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片很塊接通我的電話,問道:“昭總,最後的定妝照您還滿意嗎?”
“王製片,她的造型一定不是這個樣子的,文藝之路不需要這麼一個充滿束縛的裝扮,請你們給她一個釋放個性,充滿自由的造型,好嗎?……”
製片為難的說道:“昭總,這點我們和樂瑤本人溝通過了,但她堅持認為,她所塑造的角色,早期時,內心是帶著包袱,不開放的,但卻很向往人性的純白,所以才選擇了這個造型……我們也勸過,可樂瑤她不是一般的女演員呐,我們完全駕馭不住她,隻能服從她的想法了……要不昭總,你親自和她談談這個事情,畢竟你們關係很鐵,你也夠得上和她說話!”
得知是樂瑤的意思後,我也沒有必要為難製片,便表示自己會和樂瑤溝通。
我點上了一支煙,一隻手揉著太陽穴,一隻手在通訊錄裡找到了樂瑤的號碼,然後撥打了過去……
片刻之後,樂瑤接通了電話,我又聽到了她那熟悉,更能彰顯她美麗的細膩嗓音,她向我問道:“打電話給我,一定是為了定妝照的事情吧,就知道那多事兒的製片一定會找你。”
我耐著性子對她說道:“拜托,我們的微電影,所表達的是文藝之路的豁達和自我個性的釋放,你倒好,生怕彆人看不見你那兩條大長腿,你這麼乾,誰還惦記著我的那條路?”
“你那條路那麼長,我腿不長點兒,請問要走到猴年馬月?”
“能不胡說八道麼?我們是在聊工作!”
“你不是說過麼,我這兩條修長的腿,隨便往路上一伸,就能絆倒個帥哥,沒準一生氣,爬起來就和我好上了!……既然我這兩條長腿這麼管用,我乾嘛不讓它派上用場啊?”
我完全受不了她這毫無邏輯可言的思維,怒道:“還琢磨著絆帥哥!!你這是有夫之婦說出來的話麼?”
“那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告訴你,姐之所以這麼和你插科打諢,就是要告訴你,我喜歡這個由我自己設計出來的造型,一想到穿著白色的褲子,站在潔白的玉龍雪山下,我就覺得自己是仙女兒,饞的你們這些小吊絲,直掉口水!”
“你咋不穿條裙子呢,再露個雪白的大腿,更像!”
“都成年這麼久了,你怎麼還這麼天真呢?你見過站在雪山上露大腿的仙女兒嗎?……再說了,老娘也沒有護體神功,完全受不了那凍死人的溫度!!”
我近乎崩潰……
樂瑤卻忽然改口:“行了,不和你瞎扯了,畢竟我不是個喜歡耍大牌的女演員,要是你這個投資方不滿意,我願意尊重合同上的條款配合你們重新做造型……回頭,你把自己想要的造型和造型師溝通一下,我明天再去試妝,行了吧?”
樂瑤雖問著我,可沒等我回答,她便已經掛掉了電話。
聽著電話裡傳來的掛斷音,我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的輕易妥協,更讓我覺得,她是故意弄出這個我不滿意的造型,然後讓我給她打上一通電話……
當然,事實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也許,她真的很喜歡那個穿著白色束身皮褲的造型,但合同的約束力在那裡,她即便再大牌,也和我這個投資方較不上勁兒,所以隻得妥協,但又不甘心,也就順便損了我那麼幾句。
。……
結束了和樂瑤的通話,好似在我的恍惚間,夜色便籠罩了這座城市,我端了一杯熱茶,站在落地窗前,又想起了下午時分那忽然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畫麵,於是數個疑惑又困擾著我。
是不是我生命中,需要的真是那個住在自己幻想出的城池裡的女子?
而城池裡的女人,到底對應著現實中的誰?為什麼我總是暗示自己,是米彩,可今天出現的卻是簡薇?
我更想知道,最後陪我走完一生的女人到底又是誰?是米彩,還是另有其人?
再次從領口拿出了米彩送給我的那條項鏈,我終於克製住自己不去胡思亂想,我不相信,在她將最寶貴的第一次交給我之後,我們之間的愛情還會有什麼變故。
我發誓,我可以堅持自己的信念,隻要她不離開我,我便會不離不棄的去守護著她……而那座天空之城,終究隻是我在一段時期內,用情緒幻想出來的虛假產物,說透了,它隻是一個存在於腦海中的意念,不具有可參考性!!
第604章:她變心了?
夜幕徹底籠罩了這座城市,我依然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那陸續亮起的光線交織在一起,穿過了千家萬戶的窗,最後消融在夜的儘頭,瞬間結束了它靦腆的生命,但隻要那電源還在,這些光線便會前赴後繼的產生、消亡,匆匆一個輪回,讓人捕獲不到,它曾存在的意義。
我將已經涼了的茶水放回到辦公桌上,然後撥打了米彩的電話,想問問她晚上要吃些什麼,我好早點做準備,讓她回去時就能吃上一頓豐盛的晚餐。
可是,她依然忙的幾乎沒有了私人的空間,甚至不確定什麼時候會結束工作,讓我不要等她……於是,屬於我的夜晚還沒有開始,便已經空乏了起來,不知道要去哪裡消遣掉接下來的時間。
思來想去,我還是去了“第五個季節”酒吧,因為這裡是一個可以讓人忽略時間存在的地方,很多時候,喝上些酒,精神一鬆懈就能趴在桌子上睡過去,這也是很多處於高壓下的都市精英們喜歡來這裡的重要原因。
進了酒吧,駐唱歌手正在唱著一首綿柔的鄉村音樂,燈光朦朧到看不清人的臉孔,還沒坐下,我便有了忘掉壓力,要昏昏欲睡的感覺。
尋了個角落,卻意外的發現了丫頭正伏在桌子上寫著作業,羅本手中把玩著打火機,滿臉心事的坐在她身邊,她發現了我的到來,好似見到了救星一般,對我說道:“昭陽哥哥,你快來教我寫作業,好幾個組詞造句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寫。”
“你怎麼不讓你羅本哥教你寫啊,他可是音樂才子,遣詞造句是他的強項。”
“我讓他教了,可是他造的句子我都不喜歡!”
我在羅本和丫頭的對麵坐了下來,拿起她的作業本看了起來,然後問道:“多想,這個詞他是怎麼教你造句的?”
丫頭搖了搖頭:“我不敢說……”
“這有什麼不敢說的,不就是造了個句子嘛!”
“那我說了呀……”
我點頭,丫頭好似做了一番劇烈的心理鬥爭後,終於說道:“多想像昭陽那樣臭不要臉,快樂和悲傷都掛在臉上!”
我將作業本還給了丫頭,說道:“你不喜歡他造的句子是對的。”
丫頭似乎以為羅本罵了我,我和羅本之間必然有一場較量,怕被殃及,趕忙拿著作業本跑到了另一邊最遠的角落,隻看到兩條烏黑的小辮子在模糊的燈光下晃來晃去的。
我扔了一支煙給羅本,問道:“韋老師她還沒回來嗎?可去了有好幾天了吧!”
羅本點上煙,深吸了一口,道:“沒回……打電話也不怎麼接!”
我感覺到情況的不樂觀,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也許這個時候的韋蔓雯已經變了心,畢竟她和那個叫周航的醫生,有那麼多年的患難真情,此時周航的困境和脆弱,很可能撕扯出韋蔓雯的愛意。
我深知韋蔓雯這個女人的特性,她是個可以共患難,卻不一定在乎享富貴的女人,所以,當羅本頂著“搖滾音樂新教父”的風光名頭時,她更放不下正在受難的周航,她心中控製著情感的天平已經傾斜了……我仿佛在這一刻看到了她與羅本之間的緣起緣滅。
吸了半支煙,我才向羅本問道:“這個時候是不是特彆想cc?”
當我再次提起cc時,羅本好似被觸電般驚醒,他看著我半晌沒有言語,然後“吧嗒、吧嗒”的抽著煙,心緒顯然正在激烈的震蕩著……
我又問道:“咱們現在做個最壞的打算,假如韋老師真的留在那個醫生的身邊不回來了,你要怎麼辦?”
羅本忽然便焦慮了起來,好似沉溺在韋蔓雯不會回來的場景中,嘶啞著聲音,回道:“……我說過的,這麼多年是我羅本虧欠了她,她如果覺得那個叫周航的男人真的是自己最後的歸宿……我真心誠意的祝福他們!”
“然後呢?”
羅本暴躁了起來:“不過了,愛咋咋地……”
“你這是真心誠意的祝福嗎?”
羅本將煙頭重重的按在了煙灰缸裡,怒道:“那你說我能怎麼辦……去死在他們麵前,讓他們結了婚也記著還有我羅本這個冤魂不散嗎?”
“你這不是在說慪氣的話麼?……我這麼問你,隻是希望你能早點去把cc找回來,你不怕她心灰意冷下,隨便找個男人就嫁了嗎?……到時候才得知你和韋老師並沒有在一起,那豈不是你和她一生的遺憾?”
羅本的表情充滿了痛苦,許久後搖了搖頭,回道:“我沒法去找她,天下之大,我也找不到她……昭陽,你告訴我,我和蔓雯在一起的希望真的越來越渺茫了嗎?”
“唉!……男女之間的感情是很微妙的,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懂,周航的意外受傷,也許就是他和韋老師緣分的延續吧,畢竟他們在一起的幾年也不是虛情假意,是有感情基礎的,韋老師經曆了這麼多,她的思想早已經不停留在物質層麵了,她需要的可能是更需要她的周航,而不是你這個已經享譽樂壇的搖滾新教父!”
羅本沉默,沒有反駁我,實際上他心裡比我更清楚韋蔓雯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我的分析正戳中了他心中最不想去麵對的現實,沉寂了許久之後,他終於在心痛中自嘲的笑了笑,道:“當初我因為自己沒有物質基礎,狠心在她麵前演了一出戲,讓她離我而去,現在我有了名聲,有了金錢,她卻真的離我而去了……其實,她一直沒有變,隻是錯在我不夠了解她!!”
我歎息說道:“所以你以為的快樂,卻是她的惡夢,一次次讓她從睡夢中驚醒……現在的她,也許更享受周航帶給她的簡單和平靜,你應該能想象到,她去見周航以後,他們會做些什麼,又說些什麼。”
羅本不語……
我又勸道:“給韋老師一條出路吧,成全她和周航……然後去找cc,要是她真的嫁人了,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昭陽,你這麼勸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潛意識裡在害怕著什麼?……你現在和米彩修成正果了,更害怕我對蔓雯的感情象征著你和簡薇,所以你才這麼強烈的以自己的主觀認為,來說服我去找回cc,他媽的是不是?”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對羅本的勸說有些過分了,畢竟韋蔓雯還沒有在他和周航之間做出明確的選擇,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真的很希望最後和羅本走到一起的人是cc,也許是因為cc的黯然離開,實在是太讓人心碎了!
我回道:“你想太多了,簡薇和韋老師完全不是一類人,我們之間的情感經曆也天差地彆,誰也不能象征誰,之所以這麼勸你,是因為我之前和韋老師有過一次談話,談話中,我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質疑和對感情的質疑,可能現在的她,更需要的是和周航在一起的生活。”
羅本不再質疑我的動機,閉著眼睛,充滿疲倦的歎道:“我又何嘗感覺不到她對感情的質疑呢!”
我沉默了很久,才拍了拍他的肩說道:“你好好考慮一下吧,也許更適合你的是cc,韋老師她真的給不了你最純粹的愛情了!”
“讓我想想……你讓我好好想想。”羅本一邊說,一邊往牆角裡縮著,這個舉動好似要將靈魂困住,生怕離自己而去!
第605章:很為難
“第五個季節”酒吧裡,我和羅本相對而坐,因為剛剛的話題聊得過於沉重,誰都沒有再開口說過話,隻是相較於我四平八穩的坐著,羅本卻縮在角落裡,一直扒拉著自己的手指,好像要掐指算出什麼結局似的。
我又看向在另外一邊專心寫作業的丫頭,心中又是一陣酸澀,原本以為她跟著羅本和韋蔓雯算是個好歸宿,可現在看來也不那麼儘人意了,指望著羅本,基本上會把丫頭培養成酒吧小天後,我生平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小學生坐在酒吧裡寫作業,還寫的如此淡定的。
這個時候,我倒真的相信,有一個管事兒的女人陪在男人身邊,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可韋蔓雯卻真的離羅本越來越遠了。
我的注意力此時全部在丫頭的身上,於是,我又再次聯想到樂瑤這個很少靠譜的女人,至少她把丫頭從山村裡帶出來,卻沒有儘到相應的責任便是一件極其不靠譜的事情,如果韋蔓雯真的留在那個小山村裡,不再回來,我都替她憂愁,到底是把丫頭送回去,還是繼續帶在自己身邊,這麼沒有根的漂泊著,更不知道曹今非是怎麼看待她收留丫頭這件事情的?
我想:多半是不願意配合的,否則樂瑤早就把丫頭接到北京去了,但也能理解曹今非,畢竟身處豪門,樂瑤帶著一個孩子,他很難和家裡挑剔的父母交代,輿論壓力也很大,所以丫頭這孩子,此生注定漂泊,除非她甘心再回那個小山村裡。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過去,丫頭終於寫完了作業,她來到我和羅本的麵前,問道:“你們想吃什麼喲,我出去買來給你們。”
我抬手抽打了羅本的肩膀,不滿的說道:“這都幾點了,你也不帶她去吃飯,反而弄酒吧來寫作業,虧你玩的出來!”
羅本撇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從錢包裡抽出100塊錢遞給丫頭說道:“想吃什麼自己去買吧。”
丫頭搖了搖頭,道:“我有錢,我買給你們吃喲……你們不說我就自己去買咧!”
看著丫頭那小小的背影,穿過人群向酒吧外走去,我的鼻子莫名有些發酸,她是個比魏笑還要不幸的孩子,至少魏笑還有個爺爺相依為命,但她的大不幸,卻讓她快速成長,讓她說著同齡人不會說的話,做著同齡人不會去做的事情。
。……
在“第五個季節”酒吧,又稍稍坐了一會兒後,我便先行離開了,我打算去超市買些食材給米彩做份夜宵,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活品質,但她的生活起居我是一定要無微不至去關懷著的,這不僅僅是出於一個男人的愛,還有對她的憐惜,我希望她在我的身邊,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這是我感到幸福的前提。
走出了酒吧,一股寒氣撲麵而來,天空竟然紛紛揚揚的下起了雪,記得上次下雪時,我和cc待在ktv,聽她唱了一夜的歌,想起此,我不禁有些傷感,似乎這個冬天到來後,我的人生就充滿了告彆,而cc是最讓我痛苦的一個,因為我知道,她再也不會回不來了,她就像一場大雪落進了我的心裡,留下最美的回憶後,卻又被滾燙的現實給融化了。
我真的很想念她,可又想的那麼乏力!……我不知道,此時她的世界,是否也有這場雪,但真的很想告訴她,蘇州又下雪了,繽紛又瀟灑……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米彩打來的,她告訴我,她已經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我怕她疲乏,堅決不讓她自己開車,掛了電話之後,便驅車向卓美駛去。
隻用了一刻鐘我便來到了卓美,米彩穿著厚厚的紅色羽絨服,將手提包挎在肩上,雙手插在口袋裡,向我來的方向眺望著,當我按下了車窗,她的臉上便露出了笑容,顧不上寒冷,對我揮著手,好似我們的相見,就是她這一天中最期待的事情。
米彩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將雙手放在空調的出風口取著暖,然後又替我撣掉了肩上的落雪,她的心情看上去似乎很不錯,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播放著我們跨越地域的距離,合唱的那首《雪人》,又將手伸出車窗外,好似要將那些紛紛落下的雪花挽留下來。
我笑了笑,向她問道:“能告訴我,今天發生了些什麼讓你開心的事情嗎?”
她吹掉了落在手上的雪花,麵帶笑意,道:“剛剛結束工作前,我接到了天揚集團安總的電話……她已經說服了她的父親和董事會,天揚集團將正式入資卓美,成為卓美新的投資方……!”
“耶!”
米彩看著我,問道:“你好像比我還開心?”
“我當然開心,這可是我一直以來的心事……來,擊掌慶賀一下!”我說著向米彩伸出了右手。
她與我一個擊掌後,臉上也儘是輕鬆的表情,我們都可以預料到,等天揚集團正式入資卓美後,卓美的危機將會逐步得到化解,並迎來新一輪的發展,而我更期待,不久的未來,她和紅衣女子設想的商業模式能夠在電子商務領域取得巨大成功。
我又提議道:“既然今天這麼開心,那我們喝點酒慶祝一下吧。”
“好。”
“前麵有個煙酒店,我去買兩瓶紅酒,你在車上等我。”
米彩點了點頭,我在路邊停下了車,然後向煙酒店內走去,恰巧這間煙酒店是向晨在蘇州開設的另一家分店,裡麵不缺名貴的紅酒。