美麗的畫麵。
身為天南集團寒冰堂堂主的陳冬,其實不是沒有見過美女,旗下的場子裡多少美麗的公主、模特,平時投懷送抱、主動向他求愛的也有不少。
可那些女人加起來,也沒有肖瀟的萬分之一美!
陳冬的一顆心砰砰直跳,幾乎不敢褻瀆這美麗的人兒。
但他還是慢慢地湊過去,輕輕在肖瀟唇上吻了一下。
陳冬甚至不敢多加停留,隻一下就迅速退了回來。
他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熊耀文、李劍南、肖黎明都敢挑釁,無論剁手還是砍人都無所謂的狠辣少年,麵對愛人卻是如此羞澀和緊張,讓彆人知道了恐怕是要驚掉下巴。
但是就這一下,無論陳冬還是肖瀟,都覺得仿佛過了場高壓電,兩人的身體同時覺得一震,接著便是數不儘的開心和喜悅,也在他們的一生中刻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在情竇初開的年紀,又是他們各自的初吻,本來就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
肖瀟這才睜開眼睛,唇上仿佛還有餘溫,紅著臉說:“可以了吧?”
陳冬同樣羞紅了臉,但卻厚著臉皮說道:“我說不夠,還能不能多親幾下?”
“去你的吧……”
肖瀟終於轉羞為怒,狠狠一拳砸向陳冬的腰。
陳冬抓住她的手腕,笑著說道:“好啦,逗你玩的,不要生氣。”
肖瀟想把手抽回來,但是陳冬死死攥著。
肖瀟也就不用力了,任由陳冬這麼抓著。
兩人坐在大石頭的後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眼神中卻是數不儘的歡喜。
太久沒見麵了,哪怕就是一句話都不說,彼此望著對方就能很開心了。
隻要沒人打擾,他們這樣靜靜地坐一夜都可以。
可惜就在這時,山坡的小路上突然傳來腳步聲。
兩人一起看去,就見一個白衣少年正吃力地往山頂走著。
白衣少年身上鮮血點點,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就是他!”陳冬低聲說道:“剛才他攔我路,被我給乾掉了。”
肖瀟以為陳冬說得偷襲,是把餘雁影暫時給打昏了,完全沒想到餘雁影會受這麼重的傷!
餘雁影上了山,便一瘸一拐地朝著最中央的小白樓走去。
“糟糕,大師兄要去告訴丹陽真人了!”肖瀟低聲說道。
陳冬記得,陸文石曾經提過丹陽真人,這是青雲觀旗下十大長老之一,也是平時給青苗班授課的老師,伏虎拳和青雲劍法都是他教授的。
“我現在就下山!”陳冬立刻說道。
“你下了也沒用!”肖瀟抓著陳冬的手說道:“你和大師兄打過照麵,他知道你的樣子,丹陽真人會在整個英華高中展開搜查,然後將你斬殺!”
陳冬吃驚地說:“這麼嚴格?”
“就是這麼嚴格!”肖瀟說道:“青苗班的秘密,絕不能讓任何一個外人知道。”
陳冬的眼睛迅速閃過一絲凶光,沉沉地道:“那我去把那個餘雁影殺了!”
餘雁影身受重傷,現在想殺掉他輕而易舉。
肖瀟十分詫異地看著陳冬:“你說什麼,要殺了他?”
陳冬點點頭說:“不殺了他,我就得死,難道我不該殺他嗎?”
雖然陳冬覺得很有道理,但肖瀟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下。
幾個月不見陳冬,剛才見麵隻是覺得欣喜,現在突然覺得陳冬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殺人”這種事情也能輕易、隨便地說出口了。
一臉冰寒的陳冬,讓肖瀟覺得有些陌生。
不過,肖瀟並不覺得陳冬是個壞人。
畢竟幾個月沒見麵了,陳冬身上發生過什麼,肖瀟也不知道。
不清楚彆人的經曆,就勸彆人大度,要遭雷劈。
肖瀟不是聖母,當然懂得這個道理。
肖瀟抓著陳冬的手說道:“因為這種事情就殺人不至於,而且他是省城餘家的大公子,也是丹陽真人最看重的弟子,真要不明不白地死了,無論餘家和青雲觀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陳冬問道:“那怎麼辦?”
“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