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1)

來到客廳,板爹已經去廚房盛了3碗米粥,對我說道:“昭陽,去給那姑娘送一碗稀飯,喝了酒更要吃點東西,不能忍餓。”

“你讓她休息吧。”

我話音剛落,米彩便從房間裡拎著手提包走了出來……

以我之前的總總惡行,米彩就是把我剮了都不過分,這個時候在板爹麵前揭露我,正是報應了我。

正當我緊張的有些腿軟的時候,米彩卻目不斜視的向門口走去,看樣子今天晚上她打算把這個屋子留給我了。

剛準備鬆口氣時,一向木訥的板爹卻對還沒走出門外的米彩說道:“姑娘,給你裝了碗稀飯,趁熱喝了吧。”

我巴不得米彩趕緊走,連連對她使著眼色,卻不想米彩看著我,然後竟然衝板爹點了點頭道:“謝謝叔叔。”

……

剛剛還以命相搏的兩個人,就這麼鬼使神差的坐在了一張桌子上喝起了稀飯,我始終像個做了虧心事的嫌疑犯,一聲不吭,卻時刻提防著米彩說不該說的話。

我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瞥著米彩,卻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她好像並沒有要和板爹告發我的意思,隻是小口、小口的喝著粥。

板爹向來木訥不喜說話,吃飯也比彆人專心許多,所以他最先喝完了碗裡的粥,起身拎起自己的手提包,對我說道:“你這邊有人住,我去住賓館。”

我看了看米彩對板爹說道:“板爹,你彆走了,回頭和我睡就是了。”

“最近打呼厲害的很,你明天還要上班,不能影響你睡覺。”板爹搖了搖頭道,又從袋子裡拿出毛衣遞給我:“你媽給你織的毛衣。”

我接過來看了看,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織了兩件?”

“等你以後處對象了,給你對象穿,家裡織的毛衣厚實!”

我有些無奈,我知道板爹和老媽又用這種隱晦的方式提醒我趕緊找女朋友了。

我看了看還在喝著米粥的米彩,調戲道:“天冷了,待會兒送你件毛衣啊!”

米彩瞪了我一眼,終究沒有在板爹麵前發作,我卻心裡暗爽。

……

臨走時板爹又從錢包裡數了3000元向我麵前遞了遞,道:“拿著。”

我渾然不在意的笑道:“你給我錢乾嘛,我又不缺錢!”

板爹將錢塞到我手上:“你是我生的,你什麼特性我有數的很,和你說過多少次了,用錢要有規劃……抽空去把水電費交了。”說完往地上那張前幾天落下的水電催款單看了看。

我忽然鼻子有些發酸,我真的不是個讓父母省心的兒子,我又將錢塞回到板爹的手上:“我真不用,我媽身體不好,你留著給她買些保健品,我下個星期就發工資了。”

板爹沒有多說,將錢放在桌子上,又看了看米彩,獨自向門外走去。

……

我追上板爹將他送到樓下,一直沉默的他對我說道:“剛剛那個姑娘不錯,長得不錯!”

我拉住板爹,看向旁邊停著的q7說道:“板爹,趕緊收起你的幻想,她不是我的菜……看到那車沒,就是她的車。”

板爹隨我的目光向紅色的q7看了看,麵色疑惑,我想他也詫異為什麼米彩開著這樣的車,卻住進了這麼一個陳舊的地方。

板爹最終還是習慣性的選擇了沉默,他無奈於我糟糕的現狀,其實不管我們願不願意承認,但我們已經真實的處在了一個需要用金錢證明愛情的時代,所以我讓他收起幻想,我自己更不願意去幻想!

這個夜晚板爹最後給我留下一句“好好工作”後,在雨中撐著傘離開了。

看著雨中他已經年邁的背影,我在這句話中讀到了他的期待,他期待我好好工作,好好娶個姑娘,好好讓他抱個孫子……可是板爹,我正活在自我的無奈和掙紮中,活在現實的沉重和拉扯中,那許多個待實現的好,暫且等等!……可好?

第6章:他們要結婚了

回到住處,米彩的一碗粥已經快喝完,我的那碗沒喝完的粥還在冒著熱氣,我從板爹留下的袋子裡拿出兩隻鹹鴨蛋,遞了一隻給米彩道:“嘗嘗。”

“我快吃完了。”認識的兩天以來這是米彩第一次用正常的語氣對我說話。

我笑了笑,道:“再吃一碗嘛,白米粥又不會吃胖。”

米彩沒理會我的建議,卻說道:“你爸已經走了,你也可以搬走了。”

我看著窗外的風雨交加和米彩商量道:“今天不搬了,我再住一晚,行嗎?”

“不行。”米彩堅決的說道。

我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怒言:“你這女人怎麼回事兒,懂不懂吃人的嘴軟,你給我把剛剛吃的粥吐出來,我立馬搬。”

米彩閃著美目看著我,被我的翻臉比翻書還快弄得啞口無言。

我又放柔了語氣對她說道:“大姐,我今天來回折騰了一天了,這會兒渾身沒勁兒,求你放我一馬行嗎?”

“人渣,誰是你大姐!”

“小姐……小姐行了吧?”我連忙說道,又信誓旦旦的保證:“明天,明天下班了我準搬!”

米彩半晌終於鬆口對我說道:“記住你自己說的話。”

“當然,明天準搬!”

米彩不滿的看了我一眼,拿起碗向裝著白米粥的電飯鍋走去,隨即又給自己裝了一小碗。

“你不是不吃了嗎?”

米彩瞪了我一眼說道:“反正已經吃人的嘴軟了,不差多吃一碗吧。”

我搖頭歎息:“唉!人就是這麼墮落的!”

雖調侃,卻將鹹鴨蛋剝好殼遞給了米彩,她也沒拒絕,於是兩個人在奇怪的氣氛中繼續吃著。

……

吃完飯我將板爹留下的3000塊錢遞給了米彩:“先還你3000吧,剩下的我下個星期拿了工資還給你。”

“給我了你還有錢租房嗎?……以後一起還吧。”

“這是你為我考慮的啊,可不是我存心不還你錢。”我說著將錢塞進自己的錢包裡。

“隻要你趕緊搬走,其他都無所謂。”米彩說著又喝一口粥,似乎很喜歡這粥,的確板爹熬粥的手藝堪稱一絕,原本最平常的米粥,他卻能熬出家的味道。

“我又不是瘟神,你沒必要這麼嫌棄我吧!”我感歎道。

“以你的品行,難道讓我喜歡你?”

我笑了笑,沒再接話,或許我真的品行不端,也或許她對我有點誤解,但是這不重要,我更沒必要澄清或者解釋,因為明天下班後,我們就將劃清界限。

我一口喝掉了碗裡的粥,然後盯著米彩看,此時她穿著白色的長袖雪紡襯衫,黑白格的鉛筆型休閒褲,一頭微卷的中發,更讓她極具氣質,卻顯得單薄。

我拿出板爹留下的針織毛衣裝模裝樣的在米彩麵前比劃著,半晌歎道:“天涼了,有沒有覺得這件毛衣很適合你?”

米彩皺眉:“怎麼,你還想讓我拿你的手短麼?”

“真的,特彆適合你……如果你願意讓我繼續租這間屋子,我不介意送給你,我爸都說了,這毛衣是我媽親手織的,厚實,冬天擋風還溫暖!”

“無福消受。”

我笑了笑將毛衣遞給她:“和你開玩笑的,你不租也送給你了,我暫時沒有交女朋友的打算,這麼好的毛衣放在我身邊也是浪費,就算我為自己昨天的無理向你道歉。”

我表情極其真誠,米彩猶豫了一下竟然真的接過了我遞給她的毛衣,對我說道:“行吧,我接受你的道歉……還有對你爸好一些,彆再欺騙他,讓他操心了。”

“接受道歉和對我爸好一些有邏輯上的聯係嗎?”我詫異的問道。

對於我的質疑,米彩氣憤的說道:“你真的很人渣!”說完將毛衣塞進自己的手提包裡推開門離去。

屋裡隻剩下我一個人,我有點弄不懂米彩的突然氣憤,坐著想了許久才明白,或許她暫時接受我的道歉,甚至破例讓我再住一夜,隻是出於對板爹的同情,對於我她還是很無感和厭煩的,在她眼裡,我玩大了女人的肚子,欺騙了自己的親爹,又粗暴的對她且不信守承諾,不是人渣是什麼?

這個夜晚米彩沒有住在這間屋子裡,我想:她在這座城市肯定還有其他的屋子,隻是她為什麼一定要住在這裡呢?

我絞儘腦汁也未能想明白,索性不再去想,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況且這和大千世界的無奇不有比起來也不算太稀奇,所以沒必要去追根究底,就當是一種富人的行為藝術。

其實很多時候我蠻喜歡這麼稀裡糊塗的活著,因為真相可能意味著痛苦,得到才有可能失去,所以不明真相就沒有痛苦,得不到也就不會有失去了。

……

次日來到公司,開完企劃部每周例行的周會之後,我和方圓並肩從會議室裡走了出來,後麵跟著的是另一個同事趙裡。

我點上一支煙叼上,向他招了招手:“過來趙裡。”

趙裡警惕的看著我:“乾嘛?”

“聽說你喜歡戶外運動?”

“嗯啊,是很喜歡!”

我笑了笑,道:“我有一套專業的戶外運功裝備,買了也沒怎麼用過,便宜賣給你了。”

“你又不喜歡戶外運動,買戶外裝備做什麼?”趙裡頗疑惑的問道。

“就是因為不喜歡,所以都沒用過,和新的一樣,讚的一逼啊!始祖鳥的,便宜你小子了,一套2000賣給你。”我勾住趙裡的肩膀說道。

“真的?”趙裡喜出望外的問道。

我不耐煩道:“必須真的啊,你速度給錢,回頭我讓方圓明天帶給你,買了一直在他家擱著呢。”

趙裡從錢包裡數了2000塊錢遞給我,叮囑道:“明天記得帶給我啊,正好下個星期周末去攀岩用的上。”

我將錢塞進兜裡,道:“你自己和方圓說。”

趙裡又對不遠處,一直心不在焉的方圓說道:“方圓,明天記得把昭陽放在你家裡的那套戶外裝備帶給我啊。”

方圓回過神有些不解的問道:“什麼戶外裝備?”

“就是昭陽那套始祖鳥的啊,他賣給我了。”趙裡耐心的解釋道。

我猛吸一口煙,立刻向洗手間走去,身後的方圓破口大罵道:“tmd,賣毛線啊,那是我的!”

又聽到方圓無可奈何的對趙裡說道:“行了,彆委屈了,我明天帶給你。”

……

在洗手間抽完煙,我回到辦公室,方圓的桌上放著一杯咖啡,帶著防輻射眼鏡,手指“劈裡啪啦”的在鍵盤上敲擊著。

我打開電腦,趁機子啟動的空隙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又和方圓搭話:“還在忙gucci在我們商場設專櫃的企劃案呢?”

方圓也不和我計較剛剛的事情,歎道:“是啊,忙了快一個星期了,招商部一直等著我們這邊的企劃案和gucci的代表談判呢!”

我應了一聲,沒再追問,我和方圓是兩個極端,他是工作中的拚命三郎而我一直得過且過,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造成的結果是:同樣工作兩年,方圓已經是企劃部,文案企劃組的組長,而我依然在最底層混著。

方圓忽然停止敲擊鍵盤,用一種心事重重的眼神盯著我許久。

“怎麼了?”我問道,對於方圓的奇怪舉動我有些疑惑。

方圓終於說道:“前兩天看你心情不好,有件事情我也沒和你說……我和顏妍下個星期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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