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瑤傻了,完全傻了。
她意識到自己進了圈套,進了三個男人的圈套。
她一直以為自己會是最終的勝利者,沒想到最後卻是敗得這麼徹底。
來得時候有多意氣風發,現在就有多狼狽不堪。
“鐘向陽,你還發什麼呆?”
正和熊耀文喝著酒的陳冬突然轉頭。
“自己看著辦唄。”
鐘向陽“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一臉憤怒地朝著白瑤走了過去。
陳冬淡淡地看了鐘向陽的背影一眼,繼續對熊耀文說:“熊總,喝酒。”
“好嘞。”
熊耀文端起杯子,又和陳冬碰了一下。
半個小時以前。
熊耀文一聽說白瑤想要收拾陳冬,當然第一時間就給陳冬打了電話。
對於這位宗師弟子,熊耀文的態度一向就是拉攏,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陳冬接到電話也是無比吃驚,反複確認了好幾遍名字,才知道真的是白瑤。
他之前就抽過白瑤耳光,以為白瑤已經悔改,沒想到還是這樣,還敢在背地裡玩陰的。
那就彆怪他不客氣了!
——肖瀟那事,因為兩人沒有聯係,所以陳冬並不知道。
陳冬當即叫了鐘向陽,一起趕往熊耀文家。
路上,陳冬就把所有事情都跟鐘向陽說了。
鐘向陽這才知道白瑤剛才為什麼推開自己,還讓自己滾蛋,說他不是男人。
原來是另外攀了高枝。
鐘向陽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沒事兄弟。”陳冬拍拍鐘向陽的肩膀:“這個氣我肯定幫你出。”
陳冬在英華高中呆了一個多月,鐘向陽就伺候了他一個多月。
雖然鐘向陽從來不敢把陳冬當做兄弟,但陳冬是實打實把他當兄弟的。
出了這樣的事,陳冬肯定站在鐘向陽這邊。
今天晚上,無論鐘向陽做出多麼衝動的事,陳冬都會幫他處理乾淨、擦好屁股。
這也是熊耀文把地點選在這處荒郊野外的原因。
陳冬一邊和熊耀文喝著酒,一邊斜眼盯著鐘向陽的動作。
鐘向陽很快就來到白瑤身前。
巨大的憤怒使得他的臉頰都在微顫。
看到鐘向陽那雙殺人一般的眼睛,白瑤也忍不住發起了抖。
“婊子!”
鐘向陽狠狠罵了一聲,猛地揚起了手。
白瑤閉上眼睛。
但是這一巴掌,終究沒扇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白瑤慢慢睜開眼睛。
鐘向陽的手還在空中舉著,一雙眼睛卻已噙滿淚水。
臉上的表情不再憤怒,而是可憐、無助。
“為什麼?”鐘向陽顫聲問道。
白瑤不僅沒有心疼,反而一陣厭惡。
“為什麼?”白瑤一陣冷笑:“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窩囊樣子,沒有一點男人味,一個十足的廢物!同樣是在陳冬身邊,彆人不是堂主就是舵主,再不濟的都能混個主管。你呢?你都乾了點什麼,你每天像條狗一樣伺候陳冬、跪舔陳冬,得到一丁點好處了嗎,你家的生意擴大了嗎,你的人脈擴張了嗎?看到你那副蠢樣子,我就吐了!彆人的男朋友威風霸道,怎麼你就像個太監一樣,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惡心!”
這一番話出口,猶如一把把重錘,狠狠擊在鐘向陽的心房上。
鐘向陽覺得腦子一陣陣暈眩,幾乎要昏過去。
“跟著你有什麼好處,你能乾得了什麼?”白瑤繼續說道:“王瑩欺負我,陳冬欺負我,就連肖瀟都欺負我,你要是能保護我,我還找熊耀文乾嘛,我不知道找個年輕的男朋友嗎?”
聽到這句話後,彆人沒有什麼反應,陳冬心裡卻是“咯噔”一下。
自己和王瑩“欺負”過白瑤,這事他是知道的。
肖瀟怎麼回事?
鐘向陽的腦子還在嗡嗡直響,陳冬已經走了過去,冷冷地問:“肖瀟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白瑤以為肖瀟已經和陳冬說過這件事了,沒想到陳冬還不知道。
“我……”白瑤不怕鐘向陽,卻怕極了陳冬。
“說,怎麼回事!”陳冬再次冷聲問道。
“上……上次你和肖瀟在相思園裡約會,被我看到了……我就和肖瀟說,你背著她偷偷和王瑩搞……”白瑤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王八蛋!”
陳冬怒喝一聲,狠狠一腳踢在白瑤的肚子上。
陳冬今天晚上本來不計劃動手的,想著一切交給鐘向陽,自己負責善後就好。
但是現在,又牽扯到肖瀟身上,實在讓他怒不可遏。
得虧自己和王瑩是在做戲,得虧肖瀟知道他和王瑩的事,不然就完蛋了。
這個婊子,每天和自己在一起,卻處心積慮地禍害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瑤本來站在門口,被陳冬一腳踹出門外,沿著樓梯骨碌碌滾下去,跌倒在樓梯下麵的花園裡。
陳冬怒火中燒,這種禍害還留著乾什麼?
陳冬可是那種彆人拔他一根汗毛,他就卸人一條大腿的狠毒家夥啊。
管你什麼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招惹了他就是不行!
陳冬又撲上去,朝著白瑤的肚子踹了兩腳。
可想而知,白瑤怎麼能撐得住。
“啊……”
白瑤慘叫著,在地上滾來滾去,沾了一身的土和汙漬,甚至噴出幾口血來。
陳冬還要再打,鐘向陽卻撲了上來將他攔住。
“算了冬哥,算了……”
“你讓開!”
陳冬猛地推開鐘向陽,還要再踢白瑤。
鐘向陽猛地跪在地上,抱著陳冬的腿說道:“冬哥,算了!”
陳冬詫異地看著鐘向陽。
“你搞什麼?”陳冬說道:“這婊子背叛你、看不起你,你乾嘛還要為她求情?”
鐘向陽渾身發抖,眼淚從他臉上簌簌而落。
“我知道,我都知道……”鐘向陽哭著說道:“可她是我人生中交過的第一個女朋友,我是真的愛她!她不愛我了,讓她走吧,彆再難為她了!冬哥,我沒求過您什麼事,這次就算我求您了,放過她吧,讓她走吧!”
彆說白瑤,就是陳冬,看到鐘向陽這副窩囊樣子,心裡也是一陣沒來由的火氣。
陳冬身邊還沒有這種窩囊廢。
哪怕是眾人都不看好的馮斌。
馮斌當初多喜歡龔婷啊,每天早晨都送早餐,屁顛屁顛地跑腿,充當人肉ATM機、人肉快遞,堪稱史詩級的舔狗。
但是馮斌很有骨氣,知道龔婷是在耍他,立刻就斷舍離了,沒有任何猶豫!
就是馮斌這種果斷又堅決的態度,才讓陳冬覺得他是可造之材,願意推薦他去做個主管,就連冉慶明都看好馮斌,甚至升他做了副堂主。
鐘向陽呢?
白瑤都把他欺負成這樣了、輕蔑成這樣了,還給白瑤求情!
高下立判。
男人,不怕一時窩囊,就怕一世窩囊!
陳冬越看越來氣。
要不是鐘向陽每天和他在一起,他都想暴打鐘向陽一頓了。
“你他媽清醒一點!”
陳冬抓著鐘向陽的領子,將他整個人都提起。
“為了這麼個女人,你值得跪嗎?!”
鐘向陽仍舊淚流滿麵。
“我知道……我知道……”鐘向陽流著淚說:“冬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以後肯定活得像個男人!隻是這次就算了吧,我是真的好愛她啊,我會記住這個教訓,以後肯定擦亮眼睛……冬哥,就放過她這次吧!”
陳冬無奈了,徹底無奈了。
“砰”的一聲,他把鐘向陽丟在地上。
“讓她滾!”
陳冬惡狠狠道。
“走啊,走!”
鐘向陽轉過頭去,衝著白瑤咆哮。
白瑤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拍了拍身上的灰,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彆他媽看了,跟我回去喝酒!”
陳冬抓著鐘向陽回到屋子。
“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白瑤沒有回頭,仍舊一步一步往前走著。
熊耀文的彆墅地處郊區,白瑤走了好久都沒見到出租車。
終於,一陣白光閃耀,一輛出租車來到她的身邊。
“小姑娘,去哪裡?”
司機色眯眯地說道。
白瑤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司機,突然笑了起來。
接著,她解起了自己身上的紐扣。
一顆,一顆,一顆。
司機的眼睛瞬間就變得熾熱。
司機猛地衝下車去,接著又將白瑤撲倒在路邊的野地裡。
白瑤突然抓起旁邊的一根樹枝。
一根又堅又硬的樹枝。
狠狠插進了司機的脖頸之中。
“啊……”
司機捂著脖子,痛苦地倒在一邊。
鮮血噴了白瑤一身。
白瑤一腳將司機踢開,繼續冷笑著往前走去。
“哈哈哈……哈哈哈……”
白瑤一路狂笑,恐怖而又淒冷的笑聲回蕩在陰森的小道上……
白瑤沒有回家。
走累了,她便倒在山間的一處野地裡,身邊四周全是腐敗而枯萎的樹枝、落葉。
但她一點都不覺得冷。
再冷,冷得過心?
她要報仇。
必須報仇。
當一個女人下定決心要報仇的時候,總是能爆發出無比恐怖而強大的力量。
她開始思考、回憶一切和陳冬有關的事情。
有沒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能不能抓到他的把柄?
可不可以將他反殺?
終於,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天晚上,相思園中。
青苗班,李劍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