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一坐上車,中年男人立刻一腳油門,車便疾速竄了出去。
與此同時,崔名貴已經趕到門口。
崔家有不少人也趕出來。
“那是誰的車?”崔名貴指著越來越遠的車問道。
今晚崔家辦滿月宴,能來這的都是有身份的,應該有人認識那輛車是誰的。
但眾人仔細辨認,沒有一個能認出來。
“不知道啊……”
“沒見過這個車……”
“車牌也很普通,是提前安排好接應的吧?”
眾人議論紛紛。
崔名貴一咬牙,說:“封鎖全城,調出天眼係統,查詢這輛車的去向,絕不能放邋遢道人離開!”
眾人立刻依令辦事。
……
上京的街道上,一輛黑色轎車正在疾馳。
車內。
陳冬小心翼翼地把邋遢道人卸下。
邋遢道人仍昏迷著,但是呼吸已經很平穩了,顯然是熊蛇丸起了作用。
不過,內傷依舊十分嚴重。
陳冬並沒太當回事。
一來,邋遢道人身體強悍,一定可以恢複。
二來,他是藥王的繼承人,一定可以幫邋遢道人調理好的。
關鍵是,現在逃得出上京嗎?
之前屈鴻才答應送他出城,但是現在也來不及了。
周大帥的封鎖、崔名貴的封鎖,必然使得他們步履維艱。
就包括這輛車,怕是已經被監控了。
不用多久,怕是就有崔家的人追上來了。
陳冬憂心忡忡地看向坐在司機位的中年男人。
他不認識這個中年男人,但中年男人之前的一句陳師弟,讓他隱隱約約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不過,陳冬還是試探著問:“您是……”
中年男人麵色平靜地說:“聖宮,聖衛隊,三隊長宋衛國。”
果然是宋衛國!
能叫陳冬師弟的,必然是陳冬的師兄。
陳冬早就知道自己有兩個師兄,一個是紀勝文,一個是宋衛國。
紀勝文早就見過了,宋衛國卻是第一次見。
紀勝文之前就說宋衛國身在公門,原來是聖衛隊的三隊長,直接為炎聖辦事的。
今天晚上,來參加崔家滿月宴的,除了各路達官貴人,聖衛隊的各路隊長也來了。
怪不得宋衛國能這麼及時地出現。
陳冬感激地說:“宋師兄,謝謝您救了我和師父!”
宋衛國冷冷地說:“謝什麼,那是你師父,就不是我師父了?”
陳冬直接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早聽紀勝文講過,這位宋師兄說話不中聽……沒想到是這麼不中聽!
陳冬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本來還想問問宋衛國怎麼逃出去,現在也閉口不言了。
車子依舊一路飛馳,但後方隱隱約約多了一些跟車。
陳冬回頭看著,臉色愈發憂慮,想要提醒宋衛國,但看他那張死人臉,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咳嗽聲傳來。
邋遢道人緩緩睜開眼睛。
“師父,您醒了!”陳冬趕緊扶著邋遢道人。
宋衛國也立刻問道:“師父,您怎麼樣?”
邋遢道人半躺半坐,斜靠在陳冬身上,先是搖了搖頭,接著有氣無力地說:“衛國,逃出來了?”
宋衛國說:“是的。”
邋遢道人轉頭看看後擋風玻璃,說道:“有車跟著,能逃出去嗎?”
“放心吧,師父。”
宋衛國說著,突然一轉方向,車子開進一條小巷之中。
這條小巷不寬不窄,正好能容下一輛車。
但關鍵是四通八達,有無數的方向。
宋衛國似乎很了解這條小巷,速度都不帶減的,仍舊極速往前衝著。
這種幽深的小巷子,當然是沒有監控的。
幾個轉彎之後,就將後麵的車甩沒影了。
這車技,陳冬也不得不佩服。
不愧是聖衛隊的三隊長,確實有兩把刷子。
但是陳冬知道,這並不是長久之計,再長的小巷子也有走完的時候。
總不能永遠都藏在裡麵吧?
隻要出去,就有可能被抓。
陳冬不知道宋衛國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但也不敢多問。
就在這時,宋衛國突然把車停了下來。
“帶師父下車。”
宋衛國說了一句,率先下車。
陳冬趕緊背著邋遢道人下車。
巷子裡麵很黑,黑到月光都照不進來。
宋衛國快速往前走了幾步,陳冬這才發現前麵還有輛車。
宋衛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換車?
倒也算個辦法,看來宋衛國已經提前安排好了。
陳冬背著邋遢道人坐了進去。
宋衛國開著這輛新車,繼續往前駛去。
身後則傳來“轟”的一聲巨響,之前那輛舊車火光衝天,已然被炸掉了。
不一會兒,他們這輛新車竄出小巷,行駛在了寬闊的大馬路上。
換了車後,崔家暫時是追蹤不到了。
不過,還有周大帥和崔家安排下的卡口,每一輛車想要出城都得經過嚴格盤查。
很快,一列衛兵攔住他們去路。
宋衛國放下車窗,摸出一張證件往外麵一晃。
“是聖衛隊的隊長!”
其中一名衛兵一聲驚呼,其他衛兵嚇得趕緊敬禮。
車子就這麼平安無事地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個卡口,也是這樣如法炮製地通過了。
陳冬心中暗自咋舌。
聖衛隊的隊長是厲害啊,給炎聖辦事的就是不一樣。
車子終於緩緩出城,暫時是沒什麼危險了。
直到這時,宋衛國才略有抱怨地說:“師父,您怎麼又和崔家杠上了啊?”
邋遢道人依舊虛弱無力,但還是笑著道:“他們欺負你小師弟,我肯定不能善罷甘休啊……”
宋衛國無奈地說:“崔家那麼多人,您也真是膽大,單槍匹馬地就去了……您明知道我在上京,怎麼不找我幫忙呢?”
邋遢道人還是嘿嘿笑著:“找你有什麼用,你是公門的人,難道還陪著我得罪崔家啊?”
宋衛國咬著牙說:“您是我師父,我肯定站您這一邊啊,大不了這隊長就不乾了唄……”
“不要胡說,你熬到今天多不容易,我哪能隨隨便便毀你前程?”
“前程算什麼啊,沒有您老人家,我哪有今天啊……”
宋衛國長長地歎了口氣。
陳冬則心裡想:“原來你也會好好說話。”
邋遢道人幽幽說道:“不到關鍵時刻,我是不會求助你的。比如今天晚上,我實在沒辦法了,知道崔家辦滿月宴,你肯定也在場,才從湖底鑽了出來,不就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嘛……”
宋衛國點頭道:“您早就該這麼做了!”
邋遢道人笑著道:“不過我是真沒想到,陳冬竟然也在,還趕來救我了……”
邋遢道人一邊說,一邊輕輕拍著陳冬的頭。
“好徒弟,出息啦,這麼久不見都大宗師了……”
得到邋遢道人誇獎,陳冬心裡當然美滋滋的。
宋衛國從後視鏡裡看了陳冬一眼,說道:“是啊,我也沒想到陳師弟在崔家,還把您老救出來了,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邋遢道人驚訝地說:“陳冬不是你叫來的?”
宋衛國搖搖頭:“不是。”
邋遢道人一臉疑惑地看著陳冬。
陳冬說道:“這事說來實在話長,以後慢慢再和您說。”
就在這時,宋衛國停下了車。
這裡距離上京已經幾十裡遠,周圍一片荒蕪,已經是野外了,四處黑漆漆的。
前麵還有輛車。
“我得回去了。”宋衛國說:“我是聖衛隊的隊長,不能離京太久。陳師弟,接下來師父交給你了。”
“好。”
陳冬沒有二話,立刻背著邋遢道人下車。
宋衛國也下了車,幫著陳冬一起把邋遢道人轉移到另外一輛車上。
接著,車鑰匙也給了陳冬。
車外。
“師父的傷很重,估計恢複得個把月。”宋衛國說:“你好好照顧師父,不要跟人發生衝突。這期間裡,就是養傷、避難,知道了嗎?”
“好。”陳冬答應。
宋衛國呼了口氣,又說:“師父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拿你是問!”
宋衛國的眼睛寒芒閃爍、殺氣騰騰。
陳冬一陣無語,但也隻能說了聲好。
宋衛國又拍了拍陳冬的肩:“楊大帥在聖宮關著,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師父就交給你了。
好嘛,給一巴掌,又給一個甜棗。
看來宋衛國知道自己是楊大帥的外孫。
也是,聖衛隊的三隊長,知道這些也不稀奇,自己最近在上京也挺出名。
陳冬點點頭說:“那就麻煩宋師兄了。”
陳冬便坐上車,載著邋遢道人離開。
宋衛國也開著車回去了。
終於出了上京,陳冬也鬆了口氣。
陳冬知道,自己今晚在崔家鬨出這麼大動靜,母親那邊肯定擔心到不行了。
在屈家時,屈鴻才便給他配了一部手機。
陳冬拿出手機,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太多的不便透露,比如宋衛國的事,肯定不方便說,親媽也不能說。
陳冬隻是告訴母親:“媽,我安全了,已經出城了。”
楊素琴立刻說道:“好,你先找個地方躲著,等你外公出來就沒事了……”
陳冬掛了電話,才轉頭問邋遢道人:“師父,我們去哪?”
邋遢道人仍舊半躺半坐,有氣無力地說:“去找你小師弟……卓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