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等到眾人漸漸接近山頂,就可看出雲中子乃是鶴發童顏,滿頭白發之中藏著一張年輕的臉,雖說有少許的皺紋與褐斑,但整體還是很年輕的,而且氣色紅潤、朝氣蓬勃,看上去就像個老小孩。
陳冬愈發激動,因為他很確定,這就是那個四百多年前穿越到此的青雲觀老祖雲中子!
要不是擔心被人半路攔截,他已經衝上去給雲中子看自己胸前的如意佩了。
“拜見掌門人!”
行至近處,上護法帶頭跪倒在地,其他人也“呼啦啦”跪倒一片,幾十號人看上去倒也氣勢磅礴。
陳冬當然也跪下了。
雖然他一向不把任何人當回事,但給一個四百多歲的老人磕頭也沒什麼。
雲中子閉關十年,剛從茅草屋中走出,看著天上的雲、遠處的山,正露出一臉欣慰的笑,身前突然跪倒了一片人,一張臉頓時變得詫異起來。
“你們是誰?”雲中子一臉疑惑。
“掌門人,我是上護法啊!”上護法抬起頭來,顯得有些無語。
“上護法……”雲中子微微沉思,似乎陷入回憶之中,片刻之後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上護法,你怎麼這麼老了?”
上護法無疑更加無語,掌門人閉關十年,記性怎麼不好了呢?
“回掌門人,我日夜操勞青雲觀的大小瑣事,自然避免不了多長了幾根白發、幾道皺紋,倒是掌門人越來越年輕了,實是我青雲觀之福啊!”上護法恭恭敬敬地說。
“哈哈,我也覺得我越來越年輕了,秘訣就是少操心、多忘事!比如說我,我連自己多大歲數都忘了,最近越來越有返老還童的跡象了!”雲中子興致勃勃地介紹著自己的長壽秘訣。
上護法說:“掌門人,我記得呢,您今年四百七十二歲了。”
雲中子:“……你是不是活膩了?”
“嘿嘿嘿……”整個青雲觀中,也唯有上護法敢和雲中子開幾句玩笑了,而且在這兩人說話的時候,其他人根本不敢插嘴。
笑了一陣,上護法繼續道:“掌門人,這次出關,您確實年輕了不少,先前又聽您開懷大笑,是境界有所突破了麼?”
出關以來,一直心情不錯的雲中子,聽到這話終於歎了口氣,一張臉上微微有些晦暗,搖著頭說:“沒有啊,我沒突破,‘通天’實在是太難了……”
上護法立刻說道:“掌門人不必心急,以掌門人三十歲就勘破‘通聖’的天賦,遲早會迎來‘通天’的那一刻,反正時間還多得很……”
“不多啦……不多啦……”雲中子微微搖頭,似乎有些煩惱,“好了,不說這個了,其他人都是誰,怎麼都跪在這?”
“掌門人,您還真不記得啦?”上護法顯然有些無語,心想雲中子這次出關,好像真的變成了老小孩,很多事情都忘記了,但還是耐心地一一介紹起來,“這是下護法、左護法、右護法,以及柳長老、高長老、袁長老……”
被上護法介紹的人,也都恭恭敬敬地向雲中子問好。
雲中子這次閉關十年,竭力忘記俗世中的一切,好能達到“通天忘我”的境界,不過在上護法的提醒下,終於漸漸勾起了許多回憶。
“原來是你們啊……十年不見,又蒼老了許多!”看著這些熟麵孔,雲中子再次感慨起來。
接著,上護法又挨個介紹飛鷹山莊的顧長老、震雷堂的洪長老,以及飛豹樓的總樓主陶青玉,青城煉藥師工會的會長田榮等等。
這些人的身份地位雖然不及雲中子,但在炎夏大陸也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也都曾和雲中子有過一些交際。
在上護法的介紹下,雲中子也都漸漸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們啊……”
陳冬始終找不到機會說話,眼看著上護法快介紹到自己了,他把衣領微微扯開,露出了胸前的如意佩,心想隻要雲中子看到這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誰知不等上護法介紹到他,雲中子就疑惑地說:“你們這些家夥,今天怎麼聚到我這來了,莫非知道老夫今日出關,所以特地來拜訪和祝賀的?”
田榮、陶青玉和顧長老等人今天都是來討說法的,早就不滿上護法之前護犢子的行為,怎麼可能錯過這個機會?
趁著雲中子發問,當然爭先恐後地控訴起了陳冬的罪行。
即便是雲中子閉關之前,也早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對這些俗事不感興趣了。
現在剛剛出關,幾人就你一句、我一句,扯著這些雞毛蒜皮的事,聽得雲中子頭暈腦脹,腦袋都要大了,不知道前因後果,單聽了一麵之詞的他,當即說道:“既然青雲觀出了這種沒有德行的弟子,還不趕緊把他除掉?”
田榮、陶青玉等人一聽,均是大喜過望,紛紛說道:“還是雲掌門深明大義、公正無私!陳冬這種弟子確實不該留著,這是對青雲觀的玷汙和侮辱!”
青雲觀的諸位護法和長老卻是有點心急。
上護法立刻站起身來,匆匆走到雲中子身前,在他耳邊竊竊私語起來。
說得,當然是陳冬“升級飛快”的事。
一年時間,從外門到內門,從二級通神到二級通靈,可謂天資卓越、百年難求。
雲中子活了數百年,卻是見過大世麵的,微微皺著眉說:“再怎麼天賦出眾,德行有虧也不行啊,青雲觀不許有這種老鼠屎的存在。”
“掌門人……”
“彆廢話了,去將他處理了吧!”
“……是。”
雲中子堅持要這麼做,上護法也沒辦法了,隻好朝著陳冬走去。
柳驚龍、高長老等人雖然心中焦慮,可也無可奈何。
青雲觀中,誰敢忤逆掌門人雲中子?
“剛出關就遇到這種破事,可真是掃興啊……還是閉關有意思些。”雲中子無奈地搖搖頭,轉身朝著茅草屋走去。
通往山頂的是條小道,幾十號人就跪在這條小道上,陳冬因為身份低微,跪在靠後一點的位置。
上護法擠過眾人,來到陳冬麵前,低聲說道:“小夥子,沒辦法了,你命該絕……”
說著,上護法便舉起手掌,朝著陳冬的頭劈了下去。
掌上,內息繚繞,呼呼作響。
上護法這一掌,完全可以要了陳冬的命!
但在這一瞬間,上護法卻又低聲說道:“快跑!彆怪掌門人,他不了解你!”
他是真舍不得殺了陳冬這麼個好苗子,隻能暗中手下留情。
陳冬卻沒有跑,而是猛地站起身來,衝著雲中子大叫道:“我是地球來的!”
陳冬一直想給雲中子看如意佩,結果從頭到尾都沒機會,現在雲中子又轉過去了,隻能喊出這一句話。
他覺得,隻要說出“地球”這兩個字,雲中子肯定會無比愕然加吃驚的。
誰知,雲中子竟沒什麼反應,仍朝茅草屋的方向走著。
雲中子閉關十年,為了感悟通天之道,已經努力忘卻很多事情,上護法等人都差點記不起來,更何況是數百年前的地球?
至於其他的人,就更不知道地球是個什麼玩意兒,還以為陳冬瀕死之際說起胡話來了。
上護法更是著急,再次低聲說道:“你乾什麼,趕緊走啊!”
上護法推了陳冬一把,手上仍舊裝作拍掌的樣子,口中惡狠狠道:“小子,你去死吧!”
陳冬“噌”的一下衝天而起,施展出了飛行之術,身體懸浮在半空中。
在青雲觀,尤其是在雲中子麵前,施展飛行之術無疑顯得很不禮貌。
上護法麵上假裝大怒:“好小子,活得不耐煩了!”
心裡卻是暗暗高興。
對,就這樣,趕緊飛,往死裡飛!
他們哪個敢追你,我先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
“呼——”的一聲,陳冬確實飛了。
卻是朝著雲中子的方向飛去。
“你乾什麼?!”
上護法都驚到不行了,以為陳冬要有什麼不軌之舉,趕緊施展飛行之術追了上去。
如果距離稍微長點,上護法分分鐘就能攔下陳冬。
但這條小道距離山頂實在太近,也就十幾二十米的距離。
頃刻之間,陳冬便已飛到雲中子的身後。
雲中子當然聽到了聲響。
猛地回過頭來,看到一個青年正朝自己飛來,也是勃然大怒。
“好無禮的小子!”
多少年了,還沒人敢在他麵前如此不守規矩!
即便是上京的那些大人物,見到他雲中子也得步行過來參拜。
雲中子揮起一隻手掌,無數氣流在其掌上流動,眼看就要將陳冬當場拍死。
“掌門人,看這個!”
身在半空的陳冬,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胸前的如意佩來。
這一刹那,雲中子麵色巨震、眼神大驚!
“乾什麼你!”
與此同時,上護法已經趕到,一把按住陳冬的頭,“轟”的一聲將其摜在地上。
“掌門人,對不起,我……”上護法單膝跪地,正欲解釋。
“噗通”一聲,雲中子朝著陳冬跪了下來。
“拜……拜見如意門的大人!”雲中子滿臉驚慌,戰戰兢兢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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