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這一腳隻是踢得猝不及防,其實並沒傷到蔣平。
“王八蛋!”
蔣平一聲大叫,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張牙舞爪地撲向陳冬,“砰砰啪啪”連出數拳。
陳冬曾經和蔣平交過手,知道蔣平的拳頭非常了得。
陳冬當然不敢硬接,左閃右避地躲了好幾下,就算偶爾出拳或是出腿,也會被蔣平巨大的力道擊開。
這在眾人眼裡,當然是陳冬鬥不過蔣平的實證。
陸文石興奮地叫道:“蔣叔叔,打得好,打得他稀巴爛!”
陸嘉軒也笑容滿麵地說:“於老板,陳冬這小子擅長偷襲,蔣平剛才不小心著了他的道,現在這一戰算是真正的開始啦!陳冬要是打輸,我們可就帶他走了……”
於東洋憂心忡忡地看著這場戰鬥,知道陳冬八成是要輸了,隨後怎麼和紀勝文交代?
“砰砰砰砰砰!”
蔣平又連出了數拳,但是都被陳冬一一躲開。
蔣平不耐煩地大叫道:“陳冬,你不是有劍嗎,還不趕緊出劍?”
陳冬確實打算出劍。
聽蔣平這麼一說,就知道這家夥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已經對自己的劍有了防備,想再靠著“春風化雨”偷襲他是不可能了。
“哈哈哈,那我就滿足你!”
陳冬猛地一抽腰間。
就聽“唰”的一聲,一柄黑不溜秋,又散發著青銅色的長劍已經出現在他手中。
春風化雨!
陳冬猛地一劍刺向蔣平肩膀。
——春風化雨就是刺肩膀的,平時練劍也是刺得肩膀,就像閻王三點手專打鼻子、喉嚨和胸口一樣。
可惜蔣平早有防範。
蔣平久經拳場,除了自大一點,實戰能力完全沒有問題。
他隻稍稍側了一下肩膀,陳冬這一劍就刺了個空。
“哈哈哈,你還真是一招鮮吃遍天,以為這一招對我還有用啊?我上了你一次當,不會再上第二次了!”
蔣平大笑著,再次狠狠一拳砸向陳冬。
“呼呼”的風聲響起,“春城拳王”的大名當然名不虛傳!
陳冬卻是獰笑一聲:“你以為我隻會這一劍嗎?”
這話要是放在之前那一戰上,陳冬還真不敢這麼說。
但是現在,二十四招雨花劍法,他已經練得駕輕就熟、得心應手!
唰唰唰、唰唰唰!
陳冬連續數劍刺出,俱是雨花劍法裡的招數。
有刺胳膊的,有刺胸口的,有刺小腹的,有刺大腿的,一時間白光閃動、眼花繚亂。
和八極拳、追魂十八腿的大路不同,雨花劍法是一套很小眾的劍法,走得還是詭異、奇巧的路子,所以見過的人不多。
無論是誰,猛然間見到這麼奇詭的劍法都免不了要慌神。
蔣平也是一樣。
常年跟人打拳的他,哪見過這麼詭異和奇巧的劍招,當場就被逼得踉踉蹌蹌、連連倒退,憑著多年來的實戰經驗,才勉強躲過陳冬刺來的劍。
但也僅限於躲了,想要還手卻不可能。
他的一雙拳頭是肉做的,哪敢去打鋒芒畢露的劍?
不一會兒,蔣平就被逼得退了十幾步,人群紛紛閃開,避免殃及池魚。
局勢一瞬間就反轉了。
剛才還是蔣平占上風,現在卻是陳冬占上風了。
不過陳冬並沒得意,而是加快速度、加緊攻勢。
他知道,蔣平也是武者巔峰,兩人實力不相上下,自己是占了劍招的便宜,才暫時將蔣平給逼退了。
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一鼓作氣將他乾掉,待會兒蔣平適應了他的劍招,誰贏誰輸真就不好說了。
雨花劍法雖然隻有二十四招,但“融會貫通”四字可不是隨便說的,陳冬已經能夠隨意打亂順序,做到收發自如、隨機應變。
隨著陳冬加緊攻勢,蔣平無疑更狼狽了,好幾次都差點中劍。
“蔣叔叔,接刀!”
陸文石突然一聲大叫,從旁邊的人手裡搶過一柄鋼刀丟了過去。
在陸文石看來,蔣平之所以會落下風,就是因為手裡沒有武器。
陸文石見識淺薄,這麼認為也就算了,蔣平也有點昏了頭,竟然也是這麼認為的,伸手接住鋼刀,便朝陳冬劈去。
陳冬冷笑一聲,“唰”地順勢一削,鋼刀“當啷”一聲斷成兩截。
趁著蔣平盯著斷刀發呆,陳冬猛地使出一招梨花帶雨。
梨花帶雨說是一招,其實是連出五劍,象征梨花的五個花瓣。
這五劍在一瞬間刺出,就好像是隻出了一劍,對速度和精準度都有極大的要求,陳冬曾在這一招上下過很大的苦功夫才練成。
“唰唰唰唰!”
陳冬連出四劍,分彆刺在蔣平的兩條胳膊和兩條腿上。
隨著四劍刺出,四個血洞出現在蔣平的四肢上。
“當啷”一聲,蔣平手中的半截刀柄跌落在地,雙腿也不由自主地一彎,“噗通”一聲跪在陳冬身前。
又是“唰”的一聲,陳冬一劍刺向蔣平咽喉,眼看就要奪了蔣平的命。
四周眾人當然一片驚呼。
於東洋也大叫一聲:“不要!”
但這一劍,終究沒刺出去,而是停在蔣平咽喉前麵數寸。
彆說這是春城。
就是在衛城,陳冬也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下殺手。
蔣平跪在地上,看著咽喉前的劍尖。
一動也不敢動。
冷汗齊出。
“你輸了。”
陳冬冷聲吐出三個字,接著把劍一收,又回到了腰上。
現場一片寂靜。
陸嘉軒和陸文石都張大嘴巴,誰也不敢相信春城的“地下拳王”蔣平就這麼輸了。
於東洋暗暗讚了一聲,隨即走了出來,笑著說道:“陸家主,你的人輸了,是不是該回了?”
陸嘉軒看著跪在地上的蔣平,一張臉先是變白,接著又變紅、變紫。
“他用了劍!”陸嘉軒漲紅著臉說道:“不算!”
於東洋的臉頓時往下一沉:“陸家主,這是打算出爾反爾?”
之前隻說比武,可沒說能不能動家夥,更何況蔣平途中也用了刀。
陸嘉軒自知理虧,但也仍舊咬牙切齒地說:“於老板,咱倆也算有點交情,你真要為了這小子,和我陸家過不去嗎?”
“陸家主,我說過了,陳冬是我們月生武館的客人,我們有職責也有義務保證他的安全!”
於東洋並未報出自己老板的名號,畢竟他知道紀勝文是個十分低調的人,從來不愛拋頭露麵。
陸嘉軒是真不想得罪月生武館啊。
但是眼睜睜看著陳冬出現在春城,這是多麼大好而又難得的機會,就這麼放過陳冬的話,怕是要鬱悶一輩子了。
“於老板,我今天一定要帶他走,你要站在他那邊也行,那就彆怪我們陸家不客氣了!”
於東洋臉色頓時一沉:“陸家主,你想乾什麼?”
“乾什麼?當然是搶!”
陸嘉軒一招手,準備讓自己的人上了。
於東洋往前踏了一步,正準備說點什麼,卻被陳冬給攔住了。
陳冬笑著說道:“於老板,這事你就彆摻和了,他們想搶走我,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陳冬本來以為乾掉蔣平,陸家就撤退了,沒想到還是這麼冥頑不化,那就隻能繼續打了。
陳冬再次抽出吳王劍來,指著陸嘉軒冷冷說:“陸家主,真以為來了春城,你就能拿我怎麼樣了?我告訴你,我既然敢來這,就沒把你放在眼裡!你們的人一起上吧,看我陳某人會不會怕?”
聽著這番豪氣乾雲的話,於東洋也熱血沸騰,忍不住跟著說道:“兄弟,你既然是月生武館的客人,我們就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大家說是不是?”
月生武館的人頓時一起高喊:“是!”
上百名練家子的吼聲中氣十足,震得陸嘉軒的耳朵都嗡嗡直響。
陸嘉軒隻帶來百餘人,本來以為有蔣平在,不就一個陳冬,肯定十拿九穩。
可惜蔣平實在不爭氣啊,竟然輸在了陳冬手上,而且四肢全都廢了,想再參戰也不可能。
陸嘉軒已經見識過陳冬恐怖的實力,現在又有月生武館橫插一腳,自己絕對討不了好。
陸嘉軒眯著眼睛說道:“好,好,於老板,看來你是真要為了一個外人和我陸家作對了。可以,我這就退出去,但我還會再回來的,希望你能保得住他!”
於東洋皺著眉說:“陸嘉軒,你還想乾什麼?”
陸嘉軒冷哼一聲:“乾什麼?你心裡明白!我當然是回去叫人,等我再回來的時候,你要是還保他,就彆怪我砸了月生武館!”
“走!”
陸嘉軒一聲令下,陸家的人紛紛撤離,“拳王”蔣平也被帶走。
於東洋的心中頓時一緊,他在春城呆了幾十年,當然知道陸家的威力。
陸家在春城,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隨隨便便叫來四五百人不是問題,到時候自己這家武館肯定是保不住了。
於東洋沒有廢話,立刻對陳冬說:“兄弟,趁現在,你趕緊走,等我們老板來……”
話還沒有說完,武館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我倒看看,是誰那麼大膽,敢砸我的月生武館?”
聽到這個聲音,於東洋心中大喜,情不自禁高聲叫道:“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